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这不可能！
零点倒计时：零。
一抹黑色的影子掠过窗户，像离弦之箭般划破夜空。
楼道内部的窗户格外狭小、也格外高，工藤新一只在匆匆一瞥间捕捉到了一瞬间，他下意识集中视线看过去时，窗户外只有静静的夜色。
是怪盗基德的乌鸦。
五六层之下，人类嘈杂的声音还在隐隐地传来。
工藤新一重新迈步，继续快速往下冲，他举起对讲机，急匆匆地询问中森银三，“现场没有怪盗基德的身影吗？你确定？！”
这不对劲。
哪怕只是见过短短几面，工藤新一也能深刻地理解‘怪盗基德是一位有着亚森·罗宾风范的盗贼’，是一位作风和‘小偷’本质截然相反，一点也不想悄无声息，反而想要获得所有人的注视，在万众瞩目下进行华丽表演的小偷。
‘不出风头’对怪盗基德而言，是一件非常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尤其是在出过一次瑕疵后。
可是这一次……
第四十五层和第四十三层的楼道处都守着警方人员，他们都在屏住呼吸听从四十四层传来的动静。
四十五层的警方人员听到从楼上下来的急匆匆脚步声，下意识抬头看去，在看清工藤新一的瞬间，不仅没有退开，反而戒备着拦在门边，“等等！”
他们怀疑工藤新一是怪盗基德伪装而成的。
工藤新一没多纠缠，飞速地甩出通行口令，成功冲进了第四十四层。
展览厅里一片混乱。
除了原本驻扎的个位数警方人员，厅内还有大概三十多位游客。
游客们全部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三五成群着，有的明显是和朋友双人过来的，有的则是四五个人一起聚团过来的。
他们都处于慌乱的状态。
几位警方人员正在试图围住这些比自己人数多了将近十倍的游客，让他们稳定下来。
慌乱、警方人员的严厉呵斥和围捕、［天使的王冠］的丢失，这几项加起来，都成为天平一端的砝码，让局势迅速往‘游客冲出展览厅’倾横起来。
展览厅的正门开着，不知不觉间，游客们簇拥到了门边，门外也是一批闻声赶来的游客。
警方人员夹在门内游客和门外游客之间的短暂空旷地带。
空旷地带只勉强持续了一瞬间，便被游客一击溃散，门内和门外的游客人群汇聚了起来。
随后，更多的警方人员赶来，试图把集体懵逼团团转的场面镇压下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内，工藤新一的视线迅速扫过整个展览厅，他扫了两三遍，没发现任何一道嚣张的白色身影，也没发现什么其他嚣张的‘信号’。
玻璃展览柜在展览厅的最中间，现在已经是空荡荡的状态，中森银三站在展览柜前，手中拿着一张纸条，陷入非常明显的‘贤者状态’。
言简意赅：茫然。
工藤新一扫了一眼慌乱的人群，同样有些慌乱的警方人员，判断混乱正在逐渐稳定下来，再过几分钟就会稳定。
他沉步走向中森银三，“中森警部。”
中森银三举着纸条转头，脸上真的是一片茫然，他道：“刚刚、刚刚，[天使的王冠]丢失时，我就在柜子前。”
“我只是转头了几秒，它便仿佛是瞬间消失一样，直接不见了。”
“周围全是人，但我没看到怪盗基德的身影……”
他怀疑人生般地询问：“魔术，真的能做到隔空取物吗？”
中森银三同样判断：没有光芒万丈的出场和招摇过市的华丽，一点也不‘怪盗基德’啊！
所以，‘光芒万丈的出场’和‘招摇过市的华丽’一定在后面，现在只是前奏部分。
工藤新一看了中森银三的表情一眼，他伸手接过那张纸条，低头看去，同时简短回答，“当然不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隔空取物’？
明明自己都说了‘周围全是人’，怪盗基德很可能就混在其中，只不过没有光明正大地出来炫耀，这一点很奇怪。
纸条上是黑色的印刷字体，和人类书写的字迹比起来，格外的板正和冷淡：
【非常抱歉，两位手下败将先生，[天使的王冠]我便收下啦。】
字体很冷淡，措辞却相当活泼。
‘手下败将’这个词，是着重加粗成两倍的重点强调。
工藤新一低头辨认了几秒，便听到外面遥遥传来了一阵惊呼哗然声，是从地面传来的。
对讲机响起，目暮警官紧绷着声音，急促地道：“怪盗基德出现了！”
几秒后，对讲机再次响起，目暮警官的声音还是那么紧绷、语速还是那么急促，语气却添加了几分迟疑，“呃，他走了？”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怪盗基德怎么从天台离开了？”
哪怕摸不着头脑，他也非常兢兢业业，命令手下，“调整直升机，去围捕怪盗基德！”
“直升机还在鼓风机范畴，暂时不要开启鼓风机！”
命令完，他询问工藤新一，“我这样命令可以吧，怪盗基德怎么直接走了？”
工藤新一：“……”
挺、挺敬业的。
就是有点……算了。
“你和目暮警官解释一下，”他扫了一眼还有些混乱的人群，对中森银三道，“我去监控室查一下监控！”
中森银三伸了伸手，没拦住，只能看着工藤新一抓着纸条转身离开。
博物馆存放着许多重要的展品，每层的监控都是独立的，又另设了可以查看定量楼层的大监控室和可以查看所有楼层的总监控室。
其他楼层都没有参考价值，工藤新一的目标是第四十四层的独立监控室。
在路上，他回忆着中森银三的描述‘周围全是人，但我没有看到怪盗基德的身影’，回忆着闯进展览厅时、厅内混乱的人群，回忆着怪盗基德这次行动出乎意料的低调，再回忆着目暮警官播报的‘怪盗基德已经离开’。
有一种浓重的违和感在蔓延。
从天台上赶下来时便升起的疑惑，再一次在工藤新一的心里浮现出来：可是这一次，为什么怪盗基德那么低调？
他闯进监控室。
监控室里守着几位警方人员，他们正在反复查看[天使的王冠]丢失的那段监控视频。
其中一位警方人员看过来，表情有些警惕，“中森警部说您会来查看监控，我们已经提前调出来了。”
……咦？
居然省略了必不可少的证明身份一步？
有更要紧的事，工藤新一没多迟疑，立刻冲到屏幕面前开始仔细地查看。
监控视频的中心是[天使的王冠]。
在有成批的游客闯入之后，人群便时不时地遮挡住王冠，在王冠丢失的前十秒，玻璃展柜在人与人的身体间隙露在监控视频上一瞬间。
下一次，玻璃展柜的大部分样貌再次出现在监控视频上，便是在中森银三怒吼之后，人群凝滞了几秒。
工藤新一锁定王冠丢失前的十秒，他紧紧盯着王冠，一帧帧地寻找违和之处。
每秒有二十四帧，每一帧都要仔细看，非常费时间。
他紧绷着视线，慢慢地在黑白模糊的监控视频上寻找违和之处。
对讲机响了一下，传来目暮警官的声音，“直升机逼停了滑翔翼，但滑翔翼上的是假人！”
“怪盗基德，还在博物馆内！”
旁边，一位警方人员的对讲机同样响起来，他听了几秒，向那边回应了一下，便转头看向工藤新一，“侦探先生，警部让我转告你，让伱看先看他喊出声的那一刻，再往前移三秒，从那里开始成帧分析。”
“他说，他记得怪盗基德是在那个时候偷盗的王冠。”
喊出来的那一刻，往前移三秒钟？
工藤新一抓着自己的对讲机，他紧紧皱着眉，一边快速思考着‘怪盗基德还在博物馆内’这条讯息，同时回忆展览厅内混合在一起的游客们，一边下意识移动了一下时间，把那一秒调出来。
旋即，他反应过来，豁然转头，“你说什么，中森警官说他记得怪盗基德的偷盗时间？！”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