老王主这么说，纪临渊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压下心底的兴奋，开口道：“谢父王！”
“诶呦，可别这么叫，我得缓缓。”
老王主出了院子，第一时间就捏了捏眉心，果然，“父王”这个词从狼崽子口中喊出来，听着就头疼。
矜矜是他放在身边，亲自带大的，娶个女子回家他尚且觉得便宜了那女子，如今却……被大灰狼叼回窝了( p_q)。
老王主深深叹了口气，痛心的厉害。
贴身太监甄慧提了提手中的礼盒，小心发问：“王主，这礼物，还送吗？”
“儿子都送出去了还送什么送？！”老王主气的厉害，拐棍一杵地：“回！宫！”
“是。”
回到王宫，老王主总觉得寝殿憋闷，就去了御花园散步，走到自己种的菜园子里，盯着白菜田里的一块松土，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孤养的白菜好好的，都被猪拱了！”
甄慧看着菜园子，提议：“这些大约……是鼹鼠做的吧？奴婢听闻草原带回来的那些受过训练的战狼捕猎也是一绝，不如牵回来一只然后……”
然后，就对上了老王主警告的目光。
甄慧愣了一瞬，随即作势打了自己一耳光：“是奴婢失言，那狼啊，都不是什么好狼。”
“哼。”老王主冷哼一声，远离了菜园子。
… …
另一边，郑思玄带了足够的伤药，以“少主护卫”的名义，进了纪赢休憩的驿站。
纪赢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伤口处理的不及时，整个人发了一场高烧，死气沉沉的斜依在榻上，想去倒口水。
但身上明显没什么力气，一下子就打翻了茶盏，看得郑思玄不自觉红了眼，慌忙合上门，上前把水倒好，递到了纪赢身边。
纪赢喝够了水，才去看身边人：“小玄子，你怎么……来了？”
郑思玄低头：“属下七岁时，村子遭外族洗劫，是主子过路救了我，我发过誓，一生都要拿命护着主子。”
“唉。”纪赢叹了口气：“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这些恩情，哪能让你为我如此涉险啊。”
郑思玄为他处理着伤口，一颗心乱的厉害，好多年不见了，总觉得再听他说一句话都是奢望。
好半晌，才闷闷出声：“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他说完这一句，纪赢便不说话了，等伤口重新包扎好，却下意识握住了郑思玄的手。
指节都是凉的，郑思玄却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般，浑身一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哽咽：“手上都是血，还没洗，主子……”
“小玄子，你跟我之间，何时如此生分了？”纪赢不顾鲜血，轻轻摩挲着郑思玄的手，带着他回忆从前：“我们之前……不是还好过一段时间吗？”
是好过，那一日纪赢喝醉了酒，把他郑思玄当做了某女子的替身，自那以后，是好过一段时间。
可纪赢不喜欢男人，等那女子一回来，便对他说：“我看见你就恶心，有多远滚多远。”
他曾经以为的救赎之光，他倾心暗恋了许多年的人，彻底鄙弃了他，郑思玄不知要如何自处，便主动请求来到苗疆做奸细。
起码在这里，也是为纪赢做事，起码还能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么多年，郑思玄从未想过，纪赢还能拉着他的手，这般说话。
“小玄子，如果这次能逃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吧。”纪赢很会捕捉人心，盯着郑思玄的眼睛，就知道他动摇了。
果然还和四年前一样傻，那就好办了。
纪赢眼底酝酿出几分深情，整只手握紧了郑思玄的手：“小玄子，杀了尤司矜，跟我回中原好不好？”
“我有些……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