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加班加到了晚上九点钟。
走的时候整座大楼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温如意在楼梯口等李瑾。
她将大衣放在臂弯之中，看着镜子中的倒影。
温如意看到的是一个很犀利的穿着职业装浑身上下都很精致的女人。
虽然看不清表情。
但她却隐约能够感觉镜子里的人很犀利。
像是一把磨光的刀，剑。
成为了这个样子吗？
温如意扪心自问。
葛斯齐的话此时让温如意掉进了回忆的陷阱里面。她开始自省。
事情实在是太多，一年前的印象都变得模糊。
温如意好似变得越来越坚硬了。
葛斯齐说她就像是一条饥饿的蟒蛇。
还真是有那么些贴切。
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温如意还在想着。
“在等我？”
李瑾忽然出现在她身边。
温如意回过神神色有些呆滞。
她垂眸点点头：“走吧。”
感受到温如意的冷淡，李瑾询问：“是工作太累了吗？”
温如意只是露出一个微笑：“有一点。”
这些天李瑾每天都加班到这个时候，温如意也在身边陪着。
李瑾看着温如意有些僵硬的神色。
“累了你就回去休息一下，不用这么拼命。”他用手指戳了戳温如意的脸蛋。
温热的还有些热气。
“笑得比哭还难看。”李瑾说。
温如意推开他的手：“别闹了。”
“我说真的。”李瑾说。
“都在加班，我怎么好搞特例？”
“我就允许你搞特例。”
温如意抬眼看了一眼李瑾，李瑾一脸严肃正经。
“这么大气，老板？”
李瑾却是微微不屑：“什么时候对你差过？”
下了楼，这个时候整座大楼都已经停电了，坐台小姐也都下班回家。
只有一盏灯亮着。
出了门，冷风吹了过来。
冷风更像是刀锋刀刃吹得人刺骨的疼。
温如意穿上大衣。
司机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
这个司机倒是两眼不闻窗外事。
李瑾一上车，司机立马把毯子给他递了过来：“李总辛苦了。”
温如意调笑：“我说怎么让我先回家呢，原来这里还有个知心的不怕寂寞哦。”
司机看着后面的温如意，尴尬的笑了笑。
又拿出一张毯子递给了温如意。
“您也有您也有。”
温如意接了过来：“我也有？好荣幸啊。”
说完温如意又对李瑾笑了一下。
司机又用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这个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说话挤兑起人来却是很辛辣让人招架不住。
“老人了，他一直很细心。”李瑾说。
温如意不冷不热的说：“挺不错的。”
也许是工作了一天太累了，两个人都没有多余的话，话题戛然而止。
最近m市气温下降，风也很大，坐在车里就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声。
温如意合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可能是实在是太疲惫了，这些天每天都只睡五六个小时。
温如意很快就睡着了。
她隐隐约约做了个梦。
梦到了那棵生长旺盛的白玉兰树，满树满树白色的花朵。
风一吹飘飘洒洒散落。
温如意走近，慢慢靠近。
却又看见旁边站着一个少年，正在抬头仰望。
似乎察觉到动静，他转头目光投射过来。
目光缓缓眼神清澈。
那正是少年时代的许思哲，温如意却也没想到记忆如此深刻。
如此的清晰。
让温如意也忘却了这究竟到底是不是一场梦境。
他伸出手冲她露出一个微笑：“我等你好久了。过来吧温如意，拉紧我的手。”
温如意不由自主的靠近，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
周围一片模糊就只有许思哲格外的清晰。
玉兰花飘落，像是凋零，散落一地。
温如意目光被吸引，低头去看。
花瓣落了下来，荡起一圈一圈的水纹。
温如意睁大眼睛，在水池里温如意看到了刚才在楼上看见的影子。
女人一脸严肃，像是一把过于锋利的刀。
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这是冬天怎么会有盛开的玉兰花？
忽然听到有人在喊温如意的名字。
一声一声。
温如意转过头去看。
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高中穿着校服腼腆的温如意。
女孩快速跑过经过她的身边，拉住了许思哲的手。
“温如意！温如意？”
温如意从睡梦中惊醒，看了周围的场景，才察觉出这是一场梦境。
李瑾看着温如意苍白的脸色。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李瑾伸出手，梦境里的场景又在温如意的脑海中浮现。
温如意看了一眼，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她握着李瑾的手从车上下来。
还有些心有余悸。
“怎么回事？”
温如意说：“就是，就是做了一场很真实的梦。”
“什么？”李瑾很好奇。
温如意缄默，摇了摇脑袋：“想不起来了已经。”
李瑾也没有再询问。
两个人回到公寓。
李瑾这些天都住在这里，这里离公司更近一些。
再说回家还要听李母的唠叨。
无非就是觉得这次两人太过冒险。也是责怪，李瑾一句话都没有坦露，温如意只是说了那个男人的事情，后面的事情还需要李母打点。
两个人都很忙碌，打开公寓的门，乱糟糟的一团。
沙发上堆叠着换下来的衣服，点的外卖盒子还没有收。
跑过咖啡的杯子，留下来的咖啡啧都干在了上面。
那个水晶杯从免税店买来的。
好几万块。
温如意皱了皱眉毛不由得有些心疼：“怎么不顺手冲一冲？”
李瑾也看了过来，有些心虚：“真是忙忘了。”
温如意抿了抿嘴巴。
转身去厨房。
李瑾拉住温如意：“你就别忙活了，歇一下吧，这再卖一个不就好了。”
温如意看着那个水晶杯子，心里也有点认同。
放到桌子上。
此刻，温如意觉得这个改变应该还算是好的。
最起码不会因为一个杯子而大伤脑筋。
温如意将杯子放到水池中泡着。
简单的洗漱过后就已经很晚了。
还有一点残留的工作。
温如意打开电脑，顺便看了一下李氏的股票依旧是不堪入目。
陷入了低潮。
李瑾走了过来站在旁边：“你觉得，这次还会有谁也会这么购入李氏的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