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救助乌鸦
对黑羽快斗来说，‘闯祸’是一个很熟悉的词。
从小到大，他都是活蹦乱跳着长大的，所到之处，基本都伴随着各种褒义和贬义的‘闯祸’。
‘森林’却是一个陌生词。
在黑羽盗一巡演期间，黑羽快斗见到过各种各样的景色，有金色的沙滩，蓝色的海洋，有静立的古堡，色彩丰富的油画，有高空的风，有地下的黑暗，层层叠叠的大本钟钟声和星光璀璨的帝国大厦。
自然还有神秘的拉斯维加斯。
但是，这些地方，没有一个是‘森林’。
直到听到中森银三用不同寻常的语气提到‘森林’，黑羽快斗回首自己的孩童时代，才发现自己幼时的记忆里，没有一分一秒属于森林。
这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
“我，”黑羽快斗费力回忆着，再三停顿，“我没有和森林有关的记忆。”
他询问白水，“和你有关？”
中森青子的表情同样迷茫，“你在说什么，爸爸，我和快斗一起去过森林吗？”
她侧首向白水看来，眉头困惑地皱起，“我们在森林里闯祸了？”
对中森青子而言，‘闯祸’是一个更陌生的词。
白水假装没有察觉到视线，他松开下意识握紧的手，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不动声色地询问，“森林？”
“我和青子在森林里遇到了什么？”
‘森林’，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概念。
对大多数的普通人而言，和花海、沙滩、土壤、海洋一样，森林只是人类生活中无关紧要的一部分。
白水不是普通人。
他曾在科米原始森林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那里生长着西伯利亚松树，每到冬天，松树们便会载满白色的霜雪。
啄木鸟只需轻轻一啄，便会有雪不停摇曳而下。
在还没有抗拒啄木鸟，抗拒鸟类的时候，白水经常会踩着松软的厚雪，走到扑簌簌而落的碎雪界限处，仰头去看啄木鸟和雪松。
直到……
“啊，”中森银三躲开视线，他苦恼地挠了挠头，“忘了你们不记得了。”
又掩饰性地大笑起来，“反正不是多重要的事，不要太在意啦，哈哈哈！”
“警部，”白水重复，“森林里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中森银三含糊，在和白水对视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噤声，“我、我，快斗，伱现在……”
莫名的，中森银三的直觉响震起来：熟悉。
是非常熟悉的味道和气息。
他在眼前这位看起来至多十七八岁大的未成年高中生身上，嗅到了非常熟悉，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的危险味道。
中森银三询问自己在哪里嗅到过这种危险的味道，又为什么感觉熟悉呢？
一位警方人员最熟悉的，当然是各种各样的罪犯了，但自家孩子不可能是罪犯。
他先排除这一点，费力找了许久，锁定了熟悉感的来源：黑羽盗一。
生气的黑羽盗一。
生气时候的黑羽盗一，身上同样有种令警方雷达狂震的气息。
锁定的瞬间，中森银三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就说嘛，果然和之前一样，又脑子抽了，差点想歪了。
“你现在和你父亲很像！”他立刻把这句话全部说完，又补充，“盗一生气的时候和你几乎一模一样，虽然我只见过一次，但相当印象深刻。”
在中森银三看来，黑羽盗一的脾气相当好，哪怕被狂妄的家伙当众挑衅，这位高尚的魔术师先生也会微笑着从容应对，像是根本不知发怒为何物。
他只见过一次黑羽盗一发怒，是在森林闯祸事件的时候。
听到这句话，黑羽快斗几乎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老爸是‘扑克脸’，怎么可能会生气？”
生气是正常的，但让中森银三都看出来生气了，显然不对劲啊！
身为举世闻名的魔术师，黑羽盗一有一个原则：扑克脸。
即在打牌时，无论抽到什么牌，都要不动声色，不让表情暴露自己。
在黑羽家，这是一条相当重要的原则。
白水没说话，眼都没眨一下，仿佛没听到中森银三的废话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中森银三闪躲了几下，支支吾吾道：“你父、你父亲不让我说。”
“我问过医生了，医生也说最好不要再你们面前提起这件事，以免再次触发心理阴影。”
‘再次’。
白水捕捉到这个词，他第三次重复，“警部，森林里发生了什么？”
中森银三：“……”
“你们九岁的时候，在森林里遇到了歹徒，”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交代的如此之快，“其实也不算是森林，是平和之森公园。”
平和之森公园是一所公园，内部根本没有葱郁茂盛的森林。
“你和青子是如此称呼它的，‘森林’。”
中森银三老老实实地交代：“那里曾是你们的秘密基地，我第一次听到‘森林’这个称呼，是在你和青子认识不久后。”
“当时是夏天。”
“青子说，平和之森公园里有一片盖满了白雪的茂密森林，像是原始森林一样深、一样大。”
这明显是在扯淡。
中森银三没信。
“我和你父亲都没有太在意，”他道，“但你父亲多询问了几句，问了森林的情况。”
年幼的中森青子说，那片布满了皑皑大雪的森林是藏在镜子里的。
在公园的角落有一面大镜子，镜子的顶端镶嵌着一枚璀璨耀眼的红宝石，镜子的镜像便是那片大雪之林。
“镜子里不是现实的倒影，而是一片不存在的森林，很奇怪吧？”年幼的黑羽快斗则更得意扬扬，“更奇怪的是，其他人都看不到镜子哦！”
“明明走到镜子面前，也完全看不到镜子。”
“我们看到镜子，是因为救助了一只小乌鸦，是它带我们过去的。”
听完这话，中森银三理智地判断：扯淡到离谱。
便更加不在意。
黑羽盗一也没有太在意孩子们的话，但他哄着中森青子，说欢迎下次一起分享进展。
“有、有吗？”中森青子一脸茫然，她不自觉地再次看向白水，用眼神征求意见，“我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黑羽快斗道：“我不记得。”
和黑羽盗一说‘我家的小孩子排斥鸟’一样，他对这件事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哪怕此刻听中森银三支支吾吾地说，也完全没有回忆起一点零散片段。
“但是，‘救助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