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蜘蛛
只提一点，便可以生动形象地表明幻术师的表演秀有多出名：登上了报纸的第二位头条。
报纸的头条全部都是书店的那起命案，只是在侧重工藤优作还是侧重怪盗基德这一点上有些战况激烈、打得难舍难分而已。
相比之下，第二名倒是没有争议，所有报纸都口径统一地吹捧起那位来自英国的幻术师大人。
在这种造势下，表演秀一票难求。
就是有个问题：在表演即将开场时，居然有一大半的观众都在讨论命案和怪盗基德。
在等待表演开始的时候，黑羽快斗特意竖起耳朵，听了听周围的声音，听到层层叠叠的‘怪盗基德’、‘工藤优作’和‘工藤新一’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很满意。
世界着名的幻术师大抵是不满意的。
在悦耳的议论声达到某一个节点时，场内几盏明亮的大灯突然熄灭，迎来一片漆黑。
漆黑中，有一道声音响起，“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我的幻术表演会，欢迎来到……”
“——我的国度！”
这道声音很年轻，语气很张狂，声音的主人特意控制着声线，压出优雅的腔调。
张狂的语气和优雅的腔调结合在一起，便糅合成其他观众觉得非常自然、非常帅气，惯常会用怪盗基德声线的黑羽快斗却觉得有些矫揉造作的截然不同感官。
黑羽快斗皱了皱眉，抬头看向传来声音的黑暗上方，“这家伙……”
感觉是个装逼惯犯啊！
“感觉，”坐在黑羽快斗一侧的中森青子情不自禁道，“好像是一位魔术师。”
这位幻术师和魔术师的风格一样，都是要以风度翩翩姿态夺走观众全部注意力的存在。
“不要小看他，”坐在黑羽快斗另一侧的小泉红子淡淡道，“在魔女看来，这家伙不过是个拙劣的跳梁小丑罢了，是根本没有魔女厉害，却试图成为魔女的愚蠢存在。”
“但是，在普通人类看来，这个愚蠢存在却非常可怕，能够轻松地制造各种各样的幻觉，让他们在一片恐慌中迎来绝望的生命终点。”
她很有气势。
“哪有魔术师帅气，”黑羽快斗先嘀咕，又虚着眼睛看小泉红子，“喂，你这家伙怎么还会来啊？”
小泉红子：“票是我买的，我当然要来！”
她瞪了黑羽快斗一眼，“普通的人类！”
又在看清黑羽快斗眼睛的瞬间，立刻心虚移开视线，“哼，哪怕是魔女克星，你们也只不过是普通人类罢了，面对幻术师这种低级的存在，说不定反而会被克制。”
一片黑暗中，有光从舞台最上方亮起。
幻术师悠然的声音响起，“这是我第一次来霓虹，在来之前听到了不少‘东京人很冷漠’的传闻，本来还有些担心，幸好真正来霓虹后才发现这并不准确，大家都非常热情好客。”
“刚刚大家都在讨论我这位幻术师先生呢，在期待我究竟是什么样子，又会如何表演，我很想知道大家现在对我的印象，不过在此之前，请大家欣赏我对霓虹的印象吧。”
那盏孤零零的光仍伫立在黑暗中，撒出的光线却扭曲了一下，一只雪白的鸽子从白炽灯的光芒挣扎而出。
它扇动着翅膀，在一片漆黑中飞舞，翅膀抖动间有白色的碎屑朔朔而下。
鸽子是由光构成的，但非常灵动，灵动到一片黑暗的观众席中有惊呼声响起。
黑羽快斗短暂皱眉，只瞥了那只鸽子一眼便移开视线，“怎么这家伙还真的像魔术师啊。”
和魔术帽里的雪白兔子一样，鸽子是魔术师的经典助手之一。
幻术师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只鸽子如此灵动美妙，正如我第一次接触霓虹所感受到的，令我更惊讶的是……请看。”
黑色的场馆内，那只雪白的鸽子悠哉悠哉地飞翔着，晶莹剔透的白色碎屑加大了几分，四散着飘落，又在即将落至观众席时汇聚起来，汇聚成一团一团的白色光点。
光点在空中凝固了几秒，陷入极致的静，下一秒，极致的静猛烈爆发成极致的动，一只一只的雪白鸽子冲天而起。
惊呼声席卷整片观众席。
黑羽快斗：“！”
“怎么会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这么多鸽子啊？有饲养证吗！在警部那里报备了吗！”他随手转出一个鸭舌帽戴上，又用手压低帽舌，理智地分析，“大概是高科技的光影技术。”
“那些鸽子都不是真的。”
白水：“。”
太明显了，不需要再说一次。
像是花火大会的夜幕被烟花点亮一样，黑色场馆被鸽群点亮，观众席同样被点亮了一部分，隐约地露出身影和样貌。
黑羽快斗低着头，白水只能看到亮了半分的座位席下方。
他简短地说明自己的发现，“这位幻术师来自英国，在说日语的时候，他有着奇怪的口音。”
“日语太烂了，”黑羽快斗再次摁了摁鸭舌帽，“你的日语口音还好，听不出太明显的‘非东京人’感，只是写作的时候有些措辞能看出来一点伱不在东京常住。”
这位幻术师就完全不一样了。
哪怕遮挡住身体和样貌，像现在这样只出现声音，他一开口，十个东京人里会有十个笑口常开地询问‘你是外国人吧？’。
而且。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的声音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的熟悉。
“他现在说的是日语，如果换成英语，”白水切换成英语，复述幻术师先生的开场白，“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我的国度。”
他的语气很平静，语调也很平静，和幻术师截然不同，黑羽快斗代入幻术师的狂妄语气，试着把那口古怪的日语转换了一下，在记忆中寻找熟悉感。
说英语、口气狂妄、有点装逼病……
黑羽快斗怔住。
他猛地抬头，“蜘蛛？！”
半空中，那些充满生命力的白鸽突然定格住，下一秒便像是集体遭受重击，纷纷向地面砸去。
在即将砸中地面和人群时，白鸽们碎成一块块的水花状白光，波光粼粼着逐渐暗淡下去。
“真是美丽的场景呀，”幻术师如此道，“白色的凋零竟如此美丽，能带来如此瑰丽的表演，愉悦到观众，实在是它们的荣幸了。”
他语气里的笑意明显，颇为风度翩翩道：“白色注定是会破碎的。”
比如，怪盗基德。
还有，下一章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