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辣得眼尾泛红，依旧不忘把鱼放在辣汤里蘸一蘸再吃。
里面的豆芽和千张浸过汤汁后非常入味，简直比鱼肉还要出彩。
吃过了水煮鱼，陈玉堂又对着酸菜鱼发起进攻。
乳白的鱼汤里沉浮着琥珀色酸菜，他用勺子轻轻一搅，薄如蝉翼的鱼片便像云朵般舒展开来。
“绝了！”他舀了勺汤泡饭，“这酸味......像三伏天喝了碗冰镇梅子露！”
汤底里面的豆花更是嫩的没边儿了，筷子稍微一碰就颤颤巍巍地似乎要散开来，到嘴里更是入口即化。
小牛的筷子正要直奔水煮鱼，却被阿福拦住：“等等。”
只见他舀了勺清汤浸透鱼片，用筷尖轻轻一拨，三根细刺就被剔出来。
挑干净的鱼片放进小牛碗里，阿福低声道：“青江鱼刺多......”
“阿福哥你也吃！”小牛突然夹起块酸菜鱼，在汤里涮掉花椒才递过去，“你腿伤忌辛辣，这个不辣！”
桌上瞬间安静。
众人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谁不知道阿福最讨厌酸菜？
阿福盯着碗里颤巍巍的鱼片，突然埋头吃了个干净。
“好吃吗？”小牛眼睛亮晶晶的。
“......嗯。”
顾宁在桌下踢了牧野一脚，用口型说：看，闷葫芦开花了。
牧野默默给顾宁夹一筷子鱼，细心的把鱼刺挑干净了。
众人只当做没看到，没人给挑刺，他们还是自己吃自己的吧！
菜好酒也好。
酒过三巡，陈玉堂拍着桌子感叹：“说起来，你们军营里那几个哥儿可真是了不得！昨日我去校场，看见缺了半条胳膊的小子，竟能用脚开弓射箭！”
牧野给顾宁舀了勺鱼汤，眼中不无骄傲：“苏梨给做的机关臂，说是根据什么......经络走向调的。”
他转头看向顾宁：“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顾宁筷子尖沾着辣油在桌上画线：“苏梨本就天赋异禀，我不过告诉他‘哥儿的手既能绣花，凭什么不能执刀？’”
小牛带点醉意道：“就是就是，我们哥儿不比任何人差！尤其，是男人！”
乐哥儿脸上带着两坨红晕：“就是，我们要做最努力的哥儿！比男人还要厉害的哥儿！”
小牛搭着乐哥儿的肩膀：“好兄弟，还是你懂我......嗝......”
陈玉堂大着舌头道：“对！你们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哥儿！”
“不过，你们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
小牛和乐哥儿直勾勾地看着他：“你说，我们哪里不好？！”
陈玉堂大手一挥：“你们的酒量......不太好......”
顾宁：“......”
其他人：“哈哈哈哈哈！！！”
众人哄笑间，只有阿福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处。
他在想苏梨能治腿的事儿。
若是真的能够治好的自己的腿，他是不是就还有希望？
他看向人群中开心的小牛，多想有一天那笑容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