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影听罢摆摆手，“无妨，身体好不好不碍事，我就是看看。”
这话说的有点变态了。
楚亦然如云雾一般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世子妃还是回去吧。”
说罢便要闭窗不见。
顾清影抢在他关窗前道：“不看也可以，只是我闻着你房间有股香味，这香味怪异，但不知是什么，我想进你房间仔细闻一闻。”
她的目的是这股香味，房间里有什么其实并不太在乎。
楚亦然到底还是让顾清影进了房，许是觉得她表情过于淡漠，不像为他而来，又或者是他想看看她到底是真的疯了，还是另有天地。
房内流沙微漾，阳光柔敛，龙涎香雾从铜鼎炉盖的缝隙里飘出来，青烟弥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盈上于袖，满室香旎。
因为自小一人住在东院，王妃怕楚亦然会孤单，总是会弄些小宠物陪伴楚亦然。
楚亦然就这样抱着一只雪白兔子，弯身坐在素舆上，绛纱层层堆叠在脚边，上面绣着的金线在阳光下散发着粼粼光芒。
顾清影站在一边环视着房间，言行举止都有些诡异，“五行八卦面面俱到，你这房间布置的倒是极佳，只是你这命太薄，无福消受。”
楚亦然抬头看向顾清影。
顾清影依旧穿着缎裙红纱，赤色红纱搭在她身上有些松沓，倒显得身段纤若细柳。
往上看一张小脸粉黛未施，素雪般干净，显得眉目如画，越发秀致婉婉。
她颈项上的勒痕短短几日便已消散，整个人似乎比前两日又美上了几分。
这个女人美到极处，仿佛是要颠倒众生的，只可惜，嘴巴太毒，出口便要气死人。
楚亦然听见自己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他本是好意让她进来，然而却得这么一句话，纵然心中不愿，但也不好将她撵了出去。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若是往常，你也应该死了五次了。”
她明里暗里说他快死了，已经足足说了五次了，若是被父王知道早就被杖毙了。
“你来这里真的只为了告诉我、我快死了吗？”
楚亦然温煦的说着，伸手从旁边桌几上捏了块胡萝卜凑到怀里的雪白兔子的嘴边。
雪白兔子撅着屁股，亮着白闪闪的大牙，抱着胡萝卜嘎吱嘎吱的啃起来，模样憨态可掬。
顾清影转过头来，看的就是这么一幕，秀眉微微蹙了起来。
“这不是小嫦的玉兔吗？”惊讶的声音。
楚亦然抬头，顾清影已经因冉冉的到了他面前，她身上似乎天然有一股清香，很是好闻，楚亦然平淡若水的心微微一颤。
好在夜幽只在门外守着，若是让他看见顾清影靠楚亦然那么近，怕是恨不得冲进来。
这一瞬间，楚亦然竟莫名觉得自己把侍卫们都关在门外，是个不错的决定。
“你这玉兔怎么也下凡了？你不在小嫦在广寒宫多寂寞呀。”
也不顾楚亦然有没有同意，顾清影便直接下手将他怀里的兔子揪了出来，伸着手就是对兔子一顿指责，不管它听不听得懂。
她揪兔子时，莹白的手指不经意碰到他的，楚亦然瞳眸微深，那被她碰过的手指，如火烧一般烫人。
这是他冰冷的身躯，第一次感觉到温暖。
心脏，在霎那间加速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