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算的。
楚凯萧开的车，盛浅予坐在副驾上，两人相继无言。
实际上，她上车刹那，只顾着盯手机，发给聂坤消息了。
之前聂坤带着醉鬼楚凯萧来她公寓，之后她又掉马，才知道聂坤和楚凯萧的圈子有交集。
盛浅予：赵天朗认识吗？他出事了。
聂坤：认识，神秘部门已经插手了，政府这边派了我出手。浅大师，你也要来？
盛浅予：恰好在楚家这边吃饭。以后还是叫我全名吧。
聂坤：行，那我等你。
隔了一分钟不到，聂坤又发来一个消息：盛浅予。
盛浅予没再回他。
她扭头，就对上一道视线。
想忽视都难。
她以为自己和楚凯萧应该没话说的，毕竟摊牌过。如果不是碍于楚阿姨楚叔叔的关系，她甚至不想与这男人有任何交集。
但思及提出跟来的是她。
或许，对方是在等自己解释？在她看来是事出有因，在这个男人看来，自己行为应该出格了。
越了陌生人之间的边界线。
盛浅予：“我可以解释。”
楚凯萧已然收敛视线，毕竟在开车，要时刻注意前方。
他“嗯”了声，须臾的沉默，似乎在等她所谓的解释。
盛浅予思忖片刻道：“我和聂坤认识……”
“你们怎么认识的？”
“上次，你喝醉酒，他送你到我公寓。”
“据我所知，他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走了。”
“嗯，我们加了联系方式。”
言下之意：私下有联系。
楚凯萧握着方向盘的节骨泛白，“然后呢？”
盛浅予：“我们现在在一个部门，你发小出事，这件事我可以处理。”
她是在为政府做事，沾染玄学事件的话……算一个部门。
“你们……算了，不关我的事。”
他想掐断心中那点涟漪。
他和盛浅予没有结果，这是笃定的。与其单方面沉沦其中，倒不如在知晓心事后立刻掐断。
怎么掐断？
当然是尽量不接触。
就像在国外时一样，他有单独的圈子，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也没想起过她，除非国内有人跟他提一嘴……
时间可以淡忘一切。
爱情是什么？所有的爱情建立在无知和物质条件上。
因为无知，才会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才会觉得失去真爱，恍若天塌下来的模样。
因为物质条件，没经历柴米油盐，才会维持易碎的相爱，一旦失去物质条件，爱情不堪一击。
他不会被爱情左右。
他坚信。
不去过问她的事，是斩断这场薄弱单相思的开始。
但……
心里想是一回事，赶到医院，他被其他兄弟围上来。而身侧的女人朝聂坤走去……
他想维持良好的修养和表情，在那么瞬间有龟裂、崩塌的征兆。
他咬着牙关，看着两人无论是从身形还是样貌，皆是一副郎才女貌的和谐画面。再一想曾经的自己，做过的话，说过的事儿，幼稚得现在的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凯哥，你看啥呢？”
有几个兄弟已经从惊悚中缓过神来，看向盛浅予的眼神透着小心翼翼和惊艳。他们年纪不大，但在这个圈子不是没见过美女，可也没见过这么仙的啊！
光是那背影足够让人侧目，更别提那张莹润的鹅蛋脸，皮肤细腻得几乎看不到毛孔……
“回神了。”
楚凯萧幽幽低沉的声音，成功让他们想起兄弟赵天朗还在病房内经历痛苦，他们之间情谊这么轻？！看到仙女就忘了兄弟！？
太见色忘义了！
“凯哥！天朗他中邪了！”
事情得从他们钱多了没事干，作死节奏带得起飞说起。
他们是婚生子，有些被当做继承人培养，譬如楚凯萧、聂坤之流，有些不是婚生的独子，上面有哥哥姐姐顶着，所以从小到大都发展的是个人爱好，待到成年领分红就成。
家族对他们唯一的要求是，不管怎么玩，都不得太过，也不能落下把柄。
本来也是，像这种圈子的，都是世代传承基业，若是因为你一个人，动摇了基业的根本，那家族率先会放弃的便是你。
所以，他们的玩都有分寸。
唯一失了分寸，便是今夜招惹上的东西。
这世上有鬼怪，继承人待到上手家中生意，或多或少会与玄门中人接触才知道。尤其是最近，玄门还拉下身段给人看风水解决小毛病不说，还着手起华夏的中医知识、传承武学知识以及催眠术。
就连楚凯萧也是前几日才知道，聂坤引气入体，成了一位为政府做事的修士，军中职位保留，且具备实权，但现在专对付这种超自然现象的任务。
赵天朗这种没有继承权的，自然不知道玄门一事，还处在唯物主义状态。
这也不全怪他们，政府和玄门中人都将这些超自然现象瞒得死死的。
无知者胆大。
他们在知道赵家新拍的地皮频频出现意外，于是去当场玩起笔仙游戏。这不捅了马蜂窝吗？
真是没得玩了，太无聊了，才这般作死。
其实赵家已经在请玄门大师看了，但大师们也拿捏不准，正要在群里请盛浅予出山，谁晓得出了人命。
是的，死了四个人。
赵天朗倒是没死，但被鬼附身。
这群人是怎么看出赵天朗被鬼附身的？
废话。
哪个正常人脸上瞬间布满青纹？眼神阴恻恻的，就连周遭气温都比其他低十几来度？
最最最重要的是，真正的赵天朗不会脑抽要他们的命啊！
“凯哥，一根钢筋穿过小天的心脏，他当场身亡……”
“小刘跟我们一起跑的时候，摔断一条腿，最后被鬼手掐住脖子，生生掐死了……”
……
说到兄弟们的死状，气氛越来越低压，谁都没敢再出声。
其中一人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提出玩笔仙的。”
“怪我，是我提出去那里的。”
“行了，别揽责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想怎么解决吧。”
说话间，这些人的家长已到。
训了各家孩子一顿后，开始想对策。至于失去血亲的家长，当中丧失理智的则被带去其他楼层，尚存理智的，留下来继续参与善后。
他们还想联系玄门大师，被聂坤制止，“不必了，有这位在，不用惊动其他人。”
聂坤，这些顶级豪门的长辈们是认识的。
以前军衔高，现在踏入玄门后，听说短短时间已引气入体。但这点修为，只在玄门中青年一代够看。
像对付这么厉害能附身的鬼，还是得大师级别来。
他们扫了眼盛浅予，并未放在心上。
“聂坤，别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