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可是非同小可。
萧笃的脚步都快飞奔起来,二人入了内院,前往裴辰所居院落,这个时辰,大多数主子还不曾起来,包括裴辰。
“开门!”
萧笃亲自叩门,伺候的人听得动静,赶紧来开门,打开一看,“大公子……?”
“叫你们世子起来!”
呃——
来人往回看了一眼,“世子昨儿吃酒到半夜,这会儿还睡着。”
“叫起来。”
萧笃表情肃穆,来人不敢多耽搁,引了萧笃进去,刚下了石阶,就看到正房里走出来的萧引秀。
“大郎,这么早就过来,可是有要紧事?”
“长姐!”
萧笃满脸严肃,“把世子姐夫叫起来。”
萧引秀微愣,有些不确定,“才睡下没多大会儿,是发生何事了?”
“长姐快去叫,公府出事了。”
啊?
“大郎,公府出了何事?”
“长姐去叫世子起来,这事儿得跟世子说。”
眼看萧笃急切,萧引秀也不敢耽误,“大郎客堂坐会儿,我这就去叫。”
扶着霜月的手,往世子房里去了。
裴辰半夜与萧家几个郎君吃酒,四更天才躺下,这会儿睡得呼噜整天,萧引秀疾步走入,扑到床前,“世子,世子!”
无人应答。
萧引秀起身,“霜月,端点凉茶来。”
“好!”
凉茶拿来,滴在脸上,裴辰也只是伸手摸了摸,翻个身又睡了过去,萧引秀想尽法子,推拽拉吼,全然无用。
最后狠了狠心,一盏凉茶,扑到裴辰脸上,才吓得裴辰睁开眼,“何人害我?”
“世子,快些起来,府上出事了!”
府上?
裴辰头疼欲裂,抹了把脸上的水,“哪个府?”
“公府,大郎未说何事,但这会儿天才亮,急匆匆的就过来,让我把你叫醒。”
萧笃来了,那就不是小事。
裴辰虽说是个浪荡子,但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眼见萧笃来了,他也不磨蹭,翻身起来。
衣物都是边走边穿。
“大郎何在?”
“客堂之中。”
裴辰全然不耽搁,往客堂走去,刚到门口,就看到钱二文,“你小子竟然来了, 发生何事?”
钱二文也来不及行礼,扶着裴辰入内。
萧笃已起身,迎了过来,“世子姐夫,四郎被刺!”
啊?
裴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你说谁被刺?”
钱二文站在旁侧,“世子,四公子在温溪山庄遇刺,贼子摸到高强上头,对后院汤池里的四公子放箭,箭矢射中四公子肩头……,箭矢带着剧毒。”
裴辰听到这里,气血都涌到了脑门 ,“何人所为,如今四郎身子如何?”
“毒药顺着伤口,侵入五脏六腑,小的出发之时,四公子还在高热之中,因府上只有大少夫人与四少夫人, 虽说二老爷与秦家都搭了把手,但公爷与您不在,大少夫人不敢耽误,差派小的来禀。”
裴辰的脑子一下清明起来。
“也就是说……,四郎没死,只是被毒素侵扰……”
“小的出发时,三公子与四少夫人守着四公子,还请了慧觉大师的一昧解药,小的料想四公子福大命大,定然不会有事。”
只是……
府上如今没个男人,像是失了主心骨。
“三弟也回来了?”
钱二文点点头,“三公子在慧觉大师处听经颂文,正好遇到……”
裴辰重重抹了把脸。
旁侧萧引秀也吓到了,连连追问,“凶手何在?可知是谁?”
钱二文点点头。
此子就是在隆恩寺刺杀四少夫人未遂的独眼贼。”
“卷土重来?”
萧笃大吃一惊,“此子的通缉告示,都贴到了江州来,他如此胆大, 还敢回京?”
钱二文抬头,看向满面疑惑的三位主子。
“……此子为金大将军家女儿,也是如今雍郡王府夫人的随从,余成。”
啥?
裴辰听来,目眦欲裂。
“金家这个孽女,我就知不是个好玩意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映雪阁害得老四两口子还不够惨,如今竟是要老四的性命!”
穷凶极恶!
萧引秀哪里敢信,她嗫喏道,“金拂云心中只有老四,怕是不敢下这等的毒手……”
“世子夫人有所不知,此子目标是四少夫人,但恰逢四公子在旁,所以——”
萧引秀满脸不可置信,“老四替他娘子挡了?”
钱二文迟疑片刻,还是缓缓点头,“那箭矢朝着四少夫人的后背心瞄准的,也是四公子眼疾手快,压住四少夫人跌入水中,可惜……,箭速太快,四公子因此还是中箭了。”
这!
萧引秀冷哼,“我就说……,这怎可能是冲着老四来的!”
话音刚落,裴辰呵斥道,“冲着观舟与冲着老四有何区别?都是我裴家的人!”
说完话的裴辰,立时同萧笃说道,“我去同舅舅舅母们辞别。”
事不宜迟,定然要马上出发。
萧引秀见状,“……世子差派个得力的人手回去就成,引眉过几日就出嫁了。”
裴辰回眸,“五妹妹的喜事,你与哥儿们留在此地,我带着几个人飞奔回去就是。”
这!
萧引秀欲要阻拦,萧笃一步上前,“长姐不用担心,我会禀明父亲母亲,陪同世子入京。”
话音刚落,就追了已迈步离去的裴辰。
“姐夫,等等。”
一句提醒,裴辰又停下脚步,“此事不可与舅舅们说来,免得生了担忧,不如我寻个由头。”
“与父亲定要实话实说,不然五妹妹的好日子在跟前,你却悄然离去,也瞒不住啊。”
倒也是。
二人也顾不得旁的,直奔正房。
幸好,萧宏云夫妇都有早起的习惯,这会儿已在院子里踱步,散散一夜的浊气。
院门已大开, 老远就传来二人又急又快的脚步声,萧宏云身子微滞,看向老妻,“这大早上的, 何人急忙急促的往这边来?”
“咱们府上也苛责人,依照道理,孩子们不会这般早的来请安。”
闵太太刚要差丫鬟们去看看,就听得门口传来萧笃的声音,“父亲可起来了?”
“大郎?”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