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牧丞和陆少珩眼神刀光剑影之际，菜上来了。
无形的战争瞬间停止。
应该说单方面宣布结束。
蒋牧丞收回视线，不理陆少珩，望向霍姽，转起菜盘。
“姽姐，你尝尝这个龙井虾仁，绝对鲜滑！”
“还有旁边的东坡肉，一口下去，肥而不腻。”
“西湖醋鱼，秘方醋汁，酱料鲜美，鱼肉又鲜又嫩！”
“……”
包厢内，除了蒋牧丞激情介绍的声音，几乎无人发话，甚至是面色低沉。
气氛明显不对。
这一点，尤为显现在霍姽身旁的伏渊。
他几乎没怎么动筷，看起来兴致不高。
对此，霍姽也只是眼皮微掀，懒洋洋的，全当没察觉。
除了偶尔回应蒋牧丞，便是给宋暖夹去几道菜。
吃到一半，霍姽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她没理。
然而半晌，那振动也不见减弱，反倒愈加频繁，最后，霍姽摸起手机，猝然起身。
四目射来，其中包括伏渊。
她淡声解释：“出去上个厕所。”
·
厕所隔间。
霍姽打开手机，冷白的屏光立马映上她如凝脂的小脸，衬得她无温的瞳孔愈发冷清疏离，似未染人间烟火。
屏幕上，数条消息如洪水爆发般瞬间弹出。
字字句句，诉说着那人的悲愤之意与对霍姽的千万指控。
【几天了！你都不回我！】
【放我鸽子也就算了，还不理我！为什么不理我！】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养野男人了？】
【谁给你的资格，得到爷的准许了吗？】
【女人，你怎么敢不回我！】
停歇几秒。
【对不起，我错了，宝贝。】
【我不该这么骂你的！你理理我嘛~】
【为什么你还不和我说说话呢，难道我就此失宠了吗？无辜jpg.】
霍姽：“……”
前一秒霸道嚣张，后一秒软弱无害。
简直就是大型精分现场……
然而，屏幕那边的人还没停下，十几条消息进来，瞬间淹没屏幕。
霍姽眸光涌现几分不耐，但又压下去了。
指尖微动，她回：【什么事？】
刹那间，那边源源不断的消息停止了。
【你终于肯理我了\/无助jpg.\/委屈jpg.】
“……”
眼眸微掀，霍姽面色无温。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看到最后那句，霍姽眉心微紧，猜测：【是最近身体不舒服？】
【嗯，心脏不舒服。】
眉间沟壑骤深，还没等霍姽想给他什么药继续调理，那边又来一条：【想你想的。】
“……”滚他妈的去吧。
关掉屏幕，霍姽懒得回了。
“唰！”
冲了个厕所，霍姽开门出去。
迅速洗完手，霍姽就要回去。
然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突然一道高大黑影压来。
不等她看清，腰间一只大手揽上，长腿一迈，直往男厕方向。
被偷袭，霍姽面色瞬间冷峻下去。
身体条件性地做出反应，右脚踩地，紧握男人双臂的手力道瞬大，左腿抬起，就要冲男人下腹顶撞。
深知霍姽这一腿的力道有多大，那人迅速避躲。
与此同时，他出声快道：
“别动手，是我。”
清冷嗓音乍响，霍姽即刻辨别出声音主人。
神色微顿，腿上力道微卸。
男人抓住机会，双手穿过霍姽腋下，相拥抱起，几个大步，将人带进了男厕。
·
逼仄狭窄的隔间内，伏渊双手抵在霍姽身后的墙，将其圈在怀中，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
四目相对，借着灰暗的光线，霍姽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
剑眉黑浓低沉，一双深邃黑眸看似内敛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菲薄的红唇紧抿绷直，山根笔挺如剑，一张俊美面庞隐在灰暗中，阴郁又锋利。
霍姽在打量的时候，伏渊也在端详她。
她身子恣懒，眉眼一如往常的惺忪，那双潋眸漆黑深沉，即便他强硬将她带到这里，也是没什么波澜与温度。
她就这样不平不淡地望着他，平静得很。
隔间也很安静，静得彼此都能清晰听到两人的心跳。
对视许久，伏渊终于掀唇。
“你为什么，不理我？”
一开口，伏渊就暴露了自己的紧张心绪。
胸廓起伏瞬间加大，一句话被他分成两段。
但他仿若不知，黑瞳紧盯霍姽，不放过她面上的一厘表情。
霍姽眼皮轻掀，昏暗的光线看不出她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嗓音低淡，她将问题丢了回去，“怎么没理你？”
不疾不缓，不紧不慢，听不出什么情绪。
“为什么下午不给我打电话？”伏渊朗眉微拧。
不等霍姽回答，他先把霍姽能用的借口堵了，“别说你没摸到那张纸条，下午出来的时候，你手是插着兜的。”
霍姽：“……”
了眼，淡淡望向那张精致低沉的俊脸，霍姽心嗤。
小鬼头长大，人也变鬼精了。
安静了会，霍姽忽然轻笑，不答反问：“那你说说，你早上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闻言，伏渊眼中的质问骤然一滞，怔愣。
是什么意思……
他自己最清楚。
但借着灰暗光线，他分明望见那双散懒瞳眸里的冷漠与疏离。
只一瞬，他清晰意识到……
霍姽对他……
没有那种感情……
抵在隔板上的长指微曲，有些无力，他好像明白她这么对他的缘由了。
隔间又安静下去了。
伏渊垂着首，敛着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而霍姽也不催，就这样懒散靠在隔板上，等他自己想明白，放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伏渊再次出声，闷闷的：“就不能……是看亲人的眼神吗？”
“嗯？”霍姽低磁烟嗓微扬。
“之前住你家的时候，我不是问过你‘是不是我长得很像你认识的人’么？”
回想了会，确有此事。
霍姽轻喃：“然后呢？”
薄唇几乎绷成一条直线，伏渊缓道：“其实……是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在霍姽闲散冷淡的目光下，他苦涩补充：“我的一个……姐姐。”
“姐姐”二词，几乎是从伏渊牙缝中挤出来，一字一顿。
可见他有多么不愿在霍姽面前提这个词。
但霍姽倒没察觉。
亦或者说，她心如明镜也当不懂。
只要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边界，就足够了。
“原来如此。”
冷淡小脸终于有了一丝笑。
霍姽了眼望向伏渊，眉眼恣懒无所谓，轻魅烟嗓缥缈如赏赐，“那我也不介意，给你当你姐姐。”
低沉咯笑的嗓音，显示着霍姽对伏渊的说辞很满意。
笑毕，霍姽指尖轻搭伏渊白皙的腕骨，魅笑缓问：“那弟弟，能放姐姐走了吗？”
“毕竟，在厕所聊天，也不是个事啊！”
嗓音低柔沉哑，不紧不慢，却透着十足的不容置疑。
伏渊压根不能拒绝！
他很清楚，霍姽其实并没有信他。
之所以不追究，不过是警告他，注意分寸罢了。
如果他不以行动控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只会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到时候，再想靠近她……
天方夜谭！
双手一撤，伏渊不甘后退，给霍姽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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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不会大虐的吧……
还是以爽甜为主的。
太虐了我也写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