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线听过去有几分漫不经心，像是随口问起。
可是否是随意而言，两人心中都应该有数。
对此，程尤鸢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扑通扑通加快了速度，暗暗骂了自己好几句。
没用，真没用！
周聿淮潋滟的桃花眼眼尾微微扬起，浮动着星点细碎笑意。
余光瞥到少女的白皙脸颊连带着脖子一片都泛着绯红，男人墨眸含笑，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是车内太热了吗？鸢鸢的脸有些红。”
程尤鸢听到前一句现成送来的借口，连连点头：“是，确实有些热。”
周聿淮轻扯了下唇角，又将温度往下调了一些。
过了几秒。
周聿淮打破沉默，率先出声谈起她月考成绩的事情。
这个时候，程尤鸢的状态终于才缓了过来，听着他讲话时小脸很是认真。
果然，对目前的她来说，还是学习更重要。
周聿淮：“英语方面没什么问题了，保持刷题手感就好，地理进步也很大，不过我觉得还可以往上提几分，数学的话——”
男人顿了一下，程尤鸢立马反应过来，出声解释道：“我知道的老师，数学这块我还需要多努力多花时间。”
这一次月考，其他科目都发挥的不错，就是数学严重拖了后腿，才考了一百出头。
毕竟距离她上一次碰数学已经过去快十年了，大学倒是学了高等数学，但现在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数学不比其他科目类似英语政治，多刷刷题，背一背，努努力还是可以比较快看到成效的。
它需要比较强的逻辑思维能力，你花大部分时间在这上面有很大可能最终还是没多大进步。
说出来很残忍，但这就是事实。
周聿淮笑了笑，目光直视着前方，“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当然，不仅是数学。
程尤鸢并未察觉出别的意思，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心里想着，还有三个月呢，她一定可以把数学这块难啃的骨头啃下来的！
周聿淮看见她这个模样，眼底笑意加深，心脏某处像是划过一根轻柔的羽毛尖，带起一阵酥软的感觉。
指尖微蜷，眼皮垂下，心底无声叹了口气。
怎么能这么……可爱。
聊起学习时，程尤鸢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不过这个话题并未持续太久，很快车子就停在了一家预定私房菜的门口。
门口站着专门的接待人员，看到周聿淮下车立马走上前，态度恭敬，“周先生。”
男人淡淡颔首，随后亲自走到另一边副驾驶座开门，手抵在了车门上方。
程尤鸢下车后，接待人员看见她的脸时明显一愣。
这不是……
周聿淮抬起薄薄的眼皮，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眸光深沉凌厉，那人迅速收回目光低下头，声线都紧绷了几分：
“周先生，里面请。”
程尤鸢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正好他也低头看过来，目光温和，“鸢鸢，进去吧。”
程尤鸢：“好。”
两人在接待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包厢，比较靠里，环境淡雅安静，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外面院中的景色。
点菜时，周聿淮先是细心问了程尤鸢的忌口和口味偏好，然后很快报了几个菜名。
服务员退出去，等菜期间，包厢内变得有些安静。
周聿淮为两人烫过碗筷后，给程尤鸢倒了杯热茶。
程尤鸢不免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谢谢老师。”
经过这一次见面，她可以十分的确定下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虽然他开的是一辆比较普通的车，但他身上那与生俱来的气质以及举手投足间的贵气都是遮掩不了的。
这样的人被李华找来当她的家教老师，她属实有些惊讶和不理解。
李哥人脉居然这么牛掰的吗？
周聿淮察觉到她的出神，温声问道：“鸢鸢在想什么？”
程尤鸢还沉浸在思考李华到底有多牛掰之中，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在想李哥好厉害，我好好的跟着他应该能保证吃香的喝辣的。”
周聿淮：“？”
男人闻言沉默了两秒，“怎么突然这么说？”
程尤鸢想了想，最终还是诚实回道：“因为李哥能找你给我当家教老师，间接可以证明李哥的厉害。”
周聿淮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哑然失笑，“一定得跟着他才行吗？”
程尤鸢有些懵，没懂他的话，“什么跟着他才行？”
周聿淮眸光轻闪，轻声道：“跟着老师，也能保证你吃香喝辣。”
程尤鸢眨了眨眼，耳垂隐隐发烫，默默端起杯子掩饰那抹不自然。
“那我同时跟着两个人混，双倍工资双倍快乐。”
周聿淮又笑，“自然，就是鸢鸢别忘了老师。”
程尤鸢咳了声：“一定一定。”
过了一会，菜全都上齐。
周聿淮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到她手边的时候，蓦地开口说了一句：
“其实不是你经纪人找上我的，是我主动找上他的。”
此话一出，程尤鸢刚想喝汤的动作猛地一顿。
不过还好没喝进去，不然这会指不定要呛到。
程尤鸢不禁瞪大眼睛，难免惊讶，“您为什么？”
周聿淮微微歪了下脑袋，如画的眉眼弯起，“因为我是你的粉丝。”
程尤鸢更惊讶了。
又大又亮的眼睛透露出几分明显的不可置信，神情明摆着四个大字——
真的假的？！
周聿淮心中一动，面不改色地点头，“嗯，真的，鸢鸢……的舞台很耀眼，很难有人不喜欢。”
闻言，程尤鸢呐呐地啄了啄脑袋，“啊，是这样。”
还好还好，原来是喜欢她的舞台啊。
周聿淮看到她这样，不免起了几分逗她的意思，故意接了一句：“鸢鸢以为是哪样？”
程尤鸢：“没没没，没以为别的，老师，我给您盛碗汤吧，这汤挺好喝的。”
结结巴巴，胡话连篇。
她刚才都没碰到汤勺。
周聿淮这下真的忍不住失笑出声，嗓音闷闷的，愉悦的带动着胸腔都震动起来。
他又说了一句：“不用称呼您，我应该不算老。”
程尤鸢耳朵红的能滴出血来一样，一边给他盛汤，一边应道：“好的好的，您……不是，周老师你年轻着呢。”
周聿淮眼里尽是笑意，“那谢谢鸢鸢。”
程尤鸢：“……老师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