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漪斟酌道：“我觉得，萧师弟的天赋会不会并不是让人看轻他，而是让人无法正确地看待他，从而导致做出不符合理智的判断？”
“比如，他是天才，我们却非要觉得他资质平常，再比如，他刚刚步入合道境，我却觉得他身怀权柄……”
“如此一来，我们便只能反复拉扯，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闻言，方尘一愣，脑海里立即闪过系统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萧青能让界劫失去理智分析的能力！（1051）
念及此处，方尘喃喃道：“对，的确是这样，界劫遇到萧青时，的确会失去理智分析，祂也不是看轻萧青，相反，他是高看了萧青……”
界劫觉得萧青能够解决自己，修改天道规则，分走自己体内的权柄之力转移到萧青体内……
闻言，姜凝漪眼睛一亮，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眸光更亮几分，道：“还有，师兄，你曾经跟我说过，厉前辈能够一直折磨界劫，让界劫无法估测。”
“那些听似无用的话语实则埋着伏笔，看似开天辟地的举动，实则只为消磨界劫的耐心，增加界劫的负面情绪。”
“再到更改他人脑海里的想法，混淆他人的认知……”
“师兄，你不觉得，这和萧师弟的能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萧师弟虽说不至于让我们觉得纪元殿是乾坤圣虎族这般离谱，但我们总会觉得他的修为和他的真实情况不符合，细细琢磨后总会有一种捉摸不定之感……”
“这种感觉，不就是界劫面对厉前辈时的感觉吗？！”
“所以，师兄，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
这话一出，方尘目瞪口呆，露出惊愕之色，久久说不出话——
啊？
嗯？
不是……
怎么就给我干这里来了？！
方尘有些震撼，支吾了半晌后道：“这个……应该没这么荒诞吧？”
但没等姜凝漪开口，他又蓦地露出几分憋闷的神色：“可我好像又开始觉得你说得有点道理了。”
姜凝漪得到认同，犹如获得胜利，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小得意。
接着，她又道：“不过，师兄，我想表达的并不是说萧师弟和厉前辈是同一种人，我最终想表达的其实是……”
“萧师弟身上的这个‘降智光环’，会不会其实是厉前辈布下的术法，而非他的天赋。”
“换言之，所谓的‘降智光环’，其实就是厉前辈对付界劫时施展的一种古道仙法。”
“只不过，之前厉前辈是将这门古道仙法放在自己身上，后来，他便放在了萧师弟身上，再去欺骗其他人！”
“这才导致每次他人看到萧师弟之时，总会无法正确地看待他的修为！”
方尘：“……”
姜凝漪的分析荒诞之中透着几分合理，方尘感觉自己都要被说服了。
尤其是【古道仙法·降智光环】，更是透着一种离谱又合理的感觉……
但紧接着，方尘突然想到了什么，冷不丁道：“所以，你还是觉得，萧青的天赋不配拥有降智光环这种逆天的能力，对吧？”
姜凝漪觉得古怪，但还是在方尘的眼神里下意识点头。
方尘：“那你是不是还是在看轻他？”
姜凝漪：“？”
怔了半晌后，她气极反笑，一把拿起从刚刚到现在一直假装自己不在场的烟景，直直地往方尘的脑门上拍……
“说笑的，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方尘连忙躲避，避免烟景被上古神躯的反震之力震得裂开。
等姜凝漪放下烟景后，她才继续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术法若是能放在所有人身上，岂不是更能够欺骗界劫？”
“假设厉前辈能让十名灵界最强的祖师变得连界劫都捉摸不透，好似大家都拥有仙帝权柄、或者半个仙帝权柄也好，是不是能让界劫更加忌惮，更加左右为难？”
此话一出，方尘不禁道：“也就是说，你想让没柄的，假装有柄？”
“对。”姜凝漪：“然后，我们再在这其中混入真正拥有仙帝权柄之人……是不是亦有奇效？！”
方尘露出几分兴奋：“有道理哦……诶，等等！”
刚兴奋完，方尘忽然觉得不太对。
他想了起来，上古神躯返虚篇里写过，对付界劫，最好多用空城计，虚张声势，令其不敢贸然前进……
但，他突然细想了一下——
空城计是诸葛亮没兵假装有兵。
所以，自己的话语里可能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即：没柄假装有柄。
方尘：“……”
焯！
有病啊！
这他妈也能谐音梗啊？
但想到这的确是自己干得出来的事情，且自己干的时候一定会夸自己是个天才后，方尘便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神……
接着，方尘开始摇头道：“不对，让无权柄之人假装有权柄，吸引界劫的注意，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应该不现实。”
姜凝漪认真道：“那就让我们这些有权柄雏形的人假装真正有了权柄，协助凌祖师与厉前辈，这样就能给你吸收妖祖权柄争取时间。”
说话之时，姜凝漪眸光湛湛，没有慷慨激昂，语气平淡中透着笃定，似在诉说一件已然实现了的事情一样。
听到这话，方尘先是错愕，再惊道：“你有权柄雏形了吗？”
“还没有。”姜凝漪摇头。
方尘说道：“那你就不必先将你算上，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此言一出，姜凝漪微微一笑，道：“区区权柄，有何压力？”
“我早晚会有的！”
望着姜凝漪精致面容上的笑意，带着她方尘微微有些失神，旋即失笑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他知道，姜凝漪并非张扬之人。
此刻如此说，无非就是想用坚定的意志佐证刚刚那句“应该由我们来做才对”，抚平自己的心而已。
但这时，姜凝漪却突然狡黠一笑，似是调侃一般地说道：“因为……”
“方圣子。”
“澹然宗的先祖已经见证过了，姜圣女会和你一起行满功成，仙道无阻。”
“所以，你觉得一道权柄，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一刻，望着姜凝漪带着笑意的湛湛眸光，看着她动人的容颜上带着平日里不常有的自信与张扬……
这一刻，方尘面露呆愕，一时发僵，只觉得夜色如水，佳人艳色绝世，令他失神魂动，心驰神摇……
这一刻。
烟景不语，只是一味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