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 霍栀皱了皱眉，“那个人心思太深，而且碧鳞堂的据点藏得隐蔽，我们连他具体在哪都没摸清，贸然去找，怕是会打草惊蛇。”
“我已经让手下去查苏九的行踪了。” 纪非琰掏出手机，调出一个加密文档，“之前接到过碧鳞堂的通讯，里面提到一个叫‘雾港仓库’的地方，我怀疑是他们的临时据点。如果昆仑那边两天内找不到碧鳞草，我就亲自去雾港。”
霍栀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拉住他的手腕：“你不能去！苏九阴险得很，你要是出事，不光墨严的解药没着落，整个计划都得乱！” 她的手劲有点大，纪非琰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 —— 不是害怕，是担心。
纪非琰看着她拉着自己手腕的手，暖手宝的温度还在两人之间传递，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放缓：“我知道轻重，不会贸然行动。“再说，有你在医院盯着墨严，我也能放心些。”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说完这句话后，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接着补充道：你还能不能再想想办法，让墨严的毒发时间延长一些？如果需要什么特殊的药材，你随时告诉我，我会立刻让后勤部门调过来。”
霍栀听了他的话，原本紧握着的手渐渐松开了。她的耳尖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她有些慌乱地把目光移到了走廊的窗户上，不敢再与他对视。
“是有那么一个方法，但是……”霍栀的声音有些迟疑，“这个方法的危险系数很高，我师姐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怎样……”
纪非琰自然明白霍栀的意思，他知道她的医术已经达到了顶峰，能够让她都觉得有风险的事情，那必定是存在着极大的危险。
“栀栀，你说的难道就是长君师傅的夺命九针？”纪非琰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肯定。
霍栀凝视着刚刚从重症监护室（IcU）走出来的锦瑟，缓缓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个动作耗费了她全身的力气。
“夺命九针？”纪非琰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个名称感到困惑。
锦瑟见状，连忙解释道：“夺命九针是一位前辈师傅传下来的绝技，目前世界上能够掌握这门针法的人，只有我们的长君师傅和栀栀。”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夺命九针，顾名思义，是与阎王爷争夺生命的针法。只要人还有最后一口气在，无论伤势多么严重，都能通过这九针让其恢复如初，甚至有可能扭转生死乾坤。就像墨严的这种情况，如果使用夺命九针，可以暂时维持他一周的生命。”
说到这里，锦瑟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然而，这夺命九针也并非毫无风险。由于墨严的毒素在心脉附近，稍有不慎，这夺命九针就可能变成杀人的毒针。所以，一般情况下，她们都不会轻易施展这门针法，毕竟其中的利弊需要谨慎权衡。”
就在这时，纪非琰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昆仑那边的紧急通讯。他接起电话，眉头渐渐舒展：“找到了？好，让队员小心碧鳞蛇，先标记位置，等御寒物资到了再采集…… 对，保护好自己，别冒进。”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霍栀，眼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队员在一处背风的岩缝里发现了碧鳞草的踪迹，就是霍栀你说的那种 —— 碧绿色带锯齿叶，白色小花芯。不过岩缝周围有碧鳞蛇，他们不敢贸然靠近，得等物资到了再动手。”
霍栀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太好了，只要能找到，就有希望。”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暖手宝，又抬头看向纪非琰，“那你…… 记得吃胃药，别等会儿又忘了。”
纪非琰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摸出胃药，当场倒了两粒出来，就着刚才那瓶温水咽了下去：“你看，这不是吃了吗？” 他把空药盒揣回去，又道，“你也别在走廊里站着了，护士站有沙发，去歇会儿。墨严这边有我和锦瑟盯着，有事我叫你。”
霍栀还想说什么，就看见锦瑟从 IcU 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空水杯。她连忙迎上去：“锦瑟师姐，要喝水吗？我去护士站给你倒。”
锦瑟点了点头，目光在纪非琰和霍栀之间转了一圈，却没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道：“谢谢你们。”
等霍栀拿着水杯回来时，纪非琰正站在 IcU 的玻璃外，看着里面墨严平稳的呼吸曲线。霍栀把水杯递给锦瑟，走到纪非琰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要解药能按时回来，墨严一定会没事的。”
纪非琰侧过头，看着霍栀被暖手宝焐得泛红的脸颊，轻声说：“嗯，会没事的。” 走廊的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带着点凉意，他下意识往霍栀那边靠了靠，替她挡住了风。
两人并肩站着，没再说话，却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 就像昆仑山上的风雪终会停，墨严的毒终会解。
纪非琰的手机刚放下没多久，又急促地响了起来。这次屏幕上跳动的 “昆仑应急通讯” 几个字，让他心里刚松下去的弦瞬间绷紧。他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队员嘶哑的声音，混着呼啸的风雪声，断断续续：“纪总…… 雪崩！刚才突降的暴雪引发了小型雪崩，藏碧鳞草的岩缝被埋了…… 我们挖了半小时，只找到几片碎叶子，根本没用！”
“什么？” 纪非琰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一旁的霍栀和锦瑟瞬间变了脸色。锦瑟手里的水杯差点滑落，她连忙攥紧，指尖冰凉 —— 雪崩埋了岩缝，意味着唯一的希望断了。
锦瑟扶着墙，声音发颤：“那怎么办？墨严最多只能撑两天……”
霍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决绝。她转身往 IcU 走，脚步比刚才快了几分：“还能怎么办？用夺命九针。”
纪非琰立刻跟上：“栀栀，你想清楚 —— 刚才锦瑟说，墨严的毒素在心脉附近，稍有不慎……”
“我清楚。” 霍栀打断他，从药囊里掏出一个紫檀木盒，打开时，九根细长的金针刺得人眼睛发晃，“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昆仑那边重新找碧鳞草至少要三天，墨严撑不到。只有夺命九针能把他的命再续一周，等我们找到解药。”
IcU 里，墨严的呼吸又开始变得微弱，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缓缓往下压。霍栀让护士撤掉多余的仪器，只留心率和血氧监测，又让锦瑟帮忙按住墨严的手臂，防止他中途抽搐。她洗净手，指尖捏起第一根银针，对准墨严胸口的 “膻中穴”—— 那是心脉的关键穴位，毒素就盘踞在附近。
“我要开始了。” 霍栀深吸一口气，银针刺入的瞬间，墨严的心率突然飙升，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锦瑟惊呼一声，霍栀却没停手，指尖飞快地捏起第二根针，扎向 “神阙穴”，声音稳得像淬了冰：“别慌！毒素在反抗，正常反应！”
纪非琰站在一旁，看着霍栀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她的手却稳得丝毫不抖。第三根针扎向 “内关穴” 时，墨严的嘴唇突然泛出青紫色，血氧饱和度骤降。霍栀的脸色白了几分，她飞快地调整银针的角度，另一只手按在墨严的手腕上，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再撑一下…… 就快好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根银针的刺入都伴随着监护仪的波动。当第九根针扎进 “涌泉穴” 时，霍栀终于松了口气，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摔倒 —— 纪非琰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才发现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监护仪上的曲线渐渐平稳，墨严泛青的嘴唇慢慢恢复了点血色。锦瑟扑到床边，把住他的脉搏，看着墨严平稳的呼吸，眼泪又掉了下来：“稳住了…… 真的稳住了……”
霍栀靠在纪非琰怀里，声音虚弱：“只能续一周…… 一周内必须拿到解药。”
纪非琰扶着她坐到沙发上，伸手擦去她额角的汗，眼神里满是疼惜：“我知道。昆仑那边我已经让他们扩大搜索范围，我现在就过去汇合 —— 只有亲自盯着，我才放心。”
他起身要走，霍栀突然拉住他的衣角：“你要小心。苏九的人说不定知道我们在找碧鳞草，肯定会派人在昆仑截胡。”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油，塞进他手里，“这个能防碧鳞蛇的毒，你带在身上。还有…… 你的胃药，我给你装在背包侧袋里了，记得按时吃。”
纪非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俯身，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 那个吻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温柔，像是怕碰碎了眼前人。“放心，” 他声音低沉，“我会带着碧鳞草回来，也会好好的。你在这里守着墨严，别太累，等我消息。”
霍栀的耳尖瞬间发烫，她别过脸，轻轻 “嗯” 了一声。看着纪非琰转身离开的背影，她攥着手里的暖手宝，突然觉得那点温度，足够支撑她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