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凤漪涵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想。”
但是现在他有了更多的顾虑。
“父上，我不想……”
以前他为了让父上夸自己，也为了让母皇多看自己两眼，凡事都努力做到最好。
可是他现在好累啊，这么多年，他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凤君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气到手都有些抖，“胡闹，我看你是前几日喝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以后万万不可再说这样的混话。”
凤君那一巴掌下手极狠，没一会儿凤漪涵白净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红红的掌印，但是他表情丝毫未变，好像刚才被打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早就习惯了父上喜怒无常的脾气，稍有不顺心就会打骂他。
“过些日子陛下应该就会让你与慕昀然成亲，等圆房时，我会找一个身形与你相似的女子。”
所以，他的父上，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宁可牺牲他的幸福。
凤漪涵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他宁愿出生在一个寻常人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的人生自己都不能做主。
吃过饭以后，为了不让旁人看出异样，凤君便当身边的宫人为凤漪涵补妆，遮盖住他脸上的红印。
宫人全程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大皇女又惹凤君生气了。
每次凤君生气大皇女就要遭殃，挨打也是家常便饭。
凤漪涵回到自己宫中，感觉有些疲惫。
突然，他听到了一道奇怪的声音。
“主人主人。”
这个声音离他很近，但是此时他在自己的宫里，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他疑惑地问道：“是谁？”
玉佩从他的腰间跳了下来，得意道：“是我是我。”
“……你为何会说话？”
“我会的东西可多啦，我还会帮主人疗伤呢。”
这个凤漪涵倒是知道，只是这玉佩跟他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玉佩开口说话。
玉佩又说道：“以前我在玉佩里睡觉，偶尔能感知到外界的事情，但是一直睁不开眼。还是前些日子，我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以后，才变成这样的。”
它口中奇怪的地方，正是叶乔幻的空间。
空间里有灵泉水，能滋养万物，万物有灵，生生不息。
紧接着，一个虚影从玉佩里走了出来，凤漪涵看见虚影的一瞬间愣住了。
这不正是他五六岁的模样吗？
虚影站在他的身旁，“主人这段时间不开心，所以我就想着出来找主人玩。”
凤漪涵试着触碰它，但是手却直接从它的身上穿过，根本抓不住。
“主人，我就是您的一缕幽魂，您抓不到我的。”
等主人真正快乐以后，它就会随之消失。
不过在它消失以前，它一定会好好保护主人的。
凤漪涵看着眼前的虚影，它身上穿的还是他当时被那个宫人侵，犯时的衣服。
这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连父上也没说。
虚影继续说道：“我叫小暖，和主人一样美丽聪明哦。”
凤漪涵笑了笑，“我可没你这么自恋。”
小暖气鼓鼓的，“什么嘛，我哪有自恋。我这是在夸主人呢。”顺带着也夸夸自己罢了。
凤漪涵好奇问道：“既然你说你是我的一缕魂魄，那么我小时候的事情，你是否都记得？”
“当然记得啦，我可以一件一件说给你听，你一岁的时候……两岁的时候……”
凤漪涵静静听着，小暖说的有些事他自己都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它居然都还记得。
说到六岁的时候，小暖挠了挠脑袋。
“我现在是六岁，主人六岁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六岁那年，正是他最黑暗的一年。
以至于现在想起来，内心还是会害怕。
虽然那个宫人被他杀了，但这段回忆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小暖凑近他，问道：“主人还没说你刚刚为什么不开心呢，或许小暖可以帮主人。”
凤漪涵拿起玉佩，问道：“你平日里就待在玉佩里？”
小暖点点头，“玉佩里面什么都没有，我还是喜欢之前去的那个地方，那里面好多好吃的还有好玩的。”
凤漪涵对于它口中的“那个地方”产生好奇，“那个地方是哪？”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女人应该知道，就是她把我带进去的。”
那个女人？
之前他把玉佩送给了叶乔幻。
难不成是叶乔幻？
“啊对啦，上次主人突然晕倒，是因为主人过度使用催眠术。这催眠术对主人身体本就有害，以后尽量还是少用。”
这世上会催眠术的人并不多，尤其是主人这种用眼神就能催眠的。
凤漪涵点点头。
不到迫不得已，他也是不会轻易用的。
小暖又说道：“主人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它在玉佩里面好无聊呀，还不如出来跟主人说说话。
突然，小暖大声道：“主人，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打你？”
它刚刚都没注意到主人脸上的红痕，刚才抬头一看，发现那块红痕格外明显。
“谁打的，我要为主人报仇！”
“报仇就不必了。”
小暖不解道：“为什么呀？”
“难不成你要出去吓死其他人吗？”
小暖拍拍胸脯，“放心好了，其他人看不见我的。”
只有主人还有那个女人能看见它。
小暖把手放到他的脸上，凤漪涵隐约好像看到一道白光闪过，接着他脸上的红痕竟很快就消失了。疼痛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以往他受了伤，第二日就会痊愈。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何近距离真切地感受到玉佩为自己疗伤。
几乎是眨眼间，他的伤口就好了。
竟如此神奇。
“好啦。”
这点小伤对它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几天过去。
小暖时不时就会跑出来，仗着其他人看不见它，在宫中乱跑。
它看见了叶乔幻，便来到叶乔幻身边，跟她打招呼。
“你怎么出来了？”
它不应该一直待在玉佩里吗？
怎么在宫里跑来跑去？
而其他人好像根本看不见这道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