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恩跟在‘莱克女士’的背后，心有余悸的回想着刚才的诡异目光。
他上次感觉到这样的窒息感，还是在灰色羽翼里，被那名白衣主教压制的无路可跑的时候。
【亵渎邪神契约】可以让肯恩在诸多邪神眼前游走，随心所欲的亵渎祂们的信仰。
但圣光当然不是邪神的力量。
不管是在现世，还是过去，圣光都属于和邪神完全相对的能力。
而矮人眼中那让他信奉天使的力量，同样属于和邪神完全相对的能力。
天使......
圣光？
这两个东西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一想到那个在历史上语焉不详的神明，肯恩就感觉有些头疼。
天使是在第二次圣战历的末期，第三次圣战即将开始的时候，被阿勒特魔法学院的传奇术士在高天之上发现的。
祂的所有信息都和谜一样。
现在看来，在混沌时代之前天使就已经在所谓的【高天之上】了。
随着两人走回旅馆，无面者重新转头看向肯恩，好听的声音响起：
“刚才那个不礼貌的家伙，你认识？”
不礼貌的家伙当然不会是指矮人，而是矮人背后的存在。
天使。
“我听说过祂的传闻，但是从没见过祂。”
肯恩实话实说：
“刚才的攻击完全没有任何敌意和前兆，我也没感觉到祂降临在那个矮人身上，所以是被动一样随时发动的强制传教。”
“像她这样传教，不需要过太久的时间，整个世界都会是她的信徒，而她的力量的强大能让她的眷属成为世界上第三个强大的力量，巨龙和巨人的时代也会就此落幕。”
无面者如此开口诉说，但她的背后漂浮着的一道裂隙有着不同的意见：
‘巨龙的时代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假冒伪劣的圣光落幕，即使是我出手都能让这所谓的第三个强大的力量无法出现。’
阿芙拉虽然怂了，但作为纯粹巨龙的她依旧还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终末邪神也就算了，那‘天使’是个什么东西，还能在她们巨龙眼前耀武扬威？
第二次圣战都打完了，母神都已经死了！
第二次圣战末期都变成那些人类术士的时代了，神明都没办法在地面上行走，可以说是主界面最弱小的时代了。
所谓天使，能有什么含金量。
就凭祂还冒充【母神】？
当然，这是建立在阿芙拉知道眼前的无面者才是未来母神的前提下才出现的认知。
祂之所以知道无面者才是母神，还是因为祂的权能。
祂亲眼看着母神死亡的最后一刻，从那之后发觉到的母神的【过程】。
大部分的巨龙即使是知道母神和圣光出现这两件事，都得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回无限圣地祈求伊芙梅特的庇护。
但她可是四龙主！
最接近伊芙梅特的巨龙！
阿芙拉的眼神注视着这里，但祂的权能已经聚集在圣殿延伸的【过程】之上。
将圣殿与圣光延伸的目的和结果的过程直接打断！
在那颗猩红色眼眸的注视下，拥有羽翼之物的命运在龙爪中扭曲破碎。
而无面者的好听的话语还在继续响起。
“前提是，伊芙梅特不会阻止祂。”
无面者如此开口说着，她继续自言自语道：
“而祂这样的存在，也只有可能在伊芙梅特没有精力阻止祂的时候才会在这个世界出现，不然只会沦落到创世巨人的地步。”
‘？’
裂隙中的阿芙拉猩红色的独眼愣了一下。
她意识到她动手的太自信，太果断了。
庞大到不可直视的概念本体，也愣了下来。
祂意识到现在停手，也已经晚了。
独眼的庞大巨龙的周围，似乎有无数的羽翼漂浮着，在那无数羽翼的尽头，是一名有着银灰色头发的人类少女。
阿芙拉愣愣的和那熟悉的银灰色眼眸对视着。
美到难以直视的样貌，神圣而不可亵渎的气质。
还有......
高大而难以仰望的位格。
银灰色的羽翼被风吹起般席卷着巨龙的周身，那几乎主宰着这个时代的四龙主几乎瞬间便被羽翼覆盖，在缩小到极致的独眼的注视下，那些羽翼亮起了温和的乳白色光芒。
不可见的世界之外，只剩下几声银铃般的轻笑声。
在平平无奇的旅馆中，旅人还在像她的导游科普着天使。
“祂是一名陌生的创世者，区别于巨人，龙神，世界树的第四名创世等级的存在。”
无面者悠悠然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伊芙梅特出现了什么样的事情，但她现在一定没有什么精力在主位面了。”
肯恩震惊的消化着无面者给他爆出的信息。
这个信息量已经是大到他都有些头大了。
【天使】是创世者？
一条很简单的信息，却让肯恩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他身上的某种知见障被解除了。
对啊。
桃瑞丝在未来也没有什么神位了，她为了行走在世间都抛弃了神位。
伊芙梅特这样强大的邪神，为了行走在世间也只能制造半神等级的化身。
因为【神无法行走在主位面】。
但事实上。
不计疯狂后隐藏在历史深处的伊芙梅特，主位面也一直都有一个比神明强大的存在。
精灵的创造者，创世母树世界树！
祂当然是神明之上的存在，但一直坐落在大陆的西南，坐落在精灵之森的中心。
神无法在主位面停留。
而【创世神】可以在主位面停留。
这才是天使在记载中被术士们在高天之上拖下来的原因，祂本来就是和世界树同等级的存在，能够在世界上停留。
所以说天使在这个时代就已经存在，但祂的第一个想法是代替母神建造一个特殊的圣殿？
在他那个时代完全没有了所谓的天使的任何消息。
总不能天使因为惧怕圣殿，藏在什么犄角旮旯里面一动都没动，等到圣殿没了才敢出来？
肯恩陷入思考。
他似乎是可以依靠天使和世界树的帮忙，少走许多弯路来击破朱莉安娜。
这个世界的运转，似乎早就已经脱离了瑞希·曼斯菲尔德的预料，走向了奇怪的方向。
“拥有圣光的诸多种族可以和诸神一样成为世界的主宰者吗，那还是很可笑的。”
一枚金币从绿色的小爪上抛起，啪的一声掉落在肯恩和无面者身边的桌子上。
一只瞎眼的地精不知何时坐在了旅馆的床上，它不屑的摩擦着爪子，嘶哑的像拉锯一样的声音在喉咙间响起：
“圣殿是处理什么的？那东西不敢在圣殿还存在的时候出头只有一个原因，这您比谁都清楚吧，肯恩阁下。”
“因为祂是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