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带着点稚嫩，隐隐带着啜泣声。
南湘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才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啃。
司堇离起身走到窗边，语气带上点点关切：“念念，怎么了吗？”
“哥，咱妈出车祸了。”
“啪嗒”一下，司堇离手中的观音落在地板上，声音有些清脆。
餐桌边的南湘坐直了身体，抽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
“怎么回事，严不严重，妈怎么样了，你们在哪？”司堇离语带急切，能感觉到他的焦急。
南湘没再细听，只是打开了手机的某个软件。
几分钟后，电话挂断，司堇离还没开口，南湘就道：“我送你吧。”
“嗯？”
“我刚刚查了，最快的一趟火车发车时间在二十分钟后，已经赶不上了，下一班还要等两个小时，飞机的话最快的一趟也是在一个小时后，并且不是直达。”
“所以，我送你。”南湘晃了晃车钥匙。
“我……”我只是想给你说一声然后自己坐车回去！
南湘没给司堇离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司堇离推进了房间，“还愣着做什么？收拾东西去啊。”
想给我请长假？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我得跟着。
……
两个小时后，看着周围逐渐熟悉的景色，司堇离转头看了看身旁专心开车的南湘。
顶头上司，曾经的影后给他当司机，这事儿要是能说出去的话，他能吹一辈子！
车子驶入了地下停车场，找好停车位后，司堇离迫不及待的下了车。
“司先生，你现在是公众人物，口罩。”南湘戴上口罩下车。
司堇离下意识摸脸，才发现自己走得急，口罩忘家里了。
这时，从旁边递过来一只手，纤纤玉指上拿着一个全新未拆封的黑色口罩。
“谢谢。”
两人乘坐电梯上了地面，问了急诊抢救室的方向后赶了过去。
医院的台阶上，有个女孩不时踮起脚尖张望，在来去匆匆的人群里寻觅着哥哥的身影，直到有两个气质出众，戴着同款口罩的人出现，司堇念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只是对方戴着口罩，她有些不确定，只觉得那身形像极了她的哥哥。
“念念。”直到对方主动开口叫了她，她才猛的冲过去扑进了司堇离怀里。
“妈出来没有？”司堇离担忧问道。
“还没呢，进去好久了，哥哥，我怕。”司堇念说着眼里就弥漫起了泪水。
司堇离疼惜的揉揉妹妹柔软的发顶。
她才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怕是被吓坏了。
“爸在里面等，还有那个肇事司机也在……”司堇念抹着眼泪，指着里面道。
司堇离听到这些也没多想，担忧着自己母亲的伤势，叫上一直没吭声的南湘进了大楼。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从前面传来的争吵声。
司堇离脸色一变，撒腿就冲了出去。
“我没空和你在这里扯东扯西的，赔你五万，我还要去谈项目，老头子你别死皮赖脸的拉着我，项目要是搞砸了这五万我都不会给你。”这男人的语气有点凶，让人听着就心生厌恶。
“兄弟，这真不是钱不钱的事，我老婆子还在里头躺着不知死活，你咋可以就这样走了？”
这是操着一口方言的中年大叔音，带着满满的沧桑感。
“老头子你别给脸不要！我大表哥可是……”
“爸！”司堇离的声音掩盖了男子剩下的话。
司堇离快步走到司父旁边，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司父面前。
那个男人并没有因为司堇离的到来而歇去浑身的气焰，反而是用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司堇离，在看到司堇离一身的便宜货之后，脸色直接带上了轻蔑。
“是你撞的我妈？”
“小伙子，我跟你爸说不通，是这样，赔你们五万，我还有点事。”言外之意大概就是，这五万给你们，之后被撞的人是生是死就和他无关了。
司堇离脸色冷了下来，心头有些怒气。
只是他并没有发作，想着和对方好好说。
但是他开口之前，男人身旁的女子倒是不耐烦的开口了。
她直接走到男人面前，从男人公文包里摸出几沓钱来，不多不少，正好五沓。
“和他们废话做什么，他们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还不是见着机会来了好多讹一点，你们这种人我还见少了？”
女子浓妆艳抹，用那涂着绯红指甲的手拿了钱就丢在了司堇离脚边，语气上扬，那趾高气昂的样子，着实欠揍。
司堇离脸色已经黑了。
“嘁，说不定那老太婆就是看我们是豪车，故意往我们车上撞过来的，故意讹我们。”
而那男人在一旁听着这些话非但没有反驳，反而是点头赞同道：“他们拉着我们不放，我估摸着也是这样。”
“你胡说！我和我妈在斑马线上走得好好的！明明就是你们闯红灯！”司堇念在后面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冲到女人面前怒声吼叫道。
那女人也是个泼辣的，看到司堇念，直接一巴掌甩到了女孩脸上。
“什么东西，就敢对我大吼大叫，这地方有你插话的份儿？”
“真是脏死了，可别弄脏了我新买的衣裳，弄脏了买了你也赔不起。”
女子满脸嫌弃，像躲苍蝇一样，踩着恨天高后退两步，不断的掸着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司堇念身上有司母的血迹，沾染了些灰尘，确实有点脏，但这不该成为她被嫌弃的理由，尤其是被肇事者嫌弃。
司堇念被打，司堇离忍无可忍，当即拉开司堇念，上前两步，扬起了自己的手。
只是手挥舞在半空中还未落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握住了，司堇离转头，对上了南湘幽深的眸子。
而那女人看到司堇离高举的手还在和男人倒委屈。
“亲爱的你看嘛，他还想打我，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咱大表哥可是凯皇的项总！还好他没打下来，不然他们一家子可别想安生了。”
“亲爱的，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我们快些走嘛，好不好嘛~”
男人连连点头，“好了好了，总归还有识趣的，咱们这就走，不在这破地方待了。”
“叫你们走了吗？”就在这时，那个身材纤细，戴着口罩一只不曾说话的女子突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