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凌雪力挽狂澜下，合同总算是修订好了，周凌雪长呼一口气。
这次她检查了几遍才重新发给了对方。
做完这一切，她径直走到赵媛面前，和从前的卑微不同，她的眼里燃起熊熊烈火。
“媛姐，你讨厌我没关系，但你不该拿公司的前途来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赌什么了？”赵媛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
周凌雪双手撑在桌上，再没有从前的惧意，“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我自认为从入职以来对你卑躬屈膝，尊重有加，没有哪里得罪过你，而你居然这么心狠手辣，这一次，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哪怕我要被开除，我也要不会让你好过。”
赵媛本来算盘打得很好，周凌雪犯了这样的错误一定会被开除，就算自己失败了，以周凌雪那个软柿子的性格也只会忍气吞声。
殊不知人都是有底线的，周凌雪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赵媛眼里多了一抹紧张之色，“你想干什么？”
“你自己向厉总交代真相。”
“神经病吧你，我做什么了我交代？”赵媛狠狠瞪了她一眼。
周凌雪冷着一张脸，“好，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玉石俱焚，一拍两散！反正我只是个实习生而已。”
姜黎看着据理力争的周凌雪，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年轻真好啊，自己也曾因为一件事和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周凌雪气场全开。
本以为她会退缩，好在她越挫越勇。
她也想明白了，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开除而已，就算要走她也得将赵媛抬走。
“手上的工作都做完了？”姜黎冷冷扫了两人一眼。
一句话让两人消停，赵媛如临大赦踩着高跟鞋去茶水间接水。
周凌雪冷哼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跟我出来。”
两人走到走廊上，姜黎冷冷看着她，“你怎么回事？”
“黎姐，我就是气不过，合同我检查好以后还没有提交就被她指使去做了其它事，不是她还有谁？”
“那证据呢？”
周凌雪哑口无言。
“警察办案都得讲证据。”
“可……就算找不到证据，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真是糊涂，跟了我几个月你就只学到了这个？小雪，再历练几年你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总助，但我给不了你几年，只有一个月时间。”
周凌雪脸色震惊，“黎姐，你是说……”
姜黎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保密，这件事我会替你查，你当务之急不是和赵媛闹翻，而是要极快熟悉业务，我才能放心离开。”
“黎姐，你做得这么好，为什么突然要离职？”
“我想嫁人了。”
在周凌雪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今年27了，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27在职场来说并不大啊，黎姐分明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你跟着厉总再打拼两年，等厉总回了本部，你也就飞黄腾达了！哪怕30岁都来得及呢。”
“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周凌雪一拍脑门，“我知道了，黎姐你是为了心上人吧？”
“算是。”
“怪不得呢，能为他放弃这样好的工作，你一定很爱那个人吧？”
姜黎透过巨幕落地窗眺望着远处鳞次栉比的建筑物，嘴角轻喃一声：“是，我很爱他，爱到可以为他放弃一切。”
说完这句话，擦得干净的玻璃窗上映出一张英俊却凝结着寒气的脸。
姜黎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两人的目光在玻璃窗上相对。
周凌雪赶紧垂头，“厉总。”
他就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姜黎心脏狂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事实上他的目光只是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波澜。
最后定格在周凌雪的脸上，“临时换了行程，你跟我去圣麓。”
周凌雪一听就慌了，“可是厉总，我不会打高尔夫，我怕我去了会给你丢脸，还是黎姐……”
“她也去。”厉霆枭不耐烦打断，然后补充了一句：“她教你。”
他西装革履，脸上没有一丁点痛楚，应该是缓过来了。
见他公事公办的样子姜黎很快就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走吧，你总归要学的。”
厉霆枭率先走在前面，周凌雪不自信却也赶紧追了上去。
姜黎发现他身后一步的位置不再是自己，周凌雪和她并肩而立。
电梯里，她看着三人如同等边三角形一样的排列，一个月以后，她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习惯？
车子许洲早就安排好，以前都是姜黎坐副驾驶，如今多了周凌雪。
周凌雪刚想说坐后面保镖的车，厉霆枭已经开口：“坐这。”
周凌雪看了一眼姜黎，姜黎笑笑：“坐吧，这里迟早是你的位置。”
姜黎朝着后面的车走去，厉霆枭淡淡开口：“有个合作聊聊。”
她脚步一顿，“好。”
两人坐在后排，姜黎紧紧贴着车门，生怕和厉霆枭有任何肢体接触。
她已经生出很多不该有的情绪，既然要走，就走得干净利落，不要拖泥带水，徒生悲痛。
这个动作落在厉霆枭眼里，他嘴角不屑勾起。
“姜助跟我坐一块就这么让你煎熬？就算你贴在了玻璃上，你呼吸的还是和我一个车厢的空气。”
“厉总，我没……”
“你实在想要避嫌的话，可以将头从天窗伸出去，这样就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姜黎：“……”
她记得六年前这男人的嘴没有这么刻薄。
她没有解释什么，厉霆枭已经换了个话题，“知道容砚吧？”
“嗯，容家二少，在大少爷成为植物人以后回国接手容家，他的到来不仅可以重新洗牌，如果能成功拉拢到他，和他合作打开电商这一块蛋糕，今年的盈利有质的飞跃。”
只是点了一句话，姜黎就说出重点，让厉霆枭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一抹欣赏。
“聪明，今天我约了他，你知道怎么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