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侄儿终于肯放下假面开诚布公,梁泽川也停下揭秘侄儿的隐私,转而说出自己的谋划。
三皇子听完,心头火热的同时,脑子却出奇的冷静下来,问出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皇叔如此费心,却不为那个位置,难道只因不想受父皇把控?
皇叔又如何认定,侄儿日后不会因权势迷眼,成为和父皇一样的人?
既然有风险,皇叔为何不掌控在自己手中?”
梁泽川叹息:
“我本是个散漫性子,却偏生于皇家,这些年来经历的种种,皆非我愿,被推着无奈走到如今。”
想着和自己意气相投的好友,梁泽川满目哀伤和沧桑,想到自己要做的事,神色悄然转变,似是利刃出鞘:
“我确实不愿被你父皇掣肘,日日提防我也累了。但此番找上你,却不单为此事。
我为的是,给我的父皇查一个真相,为挚友寻一个清白。
你信与不信,我不强求。你也无需再示弱,或是试探。
若要同我结盟,必须毫无二心,绝不可坏我大计。
否则……我会换个人选。”
明明梁泽川说的随意,三皇子却听出杀伐之意,面前人似乎是一头,酣睡被闹醒的猛兽,随时可暴起撕碎他的一切:
“侄儿谨遵皇叔差遣。”
达成共识,梁泽川问起藤家。
三皇子正色回话:
“藤丞相已是百官之首,藤家颇得父皇信任和重用,年轻一辈中,陪皇叔去过天楚的藤成林风头最盛。
这些年,藤家如日中天,私下也从不和我们这些皇子来往过密,就连太子都敬丞相几分,对藤成林也多有拉拢之意。
藤成林的叔父藤世炎,多年前遭人劫持废了四肢,父皇赏赐了无数珍稀药材,甚至还赏了个太医,足见对其重视。
藤家和父皇,查了多年的凶手……”
“藤世炎是被我废的。”
梁泽川话落,对上三皇子怔愣惊讶的双眸,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我亲手废的,动完手我扯下面巾给他报名讳了,是他自个儿没用,早早疼晕了过去没看见。”
三皇子眨巴着眼睛,张了两次嘴,才回过味来:
“这么多年都查不到……皇叔……为何告诉我?”
梁泽川喝了酒,接着给自己续上,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们不是同盟了吗?”
三皇子:“倒也没错……侄儿谢皇叔信任。”
梁泽川姿态闲适:
“不必客套,回去以后把这消息,想法子传给藤家,尤其是藤世炎。
一滩烂泥般躺了这么多年,总得知道该恨谁。”
三皇子惊的弹起,赶忙表忠心:
“皇叔!我从未想过出卖您……”
梁泽川不耐的将其打断:
“急什么?坐下说话,平日的稳重去哪了?事吩咐给你,做便是了。
藤家和你父皇,早就知晓是我做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一会我就把证据给你。”
三皇子打量着梁泽川的脸色,揣摩着话中真假缓缓落座。
“我同你说话,说的何话就是何意,不用像对旁人那般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