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捷报频频
其木雪原大捷，汗鲁弥涉谷大捷！！
久阳城大捷，喀什洛地大捷！！
一连几日，各处战场皆传来捷报！
自今日起，西齐汗鲁皆归属大胤。
朝中大臣难掩喜色，最先得了消息的便是各自府上的家眷，而后才又口口相传，所以等周夫人入宫时，后宫里只是零星的有些议论，还没有传开。
周嫔听人说母亲来了，面色不虞，捏着手里的甜汤，端了许久才放下，问道，“母亲怎么突然来了？”
她问，一旁的婢女低下头，“奴婢不知。”
周嫔语气不善，“不知不知，你能知道些什么？”
丢下气话，她才起身朝主厅而去。
“母亲怎么来了？”周嫔还没坐下，便出声问道，“可是父亲又有什么教训的话，要教您学给我听？”
周夫人上一回入宫，便是周阁老嘱咐她好好教养二皇子。
她听了不喜，故而这会儿见到母亲，脸色也是寻常。
周夫人哪里不懂女儿的心思，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也顾不得她的情绪，“你父亲的话，你只管好好记着，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给家里惹了大祸。”
周嫔一听，手里的帕子拧了又拧，心里有了抵触，就没有应。
周夫人皱皱眉，又道，“婉皇贵妃……”
周嫔一听，就跟爆竹被点燃了一般，“婉皇贵妃又如何？母亲回回进宫，都是同我说她，若是真这般喜欢，左右她父母不在金陵城里，您大可以收个义女，按位份，比不得入宫那会儿，左右我也是要叫她一声姐姐的。”
她说着，自己也红了眼睛。
从前入宫时，有皇后和容妃在顶上看着，她还能与她争一争，可是这么些年下来，她又得到了什么？
周夫人还没说话，她又嗤笑一声，“不过这会儿也不行，昭和宫跟铁桶似的，见不着人，母亲要是真有这想法，也得等皇上解了她的禁足。”
话语里难掩得意，正巧宫人又送来了太后的赏赐。
周嫔扯了帕子，抹抹眼泪，趾高气昂地叫他们摆到屋里，晚些她再看。
说完还看了周夫人一眼，到底是生养的母亲，方才的话难听了一些，她自己也知道，还是软了，“母亲，如今后宫太后待我很好，同样是皇子，二皇子未必不能一争，再者，等皇上回来，若是我可以承……”
“够了。”
周夫人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等皇上回来，一切便来不及了！”
她素来沉稳，此时却言辞急切，听得周嫔也是一愣，她有些莫名，“什么叫来不及了？”
周夫人第一次感觉女儿竟真是被她宠坏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还是耐着性子，“你在宫里头，消息来得晚，你父亲叫我入宫，便是让我告诉你，婉皇贵妃亲率柳家军，大破西齐，不日回朝。”
周嫔听得皱紧了眉头，站起身就去拉周夫人的衣袖，“母亲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些什么，柳浅浅她好端端地被禁足，怎么去的久阳城，又怎么迎的敌？”
她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满脸的不敢置信，转头就大声呼着，“倚翠，倚翠，去请太医来，母亲有些不好了。”
周夫人赶忙上前一步，“傻姑娘，你父亲代掌朝政，得的消息还能有假？”
周嫔顷刻哑了声，嘴巴张了闭，闭了张，却没吐出一个字。
倚翠得了话，走到门前福神，“娘娘……”
她才开个头，就被周嫔厉声喝退。
久阳城……西齐？
周嫔扯了扯嘴角，笑出了声，多是苦涩，哪怕她居于金陵，居于后宫，她也知道，那可是不世之功。
周夫人又劝了她几句，才无奈告退。
可是周嫔哪里听得进这些话，只是呆坐在座椅上许久，一直到婢女来问是否传膳，才恍然，只是眼里还有些不知所措。
周阁老等朝廷重臣得信最早，其家眷自然也陆续听闻。
本就是天大的好事，众人也不刻意瞒着，才半天的功夫，全金陵城都浸在了欢声笑语当中。
礼部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如此大捷，皇上回金陵时该以什么样的阵仗迎接，便成了头等的难题。
陈梁栋吹着两撇小胡子，更是没有半点闲的时间，就连去茅房都是一路小跑。
原本冷寂的昭和宫，一夜之间，又热闹了起来。
“简嬷嬷，方才御膳房的小余子来问，是否要给我们送些热食，还说这几日皇上不在宫里，他们开火也少，才懈怠了几日。”
诗忆端着一盘糕点，轻轻摆到桌上，轻声说着。
简嬷嬷听了，面色不变，只是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些，“前两日，我叫人打扫门前时，像是瞧见了贾贵人在门口站了会儿。”
诗忆笑了，“从前门前的灰两日就要一扫，这几天往来的人，倒是给踏了个干净。”
柳浅浅在宫里时，昭和宫就备了小厨房的，故而在吃食方面，顶多简陋一些，却也没受什么委屈，只是宫人往外跑动时，难免会被宫里的人挤兑。
就连诗忆也没少受白眼。
诗忆全然不在意，禁足？不过是对外说的，等娘娘回来，自然会给他们做主的。
“嬷嬷，您说，是不是娘娘快回来了？”
她问的小心翼翼。
这些日子，诗忆每日都会数着时辰，算算柳浅浅该到哪儿了。
后宫收不到信报，她便自己猜。
简嬷嬷难得露出了些许笑意，“晚些叫几个机灵的出去走走，便知道了。”
诗忆看了简嬷嬷的笑，也是打心底里高兴，她知道的，娘娘就要回来了，因为这宫里的人啊，见到她都换了一副面孔。
正如他们所想，宇文煜一行人并没有在久阳城停留，早早地启程回金陵了。
廖昌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扯着缰绳，领马往回走了两步，到马车旁，“启禀皇上，已经过了江淮，再两日就能到金陵官道了。”
宇文煜应了一声，仍旧低头看着送来的奏折。
柳浅浅撩起垂帘，看了看外头。
也许是冬日降至，一路上的树枝空落落的，车轱辘粘过去，还清脆得很。
她轻轻放下垂帘，闭了眼睛。
“累了？”
耳边声音响起，柳浅浅莞尔，也不否认，“是有些，还有不适应。”
宇文煜了然，提笔在手里的奏本上写下批注，而后放在一边，柳浅浅自然地接过，待墨干涸，才合拢奏章，与先前的那些放到一道。
“有的人一旦见过血腥杀戮，适应了战场上的冲杀，就再难回到寻常人的生活，这一点，你父亲便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