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听罢,不由得说了一句:“这是个变态啊,心理变态,基因中有不可调和的突变,天生杀人狂。”
“对!这就是个变态!”苏固怒吼。
“你们被他吓住了?”陈三爷反问。
苏固一脸愤怒狰狞:“我恨不得把他放在油锅里炸了!”
“那就油炸了他!”陈三爷怒吼,“这种魔鬼游荡世间,是对全人类的威胁,必须把他打回地狱!永远不能让他再出来!”
苏固苦笑:“谈何容易?发狠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有傻屌才会口嗨,武装对决是需要实力的,发狠没用,只会让对方虐杀得更痛快。”
“我看你们就是怕了。十年就没组织起一支像样的队伍?”
“你不懂,毒枭和政府军反复扫荡,这点人马能存活下来,已是万幸。大小冲突发生了200多次,双方各有伤亡,最难的时刻,我们曾翻越国境躲进了缅甸和老挝,这支游击队虽然人数不多,但都身经百战。”
“还是缺钱。”陈三爷一锤定音。
苏固一愣,随即呵呵一笑:“对,就是缺钱,没钱就没法买重武器,我们的供货渠道全被堵死了,只能在边境上售卖一点点,可你看看,周围都是什么国家,缅甸、老挝、柬埔寨、越南,这些国家哪个国家缺毒品?人家自己产的还销不完呢。”
陈三爷厉声道:“所以更要把港口夺回来!天都村必须东山再起!”
“是你想夺回来吧?我听说,巴耶把三个港口都划给了帕克那伙人,你没有出货的码头了吧?”
陈三爷点点头:“所以,我来找你,咱们合作,成功之后,三分天下。”
“你有多少人马?”苏固突然发问。
“1000人。”陈三爷回答得干净利落。
“说人话。”
“800。”
“你再没诚意,我就下逐客令了。”
“500。”
“来人,送客!”
“200。”
“送客!”
“100!100雇佣兵!”
苏固点点头:“我估计你也就一百来人,你怎么和三大毒枭拼,怎么和巴耶的正规军拼?”
“巴耶不敢明目张胆地派正军参战,他得顾及身份,顾及舆论,否则亲王发现猫腻,他的政治生涯也就结束了。”
“他根本就不需要参战,他只需要提供情报和装备,就能把你碾轧死。”
陈三爷摇摇头:“兵贵神速,出奇制胜,只要先干掉帕克,接下来的棋局就盘活了,我亲自去和巴耶谈,我一定能谈成!”
苏固想了想:“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需要人,更多的人,钱,我有,装备,我能搞来,我缺人,能征善战的人,尤其是熟悉泰国地形、熟悉与毒枭作战的精兵强将,我们里应外合,杀入曼谷,砍下那变态的头颅,把他扔入油锅,我保证以后泰国是我们的天下!”
苏固听罢,微微一笑:“陈先生,饼,谁都会画,你这一套对别人好使,对我不好使,我知道你赌徒出身,擅长欺诈,我要对我的兄弟们负责,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你先弄点重型装备过来,我们再接着谈。”
陈三爷点点头,正色道:“只要苏先生答应合作,重武器不是问题,你列个清单,火炮、重机枪、子弹、手榴弹、装甲车,你需要多少,不出半个月,我都给你弄过来。”
“白送给我吗?”
“当然不能白送了,天底下哪有白送的?”
“我没有这么多钱给你,我付不起这笔军费,你这等于扯淡。”
“不是扯淡,是真正的合作,这批军火我先无偿提供给你,等击败帕克,我们再计算各自得失。”
“你就不怕我兵强马壮之后赖账吗?”
“怕我就不来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望哨,始终干不成大事,苏先生如果拿着这批军火跑了,我就认了。”
“哈哈哈哈。”苏固仰天大笑,伸出大手,“陈先生啊,果真大气,名不虚传!”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蓦地,一声撕裂夜空的尖啸声传来:咻——
陈三爷和苏固陡然一惊,两人同时大喊:“卧倒——”
所有人瞬间趴在地上,嘭——一声巨响,一发炮弹落在竹楼内,将竹楼炸得粉碎。
陈三爷等人本来是在竹楼的二楼会客厅,这一炸,全部坍塌,所有人噼里啪啦落在地上。
“陈三!你他妈害我!”苏固眼睛猩红,怒吼一声,抄起身边的冲锋枪,对准陈三爷。
“不是我!”陈三爷大吼。
苏固不由分说,扣动扳机,子弹一连串射出。
陈三爷连滚带爬,大叫:“马夫!捡枪!捡枪!”
马夫从杂草中捡起两把枪,一把扔给陈三爷,一把紧握手心,扣动扳机,和对方对射。
双方交火,各自翻滚,以树木掩藏身躯。
陈三爷大吼:“苏固!苏固!不是我!不是我领来的人!”
苏固不由分说,疯狂射击,发疯般大吼:“陈三!你这个杂种!你是来踩点的!你暴露了我的坐标!”
“不是我!苏固,你听我解释!”陈三爷怒吼。
嗖——又是一声凄厉的呼啸声,火红的炮弹划过天际,直射而来。
“卧倒——”苏固对身后兄弟们大喊。
砰——一声巨响,一片竹楼被掀翻,地上被炸出了个大坑。
“陈三!你个王八蛋!你联合帕克害我!你带来了迫击炮兵!”苏固在树后破口大骂。
陈三爷怒吼:“这他妈不是迫击炮!这是野战火炮!你没点军事常识吗?!”
话音未落,嗖嗖嗖嗖,十几发炮弹划过夜空,疾速射来,砰砰砰砰,落地炸响,所有竹楼被摧毁,十几个小兵被炸上了天,地基化作一片火海。
断肢断臂从空中散落,肠子肺叶噼里啪啦,犹如下了一阵血雨。
竹楼在燃烧,树木在燃烧,伤兵在哀嚎,整处场景宛若地狱。
“陈三!我和你拼了!兄弟们,集中火力,杀死陈三!”苏固一挥手,所有人将枪口对准陈三爷和马夫,拼命开火。
火舌交织,陈三爷和马夫连滚带爬,往山下跑去。
嗖——又是一发炮弹袭来,“轰”地一声巨响,整个天都映红了,一颗脑袋“啪嗒”落在了陈三爷面前。
陈三爷定睛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带他上山的小孩,眼睛直勾勾瞪着,死不瞑目。
陈三爷望着这颗小头颅,心下一颤,他没法解释,也没法忏悔,一时发呆,竟然愣在那里。
一排子弹扫过来,马夫一个前扑将陈三爷扑倒在地:“三爷!快走!快走!”
两人慌不迭地爬起来,往山下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