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在金彤摸出手机之前，程宥出声打断她，然后拎着肥波走在前面。
叶瑾挑着眉和金彤面面相觑。
片刻后，叶瑾追上去，“你今天回哪儿？回家么？”
程宥冷淡的“嗯”了一声。学校外面，程家的车已经停在马路边上等着了。
叶瑾和唐译跟在他后面，看着他上了车。
程宥：“上来，送你们回去。”
叶瑾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又不喜欢女生上你的车。我和唐译送金彤回去就行。”
开玩笑，程宥每次回程家，情绪都不大对。车上那气氛冷得要结冰一样，他们才不要上去遭罪。
程宥也不劝，吩咐了司机就离开了。
开车的是程逸的司机刘叔，在程家待了很多年了，对程宥熟悉得很。
“程宥，你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回去也别不理你爸，你爷爷看见了心里难受。”
程宥把肥波放在膝盖上，手指挠着它下巴，闻言只是应了声。
刘叔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裤腿上那一抹白，笑道，“你什么时候养宠物仓鼠了？”
程宥靠坐着，漫不经心的逗着肥波，回答也是冷淡的，“同学的，借来玩玩。”
刘叔觉得奇怪，程宥不喜欢经别人手的东西，更别说替别人养什么宠物。真要喜欢，让人买个一窝回来不就行了，需要“借”来玩玩？
不过靠他漠然的样子，刘叔也不多问，专心的开车。
程家老爷子身体不好，程家的人都回来了，一半人在楼上看老爷子，一半人在客厅里坐着。
程宥捧着仓鼠进去，看也不看客厅里的人，长腿一迈，直接往楼上走。
“阿宥。”
程宥停在楼梯上，面无表情的回头，也不问有什么事，只是冷淡的盯着那人看。
程宥的父亲程逸，已经四十岁，浑身都是上位者的样子，只是那面容上还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的俊俏模样。
“上去看看你爷爷，然后下来吃点东西，我让刘姨给你炖了汤。”
程宥听完，回复一句，“知道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上楼去，态度冷淡。
程逸眼神略有失落，重新坐下。客厅里一时有些安静。
良久后，有妇人叹了口气，“程逸，你们这父子俩……”
楼上走下来一个男人，三十几岁的样子，出口就是毫不客气的讽刺，“他们父子俩这样，是他咎由自取！”
程逸没说话。那妇人皱了皱眉，
“周玠，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没必要……”
“没必要？先不说才过了十几年，就算等到我老死了，也一样记得他当年做过的错事！”
“舅舅，”楼上，程宥拎着肥波站定，“舅妈没来吗？”
周玠压下心里的怒火，转头看着程宥，声音放缓了，“你舅妈管教你弟弟呢。”
“哦，我还想着舅妈做的鲫鱼汤呢。”
周玠笑，“下次来舅舅家里住几天，让你舅妈给你炖汤。”
“好。”
说完，少年散步一般进了最里面老爷子的房间。
简单的几句对话，程逸却喉头泛酸，端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若不是他，这孩子现在也该是缠着他妈妈做汤的给他喝的，哪里会麻烦他舅妈……
周玠走下楼，“林绘厨艺也算是我姐手把手教的，程宥会喜欢也不奇怪。”
坐在程逸对面的妇人是程家世交陆家，对当年的事也了解。看着这两人又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她连忙找了话题转移注意力。
“我刚看见程宥手上捧着只仓鼠，他在养宠物啊？”
程逸皱着眉，“养宠物？”
他没注意到，打电话叫了刘叔进来。
“程宥养了宠物？”
刘叔斟酌了一下，“他说是同学的，借来玩玩。”
程逸和周玠同时皱了眉头。程家的少爷，出生就是含着金钥匙的，何来“借”这一说法？
到了晚饭时候，程宥终于从楼上下来，肩上蹲着那只白胖胖的宠物仓鼠，手上还捏了一只，让一群人看了都睁圆了眼睛。
周玠把手里的礼物盒子递给他，“你昨天生日和同学一起过，礼物也没能及时送给你，里面有你舅妈给你的东西。不过，阿宥，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养宠物了？早知道让你弟弟给你准备一只仓鼠或者猫的。”
“谢谢舅舅，”程宥把盒子接过来放在沙发上，“只是帮同学养两天。”
说着把肥波放下来，放在沙发上，然后把那个毛毡玩具叶放在它旁边，随手拿了个碟子，装了些水进去，放在肥波面前。
周玠仔细看了眼那个仓鼠，“养这个宠物的，是女生？”
程逸直直看过去。
程宥不否认，“对。”
周玠知道程宥的性子，没打算多问。只是想着，要不要让程宥他舅妈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下，看这小子是不是谈恋爱了。
饭桌上一直没人出声。
程宥吃菜很少，碗里的饭一半都没吃完。他心里又想起了昨天的那盘黄焖鸡，莫名想念那个味道。
正安静的时候，程宥的手机突然闷声震动起来。
他拿出来点开。
【我是傅眠，差点忘了给你发消息了。肥波胃口大老是贪吃，但是它是不能吃那么多坚果的，特别是瓜子！仓鼠也会脂肪过高胆固醇过高引起毛病的。可以给它吃一些玉米粒，五谷，小水果。绿豆红豆是用来磨牙的。切记，它不能喝生水，吃的东西也不能沾生水，不然容易闹肚子。】
程宥皱眉，他今天已经给肥波喂了……三次坚果了。那只小东西该不会出毛病吧？
他放下碗筷，“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爷爷。你们慢吃。”
说完拎着外套，还有那两只白胖胖的东西就要走。
程逸：“阿宥，你那里东西都不全，怎么不就在家里住？”
程宥：“有事。”
话音落下，人已经出了门。
程逸口中涩然，也吃不下东西了。
——
“它没事，就是有些积食，不碍事。以后记得不能给它吃太多东西了，还有…可以适当让它运动运动。”
这只仓鼠未免也太胖了，蹲在男生肩头像只幼猫，哪里有仓鼠那种很小很精致的模样。不过倒是难得一见的银狐仓鼠，毛挺漂亮。
宠物医生检查完，又去给他拿养仓鼠需要的东西。转头就看见店里的女生女人们，都对着那个男生红了脸，还有三十岁的老女人眼睛发光的盯着人家少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