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之前，宁羽还在想，要是再遇到瓷娃娃，对方见了自己会是个什么态度。
现在他是知道了。
眼前的女领主，宁羽并不觉得棘手，但要是被缠住耽误时间，以瓷娃娃的跑路速度，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消失无踪。
所以他没有理会对方挥过来的攻击。
消化掉那么多异变兽的病毒，再加上两个母体给的强化，此刻的宁羽，实力远非刚离开h市时可比。
女领主的动作，在他眼里慢的出奇。
轻松躲开挥来的电棒，本有机会下杀手，但为了追人，只是一脚踹在了对方屁股上，踢了她一个狗啃泥。
女领主哪里受过这委屈。
虽然看出宁羽敏捷高过自己，但见他只顾逃窜，以为和那边的母体一样，是瞬间强化类的技巧，爬起身立马追去。
“小子！你给我等着，等被我抓到，把你切碎喂鱼！”
听到身后聒噪，宁羽并没理会，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前方。
“王娇妮，你再不站住，等会被我抓到了，别想好过！”
“哈哈，我还以为，你这色胚会在那个小妹妹身边多待几天呢，那么快就来了啊，原来没忘记正事。”
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敢阴阳怪气挑逗自己，宁羽更是火大。
“好啊！我是看出来了，你是存心想气我。”
本想着摸点什么东西出来，丢去将瓷娃娃绊倒，要不然以她的速度，自己还得追好一会儿。
可双手找了半天，身上什么都没带，只摸出了那颗血珠。
想了想，还是没舍得扔。
这颗珠子来之不易，更是笙月第一次的纪念品，他不想用在这种地方。
谁曾想，刚准备揣回兜里，前面的瓷娃娃，突然被这珠子吸引，瞬间停下。
他低头没有注意到，加上速度又快，一下子被绊倒，珠子脱手滚落在地上。
这机会立马被瓷娃娃抓住，扑过去捡起。
“瓷娃娃，你敢！”
对方并没理会他的警告，仰头就往嘴里放。
这下宁羽是真愤怒了。
手中凝聚出弯刀，身体更是被气得发颤，在这之前，还从没想过对她动刀子。
“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
被堵住前路，后面又有那个女领主，这会儿瓷娃娃也发现了情况危急，沉默着思索对策。
就在这时，被甩开了十几米的女领主也到了身边，不由分说的挥起电棒攻击瓷娃娃。
“你找死！”
他气瓷娃娃不假，但也轮不到女领主一个外人来教训。
刚走到瓷娃娃身后，宁羽对准电棍一刀挥下，对方躲闪不及，拿着电棍的右手结实挨了一刀。
若非电棍抵消了大部分力道，只怕整只手臂都会被削掉。
饶是如此，被刀锋切开的伤口上，不停冒出的腐蚀性气泡，还是疼得她瞬间失去站立能力，倒在地上挣扎着哀嚎。
边上的瓷娃娃像是被眼前场景吓傻，呆立原地。
宁羽这下没有在心软，一把将人反手按住，然后顶到墙边恨恨道：“给我吐出来！”
“不！”
“再说一遍，给我吐出来！”
“就不！”
看她还是这种抵抗的态度，宁羽双手力道加大，反拧住胳膊，将她压弯腰，伸出手指抵到她喉咙深处，强行催吐。
可他忘记了，这种办法只对人类有效果，丧尸的身体早就没了这种条件反射。
之前小宁羽试过很多次了。
按压半天，除了弄得手指上全是口水，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是笙月和我第一次留下的东西，王娇妮，你别逼我！”
用力掐住对方喉咙，焦急之下，宁羽情绪逐渐到了失控边沿，要是瓷娃娃再分不清状况，他就准备来硬的了。
“那时候我不也是第一次，凭什么就这样对我！”
在宁羽没说这话之前，瓷娃娃还只以为，这又是他找到的新病毒，可他这样一说，瓷娃娃顿觉觉得委屈。
由于自己的体质特殊，她不用深度休眠一样能完成进化。
那天晚上，火堆边发生的事情她一清二楚。
虽然萧笙月不是战利品，但在瓷娃娃意识里，对方的情况和自己一样，都是被强行吃掉。
而且同样都是第一次，偏偏宁羽对那个人类女孩就如此在意。
自己从来没被那么关心过！
听到这句怒吼提醒，加上对方开始湿润的眼眶，宁羽也想起了那次蹂躏，手上立马松力，冷静了些。
“别闹了，吐出来，跟我回去。”
可听到宁羽还是如此语气坚定的要回，瓷娃娃终于忍受不住委屈，一改常态，大哭出声，从喉咙里将血珠吐出，用力扔到地上。
“去在乎你的萧笙月去吧，还有方漪诸葛果方梦！”
“整天腻歪在一起浪费时间，嘴里喊着强化，还不是为了贪图享乐，也不去寻找资源了！”
“还有，我就是不要和其他人分享东西，想让我回去那你不如掐死我！”
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歇斯底里，宁羽目瞪口呆，沉默着转身，去捡地上的血珠。
瓷娃娃的诉求，他现在是明白了。
但他不可能满足对方。
回想着认识以来的跟瓷娃娃之间的各种经历，从敌对，到合作，再到后面互诉衷肠一起滚床单，不由叹气。
就在他刚下定决心，既然留不住，就放人离去之时。
隧道里砰的一声枪响，冒出阵火光，子弹在宁羽不经意间朝他头部飞去。
死亡本能发挥作用，正想低头躲避，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前面。
“小心宁羽！”
由于病毒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瓷娃娃的右手并没能接下这发手枪子弹，瞬间被穿透。
靠着本能堪堪躲过这一枪的宁羽，目睹这种场景，只觉得胸中再度激愤，立马双目涨红。
弯刀不再留情，全力朝地上的女领主飞去，破空声呼啸，刀刃正中其眉心。
回过身，看清瓷娃娃被子弹击穿的手心，前尘往事此刻全被放下，立刻将人抱起，紧紧搂住。
“傻啊，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哪有你这样挡子弹的！”
在他怀中，瓷娃娃也不回应，泪眼朦胧，咬着嘴唇仍是斗气模样。
想要掰开嘴给她喂黑血，却被不停扭头的躲开。
“真受不了你，你不要右手了吗！”
“你走！”
“你这家伙。”
要是她刚才没管自己，这会儿宁羽绝对扭头就走。
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就是绑也要把人绑回去！
眼见软的不行，知道这家伙体内没剩多少病毒了，宁羽只好来硬的，手脚并用，将人压住。
将黑血滴到伤口上后，又顶在墙上继续补充。
熟悉的感觉传导到大脑，尽管她内心还在斗气，身体却很诚实，不由自主地迎合。
地铁隧道里又像是回到了灾变前的下午，砰通砰通的轨道碰撞声此起彼伏，不时传来车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