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千岁毫不吝啬地向人展示万福圣光。
手指挖完耳朵，
打量检查指甲缝的当儿，
随意吹两下，
便见淡金色的光如碎屑般凋落。
画面极其唯美，
仿若童话中的仙女棒洒出一地魔法。
然，
七号不这么觉得。
它对自家宿主的不死BUFF，
在经历了诸多位面，
与一次次生死间反复横跳的体验后，
从警惕、忌惮、生气、心疼，
变异变质变态发育，
最后变成微畸形的崇拜。
此刻看宿主把小福子当耳屎吹，
再联想到平日自己被欺负的那般种种，
不禁解气又暗爽，
“啊，
这么漂亮的耳屎，
只有我家宿主才配有鸭～”
万福圣光：……
有点儿后悔，
当初把Seed留在这笨蛋身上，
自己是有多想不开。
到现在半句好话没捞着，
见天儿听他做梦妄想翻身压自己。
也不想想，
若没有它的Seed在，
往前不提，
光是刚才那一下。
那奇怪的系统，
携攻击强行突破要与他连接，
Seed第一时间开启保护，
当即把攻击反弹，
否则，
光凭他那弱鸡的系统防御，
早被人按在地上为所欲为了。
哼，
小没良心的。
系统七号揉了揉实体化的耳朵，
感觉怪烫手的。
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又记起自己是个系统，
不可能生病，
“谁……说我坏话了？”
……
“本来我挺期待的，”
况千岁脚底离地十来公分，
半悬浮着，
上下左右，
如水草般随意晃动，
“真的，
我对你……和你的那些…伙计？
真心抱有期待。”
可惜，都让她失望了。
末世又如何，
有位面之外的天外来客又如何，
研究人的本事还是老三篇。
没有新意，
没有创意，
更没有半点实际意义。
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凌镜海闻言愣了一秒，
旋即把她的话，
在脑子里转了几圈。
联想到此前此后发生的一切，
领悟的同时，
不由感到意外，
“你想死？”
这是句疑问句，也是反问句，还是肯定句。
里面饱含大量的信息。
包括，
眼前这女人有不死的能力，
且这能力不止一次被她验证核实。
还包括，
女人迄今为止，
仍未放弃寻求死亡。
或者说，
一个永生的人，
渴望解脱？
他不懂，他和她站在对立面，没法易地而处去感受，或理解。
“我真的对你感兴趣了。”
凌镜海突然说道，
声音泄漏出一丝激动、雀跃。
况千岁挑眉，
并不怀疑他话里的诚意。
她清楚看见那双盯紧自己的眼睛，
原本如幽深无底的黑洞，
在想通她不死之身的真相后，
忽然便泛起了涟漪，有了斑驳的光亮。
那是她熟悉的光。
从前到现在，
她在无数人眼中看见过。
欲望与野心，
无知且无能。
“年轻人，
有梦想是好的。”
况千岁语调戏谑，
既有对凌镜海庸俗的鄙夷，
亦有对所负命运的不屑。
“你加油。
杀了我，你可以得到很多。
若杀不了……
我会让你失去更多。”
前有修正位面扭曲的任务，
后有豁落孤儿院一众人、妖的因果报应，
这会再加上，
平白给了她期待，
结果又是毫不意外的落空，
浪费她时间与生命，
耽误她履行约定，
“总之，
数罪并罚，”
况千岁模仿游戏角色，
两只手团在一起，
苍蝇腿似的不断搓起大招，
“那就从重处罚吧。”
凌镜海一瞬便猜到她想干什么，
几乎在眨眼间冲到况千岁近前。
意与咒，
恶与杀。
然，
无论他如何攻击，
面前那层半透明的浅金屏障，
岿然不动。
而他受制于位面规则，
只能不甘暗恨，
眼睁睁看着况千岁，
咧嘴嚣张恶劣，
将手里极尽压缩的金色光球，
丢了出去。
她笑，
“神说，
创世，要先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