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先生，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试试文斗，怎么样？”
马小健看了陈国维老先生一眼，笑着提议道。
都说拳脚无眼，老先生年纪这么大了，就算功夫再高，也容易受伤。
“文斗？”
陈国维摸了摸胡须。
马小健点点头，道：“对，咱俩相隔五米，各自出招，由我师父做裁判。”
“哈哈，听起来有点意思，你先出招。”陈国维哈哈一笑，抬手示意马小健出招。
“好。”
马小健笑着点头，旋即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后，脚掌在地上狠狠一踏，握拳发劲，一拳打出，犹如炮弹出膛，空气剧烈震荡，声势骇人。
“我出七星步，一步近身，再出少林炮拳，抢中线，专打胸腹。”马小健出声道。
“有意思。”陈国维轻笑一声，脚步往前移动，双手如提重锤，左手防御，右手猛然探出：“我出搬拦捶，右拳内旋，搬你脉门。”
马小健豁然转身，绕开拳势，肩肘合一，强势硬撼：“我出八极铁山靠，肩肘合一，硬打硬撞。”
陈国维招式瞬变，一招揽雀尾灵巧至极：“我用揽雀尾，以柔克刚。”
“我踏步转身，崩拳轰开距离，再出十二路潭腿，横扫、侧踢、滑铲。”马小健攻势如潮。
“野马分鬃，打你重心，再用搬拦捶，断你攻势。”
陈国维见招拆招，双方隔着五米之遥，你来我往，斗了几分钟后，老爷子忽然又是哈哈一笑：“光说不练假把式，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笑声刚落，脚下那双黑色练功鞋在地上轻轻一踏，顷刻间，相隔五米开外的马小健陡然觉得地面有剧烈晃动感，眼皮一抬，却见陈老先生气劲勃发，须发如飞，双手仿若拎起两只千钧重锤，猛然往前一步踏出！
“轰隆！”
平地炸开一道惊雷。犹如战机起飞，鹰击长空！
“好猛！”
马小健深吸一口气，眼睛瞪大，骤然抬起双手，原地摆开八极拳架，立地通天炮，以攻代守，全力轰出！
陈国维的搬拦捶转瞬即至，马小健只觉得前方好像有座移动的大山朝他迅速逼近，下一秒，强大的拳劲轰然近身，刹那间罡风四起，空气呜呜作响，马小健身上的衣服向后翻卷，全身肌肉先是完全绷紧，再是剧烈抖动，好像承受了难以言喻的巨大压力。
此刻，马小健心中恍然，当初一战，陈老先生果然藏拙了。
单凭这一招搬拦捶，眼前这位老先生简直就像太极拳创始人张三丰一样，给人一种纵横天下，举世无敌的感觉。
“不错，居然挡住了我的搬拦捶。那就再试试这招揽雀尾。”
陈国维笑了一声，脚步连动，招式陡变，瞬息间蹬左腿，右弓步，左右掌皆成弧形，右掌背疾速前推，宛如一道闪电劈向树冠，连削带打！
马小健神色一凛，丹田气猛地提了起来，近距离半步踏出，一记崩拳恍如开山炸石，全力打出。
这一拳，绝对的刚猛至极，可是拳劲贴着陈国维的胸腹间爆发时，竟像是泥牛入海，完全 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以柔克刚？”
马小健心头一紧，他这一拳，能够硬生生轰倒一头成年水牛，却无法撼动陈国维老先生分毫，这实在是出乎意料。
趁他稍微分神，突然间陈国维快如鬼魅的一掌，撞上马小健的胸膛，无法抵挡的力量，将他震退数步。
“好厉害。”
马小健吃了亏，心头却是火热，目光灼灼，燃起了战意。
陈国维一步逼近，抬手又是一锤，恍如神兵天降，雷霆万钧。
“八极，阎王三点手！”
马小健踏步抬肘，先是一顶，再是一踩，瞬即一拳直插肋下，三位一体，速度快到极点，攻势猛如惊涛拍岸，奔涌狂烈，大开大合！
“啪啪啪！”
马小健的“阎王三点手”，与陈国维的“进步搬拦捶”连续撞击，劲风呼啸，地面烟尘四起。
“左右云手。”
陈国维突然变招，化拳为掌，一下子左右横推，刚柔并济，短劲如箭，贴身爆发。
“揽雀尾！”
关键时刻，却见马小健身形一动，一招灵巧的揽雀尾恍如神来之笔，一拳斜探陈老先生的腋下。
“好小子！”
陈国维笑了一声，攻守转换，后退两步避开马小健这招势在必得的揽雀尾，旋即双拳齐抡，裹着劲风扑向马小健的面门。
马小健猛地瞪眼，只见这两枚拳头就像两只大锤，在他眼皮底下迅速扩大，强悍的压迫力，令他额头青筋暴起，脸部肌肉也随之绷紧。
“呼呼！”
连接两声呼啸，仿佛大风过境，陈国维的太极神拳，居然抡空了！
“八卦步？”
陈国维微微一惊，刚才他那两拳，竟是被马小健原地躲开，而他施展的步法，是八卦掌最精髓的“八卦步”，脚踩八卦，不动如山，一动如踏阴阳，瞬息万变，难以捉摸。
马小健施展八卦步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以至于在陈国维看来，他刚才就像是一动不动的硬接两拳，但实际上，马小健已经闪过了他的攻击。
与此同时，马小健的反击，轰然而至。
“八极拳，顶心肘！”
马小健一肘顶出，腰马合一，地面先爆出一声炸响，旋即空气再爆，肘出如枪，枪动如龙，气势之凶悍，好像能将眼前一切事物全部掀飞！
“太极推手！”
面对马小健如此凶猛的一击，陈国维掌心一晃，看似绵柔的推手，在空气中激起霹雳落地的闷响，一掌拍中马小健的肘部，以力卸力，瞬间反打！
“轰隆！”
两人皆原地不动，气劲从撞击处迸发出来，劲风刮得衣服猎猎作响，地面的扬尘全都朝两边散去，就像暗流奔涌。
稍顷，只见马小健往后飞退十几步，抱着胸口，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权当是吐血了，然后朝陈国维拱手认输道：“陈老先生，我输了，您的太极神拳太猛，我招架不住。”
“臭小子，你是怕伤到我吧。”陈国维笑看他一眼，甩甩手道：“你已经把天医养气残篇，修到了最高层次了？”
“啊？”
马小健假装听不懂，眼睛偷偷瞄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师父陈二狗。
陈二狗轻咳两声，道：“陈叔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好了。”
“哦。”马小健哦了一声，随后如实说道：“昨天刚研读了天医养气法的末章。”
“昨天刚研读？”陈国维眼皮跳了下，追问道：“你的丹田气，能在体内循环多少次？”
“突破四千了。”马小健没有把准确数字说出来。
“四千？”陈国维猛地一惊，仔细盯着马小健看了片刻，又扭头看了看陈二狗，不禁咋舌道：“难怪年纪轻轻，功夫入圣，纵观华夏百年国术史，二十来岁就能把丹田气练到这程度的，你是独一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