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陈调度
陈调度瞥了一眼众人，对他掌管的这一堆码头工道：“看什么看？下一艘船快到了，没人给你们排班吗？”
“都给我仔细着点，今早的老黄已经直接被解雇回家了！你们谁要是想像他一般早点下工不妨直说！省的回头坏了货！”
一句话说完，立马让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码头工们憋了话语。
接近初冬的清晨，凉风已经透骨，陈调度的话让原本还在想着今天晌午能吃啥好的的码头工们顿时噤若寒蝉。
老黄便是今早狗剩看到的那个将货物不小心落地的中年男子。
只不过，一次不行，此后不用。
码头担不起这种风险。
大家也都十分珍惜能够进这码头的工作。
虽说进来的人都签订了一份人身契约，这契约只要还在有效期，只要契约人还可以矜矜业业好好干背货的活计，便也算是这码头相对正式固定的工人。
前提是，不能出过岔子。
你如若担心自己的身体扛不住想要休息的话，自然也可以跟相应掌管你的调度打报告休息。
但是，只要休息一天，自然是什么工钱都不会有。
所以，一般的码头工只要签订了这契约，只要是排到自己的上工时间，便几乎没有什么人愿意请假回家。
这做一天才有一天的工钱，基础入门的一天工钱都有整整五百文。
如果后面还能升级为长期的契约工，以及有调度每年年底的考评，过关了的话，还能得到优秀码头工奖励。
来年每日的工钱还能有一定幅度的调升。
甚至某天也许自己也能做一个调度。
当然，调度这个职位很难得。
但是，去争取涨工钱这个机会，自然人人都想要，并且人人都有机会。
在离落称这个地方，除了一些买卖做的好的能赚到更多的银钱，普通人要是想要拿和你好的工钱，这码头工已然是最佳的选择。
你能入选进这码头工，家里人都开心死了。
这意味着起码一天五百文的工钱呐！
这谁不想要？
只是让人焦虑的便是这码头工算是吃“青春饭”的，其实码头上也有一个不成文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规定。
年岁大的不要，因为不论是体力还是脚力都已经衰退，比不上正值壮年的青年人。
年岁小的也不要，因为年岁小的没有经验，而且多数力气不足，甚至很多年岁小的在上头看来也吃不了什么苦。
码头是天天要营业的，更希望能够招到那种相对稳定，又任劳任怨的人。
女人也不要，很明显，哪有女人成天抛头露面的？即便在这修仙世界里，只看实力说话，对性别的界限已经变的相对模糊。
但是很明显，这种潜在的界限仍旧存在。
再说了，即便这是在修仙的世界里，这里的普通女人仍旧是以结婚生子为主线的。
有一些女人因为家庭实在困难，不得已出来想要求一份码头工的零工。
一开始，码头也确实放开了些，看着试用时，这很多要在家干农活的女人们确实手脚也利索，这力气也不小，管事的便也做主同意了。
但是，很快，他发现女人来打零工的风险太高了。
因为，这里的女人们要么到了一定年纪要回家相看成婚，后面就要相夫教子。
还有一些女人们居然来扛大包的时候，扛着扛着直接晕过去！
结果就是怀孕了……
这对于码头这个重体力活的地方而言，简直是大忌。
管掌事不想要节外生枝，便做主多给了些银钱，打发了这些女码头工。
渐渐的，管掌事便也直接放弃了再接收女码头工进来了。
实在是太麻烦了，不如男人好用。
就这样，不录用女人家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陈调度对着这一群众人重拳出击，转头对着走过来的狗剩倒是放柔了语气：“这早上的朝食还剩一点，要不然你先去补充一点？”
此刻，陈调度离狗剩最。他都能听到狗剩那肚子里一阵接一阵的咕噜声音。
半大的小子，怎么可能干了这么些体力活以后不饿呢？
而事实也确实如陈调度所想。
陈调度如此温和地让一个新进来的小屁孩去吃朝食，这在其他码头工眼里就是一种明晃晃的优待了。
至此，大家心里此起彼伏地猜测声起来了。
狗剩受宠若惊，他刚要摆手说自己并不饿，可以立马投身到搬大货的大流中。
但是，叽里咕噜地肚子声响确实也骗不了人。
而且，他知道了如果背货过程中出了岔子的话，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一瞬间，狗剩迟疑了。
陈调度知他心中所想：“你便放心大胆地去，早吃完早回来，今天这背货量不会轻。既然你是管掌事看好的人，便要留下来好好表现，这会儿朝食大家都吃过了，左右也就剩下一些剩饭之类的，你也不用犹豫嫌弃，快去吧。”
狗剩听罢，心中一阵感激。
即便是吃剩下来的，对他来说已然是珍贵难得的食物。
狗剩便跟着陈调度亦步亦趋来到大家平日里吃朝食的地方。
这是一个看上去有年份的大屋，带着门口一圈院子。
像是曾经某家住户。
陈调度自然介绍：“原本是个渔夫的家，正巧当初码头拓展，便直接买来用作临时休息点了，中午大家忙完也会在这院子或者码头上休息会儿。”
“不过，大家吃饭都在这里。”
狗剩了然地点了点头。
“陈调度！”
后厨的帮工们见到他，都热情打招呼。
陈调度点点头。
“今早的朝食还剩下什么？”
其中一名赶忙说道：“不多了，馒头倒是还有几个。”
陈调度：“罢了，都拿来吧，给这位小兄弟。”
帮工好奇地瞥了一眼狗剩，看这人穿的破破烂烂的，怎么能让一向对人比较严苛的陈调度这么好说话？
但是疑惑也只能在心中有。
帮工好忙热情地回了一声好。
狗剩在一旁有些微局促。
他总觉得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有些太过梦幻了。
等到他拿着这三个大白馒头，陈调度示意他抓紧时间吃的时候，狗剩就觉得更梦幻了。
谁能想到，就半天时间，他居然混进了全离落城的成年普通男子们最想进的码头？
甚至已经吃上了这里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