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听着她关心他的话，心中十分动容，手上的筷子微微捏紧。
额娘说的对，她是很在乎他的，她的关心似是润物细无声，只是他从未仔细感受，才觉得她待他只是凉薄。
“嗯。”他轻声点头，又吃了两三口菜，便让人将东西都撤出去了。
他看着她，潋滟的凤眸平静无波，连声音都十分沉静：“我想跟你谈谈。”
董鄂瑾有几分诧异。
他少有这么正色的时候，大多都是嬉笑怒骂万分肆意的。
“好。”
而后……
便谈到床上去了。
对此，董鄂瑾：“……”
她就说，怎么可能这么平静，这货跟土匪一样本性难移。
在她无语的看了九爷许久后，谁知这货竟还唱起了高调：“爷就不能盖着被子纯聊天吗？”
“只是想抱抱你罢了，女孩子，思想要纯洁！”
董鄂瑾：“……”
你怕是忘了谁给你启蒙的吧？
但令她刮目相看的是，这货今晚竟然还真无比老实，修长的手连乱摸都没有，只浅浅搭在她的腰间。
董鄂瑾微微挑眉。
这是要干嘛？因为吃戴栗的醋，所以现在要走纯真路线了吗？
“你……”她听到他略微低沉似又有些迟疑紧张的话：“你跟我讲些你小时候的事儿吧？”
小时候？
他若跟她较真儿算账，她还应付的来，小时候……
董鄂瑾却有些不想说话了。
她……没什么童年。
在成为杀手之前，童年的记忆很浅，甚至是模模糊糊、有些灰暗的。
她也是独生子女，至少，在她父亲抛弃她之前，她是。
可与现代那些万千宠爱于一身、处处被人哄着让着、童年都是金灿灿记忆的独生子女不同，她似乎生出来便不被人待见。
对母亲的记忆很少，几乎没有。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她母亲是因病去世了，还是跟别人跑了……但她却记得她父亲总是用一种很怨愤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她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在童年那些可怜又卑微的记忆中，她记得，他经常喝酒，喝完酒以后就毒打她，他经常虐待她，用鞭子抽她，用烟头烫伤她，最深的一次他拿着烟直直的戳向她的眼睛，邻居听到她惊恐的哭喊声，迅速将她抱起，救了她一命，否则，她大概就瞎了吧。
此后，邻居报了警。
他有十多天没回来，那十多天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而后他似乎是拘留被放了，回来后，对她很好。
她很怕他，开始有些胆怯，但那种来自父亲的关怀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她很高兴。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可能就要变好了，像其他小朋友一样。
可他却抛弃了她。
与电视剧里演的俗套的妈妈因各种原因不能养儿子而将儿子抛弃在游乐场不同。
她被父亲带到了一个废旧的工厂。
记忆中，那些钢铁设施很高很大，铁锈的颜色看起来像是血一样，冷硬、陌生、恐惧。
他说他有事儿，让她坐在哪儿等他。
她很敏感，感觉他在骗她。
跟着他上前，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却被他一巴掌扇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