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陈方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用比刚刚更为疑惑的目光打量着钟温谨，然后看了眼身后的顾凝。
落眸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竟然罕见地闪过一分莫名的笑意，又迅速消失。
转回头，陈方说道：“顾凝，先下班。”然后他没再说话，而是坐会沙发上，拿起资料继续看着。
“可是这些资料还没……”顾凝指了指笔记本，犹豫道。
“可以带回去做。”钟温谨接口道，又清了清嗓子，坐在陈方对面低头看着手里的纸张，“这么晚了，也该回去了。”
或许是背对着，钟温谨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加上说最后一句时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盖去了一半的说话声。
“不好意思。”钟温谨接上电话，起身挪着步往外走，说道，“喂，袁哥，什么事？”
“问候一下你呗，那边好玩吗？”袁清亦的声音从话筒那边清楚地穿过来。
钟温谨的脚步顿时放慢，回道：“还在工作。”
“这么晚还工作呢，不会是和那个新上任的陈总一起吧？”袁清亦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知对谁的嘲弄，笑道。
钟温谨转回身看向陈方，挑了下眉，又继续往屋外走，说道：“对，和陈经理，还有顾凝。”
“顾小姐也在！”电话那边的嗓门又大了几分，连陈方都能听个一清二楚，“她在那里做什么？和你们在一起吗？”
“嗯……”
钟温谨回眸看向顾凝，虽然面上收敛着没露出什么神情，眼底的匿笑与意味深长却掩藏不住，插着口袋走了出去。
“陈经理。”顾凝转回头，向陈方询问道，“要理完吗？”
陈方点点头，把茶几上钟温谨放着的东西理了理，起身将它们递给顾凝，说道：“笔记本你带过去，先把手头的弄完，这些也带还给钟总。”
“可是你们……”
“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我还要忙。”陈方说道。
“好。”
收拾着东西出来关上房门，正好碰见钟温谨打完电话过来。
顾凝将手里的一沓文件往他怀里一递，避开他的目光，闷头去开自己房间的门。
“他不谈了吗？”钟温谨问道。
“嗯。”
“你回去还要继续工作吗？”
“嗯。”
“顾凝。”一只手拉住半开的房门，钟温谨堵在了顾凝的身侧，语调沉了下去问道，“你不是在他们的心理室吗，为什么会去产品研发部做助理？”
“缺钱。”顾凝答道，将门往里推。
钟温谨拉住门把的手又用了几分力，仍是低头凝视着她，似乎在等待她再说些什么。
两个人的力量在门上一推一拉地抗拒着，顾凝一咬牙，蓦地松开了手。
“钟温谨你在干什么？”顾凝抬头回应着他的目光，蹙眉问道，“我来这里不是跟着你，换工作也不是因为你，干什么我做一个决定见一个面就问我为什么？”
钟温谨看着她，动了下喉结，缓缓松开了拉住门的手，半晌后，才回道：“因为你实在让我预料不到……”
“既然拒绝了，就别管我。”顾凝垂眸低声说道，径自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