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盯上福克斯的羽毛很久了，凤凰的羽毛，实在是一味绝佳的魔药材料。但是今晚，斯内普只是淡淡地看了福克斯一眼，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来信上。
写信的人不用猜就知道，当然是福克斯的主人、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几个小时前要给一个无知的银白色少女讲故事失败的好心教授……
斯内普很诧异自己竟然还有心情笑出来，明明他自己也明白，在蒂尔离开后，自己几乎连抬步行走都没有多少力气了。
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指间溜走的感觉，久违了。
不过邓布利多教授都写信叫他过去了，如果他不过去的话，只怕不出半个小时，那位闲事颇多的邓布利多教授就要亲自来他的办公室找他谈话了。
还是他过去吧……
斯内普起身，身形疲惫地向着校长办公室所在的小塔楼挪去，夜半时分的城堡寂静无声，连肖像画都没有了窃窃私语的动静。
孤独的黑袍巫师独自一人前行着，步步缓移，最后也不知是何心理，刻意绕开了会路过的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宁愿走最远的那条路。
兴许是舞会太过热闹，邓布利多教授还穿着崭新的巫师袍，见到斯内普的时候没有丝毫夜深该有的困意。他的手中还难得地端着一杯红茶：“西弗勒斯，坐，我们聊聊。”
斯内普没有落座，容忍地闭眼：“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聊的，我还要回去备课。”
“复活节还有好几天假期呢。”邓布利多教授示意自己的魔药学教授不要太过用功，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得休息。就比如现在，该聊的事情，也得聊聊了。
“西弗勒斯，我好几年没有问过你了。”邓布利多教授走近斯内普，二人的身高差了只有几厘米，但就是因为这几厘米，叫邓布利多教授用微微俯视的姿态看着斯内普，极具压迫感，“你的心，有变过吗？”
斯内普握拳，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眼。
福克斯适时地啼叫了几声，斯内普本就不响的回答彻底被掩藏在凤凰的啼叫声中，叫墙上偷听的肖像画听不真切，但邓布利多教授却是笑了。
他听到了。
斯内普再度离开校长办公室已经是天边泛白的时候了，斯内普面色发白地站在石兽对面的窗边，不远处的天空景色用四个字来形容无比合适。
黎明时分。
是明是暗，谁又说得清呢？
***
“什么！？”姆吉娜极力压抑的惊叫声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响起，旁边的查理赶紧探头观察平斯夫人的踪迹，见平斯夫人正在门口，注意不到这里，登时松了口气。
不过查理脸上的表情也不平静就是了。
或者说，在这个角落里，听到蒂尔话的姆吉娜四人都不够平静，也没法平静。
蒂尔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好友们，左右大家看样子也没法安心学习了，干脆拉着他们一起去了有求必应屋。
这里他们很久没来了，平时不是凑堆在图书馆学习，就是各自有各自的课程，有求必应屋对他们也只能算闲暇时来休息一下的地方。
今天，有求必应屋有了另一个用处——用以交流蒂尔的情感问题。
“蒂尔！你喜欢的竟然是斯内普教授吗？”姆吉娜和唐克斯两个女孩要格外兴奋，一左一右抓住蒂尔的手臂，压着她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大有严刑逼问蒂尔的架势。
蒂尔面色红润，在昨晚的痛苦纠结之后，今天的心态倒是极好：“是，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喜欢斯内普教授，但我就是喜欢他了。”
喜欢就是喜欢，虽然这件事肯定会叫很多人惊讶——蒂尔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也是惊惧参半——但她没想过否定自己的内心。
“梅林啊，我一直以为你会做我的嫂子呢。”查理半开玩笑地把比尔推到蒂尔面前，“我哥这么帅，成绩也好，蒂尔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比尔被自家弟弟的玩闹给弄得头大，对蒂尔摇摇头，示意蒂尔不要搭理想出一出是一出的查理。
蒂尔和他要是真有可能，蒂尔就不会喜欢上斯内普了。蒂尔把他当哥哥，他也只是把蒂尔当妹妹，这跟他面对姆吉娜与唐克斯时完全没有区别。
查理被比尔锤了一拳才老实，但是老实过后，查理看向蒂尔的神色慢慢凝重起来：“你喜欢斯内普教授，那斯内普教授呢？今天早上我们都没看见他在餐厅出现。”
饮食规律的斯内普教授又一次在用餐时间缺席了，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斯内普受伤请假，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蒂尔清楚地明白，这回斯内普的缺席，与受伤是绝对不可能牵扯上关系的。斯内普昨晚还自己整理完了大半个办公室，身体要多好有多好。
所以，只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出现这一个原因了？
蒂尔的神色顿时有些黯然，知道自己问的这个问题不好的查理悻悻闭嘴，然后被姆吉娜挤到一边去了。
有关于情感的话题，还是女孩子之间比较擅长。
知道蒂尔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姆吉娜和唐克斯对蒂尔的语气格外温柔，也在努力地开导她。
是的，就算知道斯内普对蒂尔的态度特殊，许多次都是明面上偏袒蒂尔，但是一旦和男女之间的喜欢牵扯上关系，斯内普和蒂尔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样，无法交汇了。
蒂尔双手撑住下巴，在学习上无所不能的她，现在终于遇上一个难解的人生难题了：“连你们也觉得斯内普教授不会喜欢我吗？”
“我们甚至连你会喜欢上斯内普教授这一点都没想到。”姆吉娜露出一个假笑，十分真实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他们猜测过蒂尔会喜欢谁，有可能是比尔、有可能是之前在决斗大赛认识的英年才俊、更有可能是日后在生意场上的志同道合，但是任谁都没有把那个蒂尔会喜欢的人，和斯内普联想在一起。
斯内普是一个怎样的人？冷酷、刻薄、严苛、除了魔药像是什么都不会放在眼里。
可偏偏，蒂尔就是喜欢上了这样的一个斯内普。
“蒂尔，真心劝你，你放弃吧。”查理又一次按捺不住自己的嘴，关切地安慰蒂尔了，“就算有一天斯内普教授也喜欢上你，那个过程也一定是痛苦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