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是连林景丰的面都见不到,那他之前的所有准备就没意义了。
他干脆豁出去了,直接破口大骂:“林景丰,你这个无能之辈!你只能依靠太上皇的偏爱,才能坐上那张龙椅!如果不是太上皇给你撑腰,你现在狗屁都不是!在本官心里,你永远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
林景丰正与厉天润说话,突然听到如此刺耳的咒骂,气得他怒火中烧,面色涨红,猛然在龙椅上站起身。
厉天润低声道:“陛下,不可冲动!叫人将他轰出去!~或干脆拿了他治罪!您千万别露面!!”
林景丰暗暗咬牙,袖中双拳已经攥紧。
杨寿廷这两句,几乎全都骂到他的痛点。
一个是德不配位,名不正言不顺。
另一个则是能力太差,烂泥扶不上墙。
这是他最难以接受的评价。
林景丰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怒火,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但突然,杨寿廷的声音再次传来。
“林景丰,你作为我大端皇帝,却在百祀参拜敌国英雄祭,有辱我大端国格!你是我大端千古罪人!当年更是被柳帝俘虏,你种种作为,根本配不上那张龙椅!你只配做茅房里砌墙用的烂泥!!!”
“可恶,士可杀不可辱!他杨寿廷怎敢欺我!!”
林景丰彻底绷不住了,直奔门外冲去。
厉天润暗叫不好,大喝道:“快来人,将这个狂徒拿下!!”
殿外四面八方冲来数不清的大内侍卫。
无数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杨寿廷上半身,让他动弹不得。
而杨寿廷却无动于衷,反而笑的更加灿烂。
眼看着林景丰黑着脸走出来,顺着台阶逼近,杨寿廷戏谑道:“你这块烂泥,终于是出来了!”
林景丰沉声道:“朕本来不想杀你!更不想对付你杨家!毕竟曾为朝廷立过汗马功劳!你爹更是父皇最信任的功臣!但现在,你作为他的儿子,却公然辱骂朕!你到底是何居心?还是老六派你来的?”
杨寿廷冷笑道:“别傻了!我反正是死心了!六殿下疯了,赵尚书和我爹都死心了!而我是最后一个死心的!所以,直到今天,我才下定决心过来骂个痛快!”
“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但没关系!我若连死都不怕,你在我心里就狗屁不是!”
林景丰阴沉着脸,来到他面前,咬牙切齿道:“你可以不怕!朕也敬佩你是条汉子!但你爹娘呢?难道他们也不怕吗?还有你杨家的亲戚呢?他们也甘愿为你犯的错付出代价吗?”
杨寿廷讽刺道:“是啊!我肯定是对不住他们了!但也充分证明,你林景丰的的确确是个狗仗人势的废物!你除了靠太上皇的福荫,你还靠什么?失去太上皇,大端就会被你害得走向末路!你说我是忤逆罪人,那你呢?你是什么?你是亡国之君!!!”
“桀桀…”
这一刻的杨寿廷,是骂的痛快了。
疯狂刺激林景丰心里最敏感的几个点。
但杨寿廷看似是拼命三郎,但其实他是粗中有细。
这次冒死进宫,早就是提前策划好的。
故意激怒林景丰,就是想让其先失去理智和冷静。
只有这样,才会暴露出破绽。
也才会给他反杀的机会。
但在这之前,杨寿廷必须要耐住性子。
先让林景丰放松警惕。
果然,林景丰一把薅住他的衣领,怒斥道:“欺人太甚!朕若就这么杀了你,难消心头之恨!朕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更不得!!”
说罢,林景丰一把夺过一名侍卫的佩刀,大喝道:“将他的胳膊亮出来!!”
几名大内侍卫立即上前,将杨寿廷的左臂展开,林景丰直接手起刀落。
“啊!!”
一声惨叫,杨寿廷的左臂直接飞到半空,摔落在地上。
鲜血喷涌而出,疼的他五官扭曲,拼命挣扎。
但在场侍卫众多,根本就挣脱不开。
这一幕,让一旁的厉天润目瞪口呆,看着林景丰那一脸杀意,他明白景丰帝压抑许久的残暴,终于爆发出来了。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好消息。
毕竟,之前的景丰帝表现的确是不太好,尤其是与襄帝作对比,实在是差距太大。
可若被逼出杀心,或许也能掩盖之前的软弱无力。
此刻,林景丰的脸上沾了杨寿廷的血,将手中佩刀扔在地上,冷笑道:“这就是咒骂朕的代价!你是第一个敢这样羞辱朕的!所以,朕只能拿你立威!让那几个老东西明白,朕不是软弱无能!朕的脾气要是被引出来,他们谁都挡不住!!”
杨寿廷面色惨白,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意识都有些不清醒。
此刻还能睁着眼,全凭强烈的情绪冲击。
一想到自己还没完成任务,就必须要熬下去,决不能轻易倒下。
殊不知,那藏在右袖口的迷你手枪,已经被他握住,但因为宽大的袖口,再加上之前进宫前接受搜身。
在场众人也都放松了警惕性。
尤其是杨寿廷现在断了一臂,四周还有这么多大内侍卫在场。
他们实在想象不到,杨寿廷还能给林景丰造成什么威胁。
“桀桀…”
杨寿廷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但听在众人耳中,却犹如来自地狱的低语,让他们感到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厉天润皱眉道:“陛下,不可久拖不决,这小子有问题,您快些给他一个痛快!!”
但此刻林景丰的报复欲已经被点燃,又怎么可能轻易下杀手?
自从中了那血蛊之毒,他内心压抑了太久。
再加上刚刚在百祀的糟糕表现,让他迫切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杀欲。
所以,杨寿廷主动送上门,对他来说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无妨!!厉先生若看不下眼,就先回去!朕今天要将这小子千刀万剐!更要利用他,对外展示出朕的决心有凶狠!”
厉天润无奈摇头,在他看来,这位主子似乎是有些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