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火皇遗址，她命悬一线，郑晨为了保命，弃他不顾。
最后也是郑直出手，救她一命。
否则，她当年早就殒命在遗址之中了。
如今，时隔多年，历史重演，眼前一幕，与当初火皇遗址之时，何其相似？
想到此处，慕容雪袖中的粉拳，骤然紧握。
尖锐的指甲，刺入皮肤……
“你认识他？”
赵无极眯起眼睛，打量着郑直，“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女人我们要定了，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郑直终于将目光从慕容雪身上移开，看向赵无极：“若我不走呢？”
“那就死！”
尖嘴猴腮的男子率先出手，半步仙极气势爆发，剑如毒蛇，直刺郑直咽喉！
郑直不闪不避，直到剑尖距咽喉仅有三寸时，他动了。
审判剑出！
一道蓝色剑芒一闪而逝，快得超出肉眼捕捉的极限。
“噗嗤！”
鲜血飞溅。
那尖嘴男子瞪大眼睛，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道细密的血线，随后身体一分为二，轰然倒地！
半步仙极的护体仙罡，在这剑光之下，竟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一剑，斩半步仙极！
赵无极和另一名师弟脸色大变，齐齐后退。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赵无极声音发颤。
刚才那一剑，他甚至没看清轨迹。
郑直没有回答，只是提着审判剑，一步步朝两人走去。
剑尖滴血，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线。
“周师弟，一起上！”
赵无极狠狠咬牙，知道已无退路。
两人一左一右，剑光涌动，交织。
竟是一门合击仙技。
“云楼双绝斩”！
两道银色剑芒交错成十字，撕裂空气，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深深的沟壑。
郑直终于停下脚步，双手握剑，审判剑上忽然涌现出淡淡的寒霜。
他缓缓举剑过头，然后，斩落！
“死！”
蓝色剑光与银色十字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银色十字竟如纸糊般被轻易撕裂。
蓝色剑光去势不减，瞬间吞没了赵无极二人。
待黑雾散去，地上只留下两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和两双惊恐瞪大的眼睛。
寂静！
只有风吹过断崖的呜咽声。
郑直收剑入鞘，这才转过身，重新看向慕容雪。
慕容雪呆呆地看着他，又看看地上的三具尸体，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才多少年？
这个曾被宣判修行之路已断的男子，竟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多谢……相救。”
良久，慕容雪才艰难开口。
郑直没有回应她的道谢，而是问道：“他们说的仙水与罗盘，是什么？”
慕容雪犹豫了一下，还是从纳戒中取出两物。
那是一个精致玉瓶，以及一块巴掌大小的金色罗盘。
玉瓶看似寻常，表面看不出什么。
但那金色罗盘，周身仙光缭绕，一看就十分不凡。
竟是一件仙王器！
而且，从气息而看，这绝非一件寻常的仙王器。
“这罗盘，名为“万象窥天盘”，有窥探一丝天机之效，有此宝在手，这嵩山山脉中的迷阵，形同摆设，是我在一处古洞府中发现的，应该是上古某位大能留下的宝物。”
慕容雪解释道：“至于这仙水，名为“瑶池仙水”，用于修炼，效果不输于仙极境仙兽的兽丹，且有解万毒之效果，这三人一路追踪我至此，便是想要抢夺它们。”
郑直点点头，对那“万象窥天盘”与“瑶池仙水”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你现在伤势如何？”
“还死不了。”
慕容雪咬牙站直身体，但刚一用力，左肩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汩汩涌出。
她闷哼一声，身体摇晃，几乎摔倒。
与两名同境强者大战，本就耗尽一身仙力，加之又被重伤，没有立即昏厥，已是靠意志力支撑。
郑直下意识伸手扶住她。
温香软玉入怀，两人同时一震。
自那次背叛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身体接触。
慕容雪脸颊微红，想要挣脱，却使不上力。
郑直也有些不自然，但看到她惨白的脸色，还是沉声道：“别动，你伤得很重。”
他扶着慕容雪在一块青石上坐下，从纳戒中取出疗伤丹药和涂抹了仙药的止血绷带。
那云楼三杰很阴险，在剑刃之上涂抹剧毒。
这毒药很霸道，即便是仙极境想要排出，都需要耗费一番功夫。
此刻慕容雪仙力枯竭，想要祛毒止血，仅靠服用疗伤丹药，根本不够。
“我自己来……”
慕容雪低声道。
“你左手能动？”
郑直反问。
慕容雪沉默了。
她的左肩几乎被洞穿，左手确实使不上力。
郑直不再多言，撕开她左肩的衣衫。
雪白的肌肤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深可见骨。
他动作麻利地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慕容雪默默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
“为什么救我，而且还是两次。”
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你不恨我吗？”
郑直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答非所问：“不知道。”
手中动作不停，继续包扎。
“不知道？”
慕容雪一愣。
“嗯。”
郑直打好最后一个结，站起身，“也许是因为，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郑直转身，目光如剑：“当年，为什么？”
这五个字，盘踞在他心头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