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嗯嗯，我信了
漆黑的夜幕中，东京的繁华街道灯火通明。
寺井黄之助低头坐在驾驶座上，在非常认真地玩游戏。
在白水推开后座车门坐进车内的第一瞬间，他惊喜回头，“快斗少爷！”
“您真是料事如神，中森警部真的打电话过来了！”
他边急急地汇报，边手忙脚乱地暂停游戏，翻找出瓶装饮用水，“您要喝点水休息休息吗？”
又继续汇报，“我按照您的要求，用变声器伪装成您的声音回复，假装正在客厅里熬夜玩游戏。”
中森银三当然是不相信的。
但寺井黄之助非常了解这位中森警部，特意选择了一款比较有名、又刚出续作的游戏。
又凭借对黑羽快斗的印象，在激烈的游戏声中因为‘成功无伤打倒boss’而哇咔咔地怪笑出声。
中森银三当场信了。
他没忍住，用家长无意间发现自家孩子在熬夜玩游戏的怒气冲冲态度训斥了寺井黄之助一分钟，才慢半拍地回忆起来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现在，中森银三处于‘怪盗基德是快斗！’和‘怪盗基德不是快斗！’之间，格外纠结。
“辛苦你了，”白水把那瓶水推回去，“谢谢你帮我，寺井爷爷。”
寺井黄之助本来乐呵呵的，他看了看白水的表情，喜悦情绪大幅度下降，严肃起来，“怎么了，快斗少爷，是行动中出现意外了吗？”
不对劲，行动成功了，快斗少爷怎么还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难道……
他想了想，恍然，“您又遇到那位侦探了？”
“是的，”白水把车窗摇下三分之一，让外面清新的空气慢慢占据沉闷的车内，“警方可能会在周围搜查可疑人员，先回家吧，寺井爷爷。”
寺井黄之助欲言又止片刻，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头启动车辆，驾驶着车离开这条非常靠近博物馆的街道。
他斟酌着语气询问，“您是和那位侦探发生了什么冲突吗，少爷？”
“你的表情太冷静了，”黑羽快斗懒洋洋道，“他觉得‘我’不高兴。”
“我习惯性收敛自己的表情，无法像伱一样表情‘丰富具有活力’，”白水委婉表达黑羽快斗表情的特色，又安抚寺井黄之助，“那个侦探和我父亲认识，我有些……”
想念父亲了。
这是一个可以合理解释‘黑羽快斗格外安静’的理由。
果然，寺井黄之助恍然，瞬间接受并同步安静下来，目不斜视地开车。
“寺井爷爷敷衍警部，”黑羽快斗捋关系线，“你敷衍寺井爷爷。”
又幽幽地补充，“还敷衍我。”
白水侧首，看向车窗。
车窗上印着浅浅的模糊倒影，因为往下降了三分之一，所以倒影最上端的是下巴，最下端是肩膀偏下的部分。
倒影上的衣服，还是白水混进人群时的便服。
他把棒球帽取下来，淡淡地道：“你也敷衍过我。”
现在，这具身体的视野重点在车窗的倒影上。
黑羽快斗敏锐地察觉到现在是一切急事都解决完毕，下一轮急事还未开始的中场休息环节，刚好适合白水翻账单算账。
他立刻左言他顾，“话说，哪怕有身体的肌肉记忆在，你学习伪音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是不是以前就会？”
转移话题失败，白水重复黑羽快斗之前的随口吐槽，“‘你全身白毛，除了白色就是银色，没有其他更重一点的颜色’。”
他把车窗摇上去一些，露出眼睛的部分，盯着倒影的眼睛询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黑羽快斗和倒影中的银白色眼罩面面厮觑。
他紧急转动大脑，刚要开口说话，便感觉到白水突然再次开口重复问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话的时候，黑羽快斗看到车窗倒影上，那抹白色的人影同样开口说话，又闭嘴。
但在白水看来，他说话的时候，车窗倒影上的便服人影却没有开口。
“为什么，”停顿了几秒，他再次开口，稍微有些艰难，“我说话的时候，车窗倒影里的嘴巴是不动的？”
多少有点吓人了。
明明样貌一样，动作一致，整体的神情也没有怪异之处，却在嘴巴这种地方有差异，简直是恐怖谷效应利器，瞬间令人觉得倒影无比陌生，惊悚又恐怖。
下一秒，在他没有说话的情况下，倒影上的嘴巴动了起来。
“咦，是吗？”黑羽快斗若无其事道，“好恐怖呦。”
白水：“……”
这个语气，好令人高血压呦。
他抓住重点，“倒影有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黑羽快斗模仿白水在楼道里的真诚语气，同样格外真诚道，在挨打之前，又迅速重新给出答案，“上次行动的时候。”
不用黑羽快斗说明，白水也回忆起了‘黑羽快斗自恋实录’。
回忆起在[月之瞳]事件后，黑羽快斗曾在无人的街道上久久地凝视玻璃窗，像是自恋症晚期一样，非要他委婉劝半天才走。
他再次：“……”
原来不是自恋症晚期，是察觉到了倒影异常。
“你看倒影的时候，看到的是我对吧？”黑羽快斗道，“但是我看到的，是一个白发、白裙子的‘我’。”
他又补充，“还戴着银白色的眼罩，左手臂绑着层层叠叠的绷带。”
白水迅速抓住重点，“白发，白裙子？”
白、白裙子？？？
“是啊，”黑羽快斗相当坦然，“反正不是裤子，是裙子。”
他夸赞，“很热情哦。”
“是上衣敞开的连衣裙，好像是比水手服好看一些，怪不得你看不上水手服。”
“不过裙摆太长了，可以适当剪短一下吗？剪到大腿就行了，刚刚好。”
白水：“？？？”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黑羽快斗格外真诚，“是真的。”
反正他真的没有说谎。
“你……”白水强行让自己心平气和几分，重新抓重点，“白发，戴着白色的眼罩？”
这个形容，让他想起游戏中的先知，先知有很多各式各样的皮肤，其中不少都是白色系装扮。
……包括‘裙子’这种离谱的形容，很可能是指先知几乎万年不变的长袍。
他想了想，“有没有戴兜帽？”
“没有，”黑羽快斗果断否决，还有点嫌弃，“裙子配兜帽？一点都不好看。”
白水忍无可忍，“那是长袍，不是裙子。”
更不是‘比水手服还好看’的裙子！
更更不能剪短到大腿！
黑羽快斗：“嗯嗯，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