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顾秋的这个答案在归华的意料之中。
于是归华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问了一句：“不报仇了？”
“不报了。”
归华轻啧一声。
世人不知。
在所有人面前，恩爱非常的两对模范夫妻，除了将军和将军夫人那一对是真的，剩下的另一对，丞相和丞相夫人是假的。
两人面和心离，只是都对唯一的女儿董姝恩爱有加。
而两人关系的冰点，是丞相在外养的妾室带着段顾秋找上门之后。
丞相明面上确实只有丞相夫人一个女人。
但实际上背地里的妾室一堆。
但是为了维护两人模范恩爱夫妻的形象，并不会让外头的妾室给自己留下种。
每次完事之后，都会让那些妾室服药。
两人只能期望每周一行的房事之中，丞相夫人能够怀上，诞下男孩，如果顺利，甚至可以继承丞相的位置。
但是在生下董姝之后，丞相夫人的肚子再也没有了动静。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丞相夫人能够容忍丞相在外头养的女人带着儿子欺到她的头上。
于是她让人留在了府中。
这个儿子也成为了丞相家的二公子。
那位妾室未曾服药，想着母凭子贵的心愿成真，甚至见丞相夫人大方，对丞相夫人以姐妹相称。
但是最后，被慢性毒药毒死了。
那年，年仅五岁的董折与，成为了段顾秋，随母姓。
也不知丞相是如何被丞相夫人说服的，但是丞相家的二公子不姓董，还被京城人讨论了许久。
而在这之后，段顾秋没有再出现在世人眼中。
三月之后，丞相府传出二公子已亡的消息。
原因是二公子依旧承受不住生母去世的消息，伤心过度三个月之后，依旧选择了跳湖自尽。
但是实际上，段顾秋成为了董姝的暗卫，以及……奴隶。
任打任骂的奴隶。
那时的段顾秋五岁。
他一边被董姝使唤打骂，一边学武。
暗卫要保护人，所以需要武功。
他每日都要去丞相培养暗卫的地方训练，而想要短时间内学得很好，那就要更卖力。
而那时的他反而觉得，训练之时，反而是他最轻松的时候。
因为很累，可以专心致志地做这样的事情，而不用被董姝羞辱。
董姝明面上是贵族之首，必须要保持自己的形象，所以背地里，被宠坏的她也只能找人出气。
段顾秋便是她的那个出气对象。
实际上，段顾秋的生母只是想要母凭子贵，对段顾秋并不好，到了丞相府之后甚至都没怎么理会过他，每天都在保养自己，过夫人的生活。
所以他对那个女人的死，并没有什么感受。
只是一种漠然的情绪：哦，她死了啊。
只是后来的生活，让他对丞相府里的人充满了怨与恨，而最后，化为了平静。
他也不知为何。
但是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做点什么了。
反正他现在也已经从丞相府离开了。
因为他有了新的，可以回去的地方。
段顾秋定定地看着归华，重复了一遍：“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