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姜晚柠心尖发颤。
爱的人？是她？
郁衍似乎从来没对她说过爱这个词……
这，算不算表白？
她不敢抬眼看他，心里也清楚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她保持安静，任由他牵着往外走。
“看来你是逼我亲自动手！”
郁明谦看着姜晚柠背影的双眼恨意滔天，下一秒他一把抢过身边人的枪，毫不犹豫将枪口对准不远处的身影。
“阿衍！闪开！”
“姜晚柠，你去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伴随着的，是一道枪声。
子弹直直射出去，落在仓库的铁门上，带出一丝火光。
“快拦住他！”
郁安立马反应过来，看见郁明谦没打中，立马喊人制止。
郁明谦反应却也快，见第一枪没打中，立马射出第二枪。
这一枪，很准，直直朝着姜晚柠射去。
姜晚柠转头，眼睁睁看着那子弹袭来，来不及了……
子弹射进血肉的声音响起，沉闷，落在她这却震耳欲聋。
“郁衍！”
男人高大的身躯在最后一秒移步到她身后，替她挡住了那枚子弹。
“你不该挡的……”
姜晚柠扶着他，郁衍却还是控制不住得往下倒。
“快救……救救他……”
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姜晚柠跪在地上支撑着郁衍，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几乎说不出一句话，“你们……快救救他……”
她的手被温热的液体打湿，她垂眸便撞进大片的深红，血……好多的血……
“郁衍……你别吓我……”
“郁衍，你糊涂！”
郁明谦颤抖着，没想到会打中郁衍，双眼都是惊慌，“你为什么要帮她挡！她才是最该死的人！”
“周淮安，快送阿衍去医院。”
郁安也被眼前的场面吓到，只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主持局面，“林深，动手！”
“是。”
周淮安迅速上前，背起郁衍朝着仓库走去，姜晚柠不敢拖延，立马跟上。
仓库内的两拨人迅速似厮打起来。
郁明谦和郁安隔着一米的距离，彼此脸色都透着冷漠。
不同的是，郁明谦多了一份沧桑，短短一段时间，他却好似老了十岁。
“阿衍如果出事，你就是罪人。”
郁安知道他在意什么，自然知道怎么说话最能戳伤他。
“你花了十几二十年培养的接班人，最终还是被你毁了。”
郁安没错过他脸上的恐惧，继续道，“百年之后，你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同样的话，这次确实从他嘴里说出来。
这样的话，对郁明谦来说，是致命的。
“你……你……”
郁明谦抬手，指着郁安的手不断抖动，脸上的肌肉也肉眼可见抖动，可见他心底的愤怒。
“噗”
下一秒，一口血喷涌而出，洋洋洒洒落在地面。
“老爷！”
保镖立马上前扶着要倒下的郁明谦，“我送你离开……”
面前的人却推开他的手，坚持要站起身。
他嘴角还挂着血，整个人格外狼狈。
“阿安……”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人，企图在那人眼里看到一丝的心疼或者悔意。
可是，没有……
任何情绪都没有，哪怕自己吐血，他也不为所动。
郁明谦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的大儿子，真的死在了那年。”
面前的人，不是从前的郁安，也不再是，他的儿子。
“我这一辈子，到底是图什么……最后什么都没了……”
这些年为他们谋划的这些，都好像是笑话……
郁明谦陷入自己的时间，越想越心闷，气急攻心下，再次吐出一口血。
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淮安，再快点！”
车上，姜晚柠让郁衍靠着自己，毛巾死死按着不断出血的地方。
她着急又慌乱，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睡……不要睡……
靠着她的郁衍合着眼，轻声道，“我没睡……但是我很累，没办法句句回应你。”
虽然是完整的一句话，姜晚柠却还是红了双眼，眼泪仿佛开了闸的水龙头，一直往下掉。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么虚弱的郁衍，也是第一次觉得这么温柔的他不好。
她还是希望他跟之前一样强势，一言不合就可以将她整个人拎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虚弱地靠在她怀里。
“郁衍你个笨蛋……为什么要帮我挡……”
她不敢停下来，只好一直说话，“不是说从来没爱过我吗，为什么还做这么蠢的事……我不会感谢你的……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找我算账……”
前排的周淮安看着后视镜里泪流满脸一直抽泣的人，心里也跟着着急，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只好加快了速度。
“你要是……”
死这个字，她不敢说出口，“我就嫁给宋知许……让你永远无法安心……”
“咳……”
怀里的人咳了一声，吓得姜晚柠立马低头，着急道，“是不是很疼？再忍忍……再忍忍……”
她发现自己除了说，什么都做不了，眼底都是自责。
“柠柠……”
郁衍突然出声，“和宋知许……解除婚约……好不好……”
姜晚柠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平日里高高在上，从来不求人，也从未放低过姿态。
此刻，却跟个小孩子一样，让她答应他。
“柠柠……”
他似乎真的很疼，却还是一声声喊着，仿佛她不答应就要一直喊。
“我答应你……”
姜晚柠看着他，承诺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可以和他解除婚约……你要好好的才行……
“好……”
医护人员已经在门口等着，郁衍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
姜晚柠看着手术室的灯，眼神呆滞。
“姜小姐，要不你先去换身衣服。”
她全身上下都是血，路过的人都控制不住地看她。
“我哪都不去，我要在这等他。”
她眼神一直盯着手术室，“他平安出来了我才能离开。”
周淮安知道劝不动，索性放弃，吩咐护士准备热水和毛巾后走到旁边打电话。
“晚柠……”
赶过来的宋知许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魂不守舍的她，一肚子话噎在喉间。
“对不起。”
姜晚柠低垂着脑袋，低声道，“我们……还是解除婚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