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你的意思是，母皇她给你指了一门婚事？”
燕瑗含颓然地抱着茶杯坐着，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来逃避这个世界。
深觉有八卦可以吃的凤凰早就栖在了燕栖夜的肩膀上，眼睛发亮地看向燕瑗含。
夹在一神一人中间的燕栖夜则还在消化燕瑗含的话。
婚事？什么婚事？
要结婚的不是燕于飞吗？
燕煌钰那个疯子又虚晃她一枪？
结婚的不是燕于飞而是燕瑗含？
“那皇姐你没拒绝吗？”
在封王前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和燕煌钰刚婚姻之事的燕栖夜没觉得这事有多大。
婚事嘛，死乞白赖推掉不就好了。
燕瑗含反正就是个痴情人设，直接撒泼打滚上吊完事。
她还以为自己最近在燕煌钰脑袋上蹦跶的太厉害，除了在下人里塞自己人之外在官员里开始塞人被燕瑗含察觉了。
原来就这么个事。
“没有。”
燕栖夜了然。
你看，包拒绝的……
等等？燕瑗含说她没拒绝？
已经窥见这个八卦有多复杂的凤凰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天，你二皇姐居然心机深沉至此，连痴情人设都是演的？！】
凤凰激动异常。
到底是哪方神圣让燕瑗含直接放弃了她那个心上人？
有些头疼计划可能又需要更改的燕栖夜直接把话问了出来。
“那是谁家的小公子？”
凤凰疯狂咳嗽，暗示燕栖夜这时候应该安慰对方一下才能问。
不然搞的她们只是想吃八卦而不是共情燕瑗含的痛苦似的。
已经被这些想一出是一出的对手搞的想直接启用最后计划的燕栖夜直接忽视凤凰的尖叫。
未出阁的公子，容她想想人选。
“苏家的？顾家的？还是张家的？”
凤凰幽幽吐槽：【张家没那么多适龄儿子给你们这些燕家的家伙生种，左相她也是要休息的。】
燕栖夜觉得凤凰低看了张常兮。
孩子嘛，肯定是有的。
燕瑗含闷闷回答。
“是李家的孩子。”
李家？
【你母皇对李家的孩子那么满意？】
燕栖夜一句“这小公子不就是皇妹我之前被强塞的那个”本已经到了嘴边，结果突然想到什么。
她之前就算把燕呦呦结婚有孩子都算进去也没算燕瑗含，就是因为她二皇姐的那个意中人的真实身份。
不会有人蠢到扶一个身上流着敌国奸细血的孩子上位的。
但如果燕瑗含愿意和那个什么李家的小公子结合同意对方孕育一个孩子，那她岂不是就不需要去关心燕于飞到底会不会有孩子？
燕瑗含的孩子比燕于飞的孩子还更好操控些。
想到这一层的燕栖夜一扫烦躁，眼睛亮起。
凤凰瞅见燕栖夜眼睛发亮的模样，同情地看了还在滔滔不绝谈论自己对意中人有多爱、自己对那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李家小公子有多抗拒的燕瑗含。
这可怜孩子还以为来这能得到些什么安慰呢。
来燕栖夜这家伙这儿求安慰，这和主动把情报送到门口有什么区别？
燕栖夜喝了口茶润嗓子，紧接着轻咳一声：“母皇她这次做的确实过分了，明知道二皇姐你已经心有所属，结果还这么做。”
燕瑗含猛地一拍桌子，附和：“对啊，她是不是有病啊？天天板着个死人脸在那里命令来命令去的，非要别人按照她的想法做事，这不纯纯控制狂吗？！”
燕栖夜接下来的安慰被燕瑗含这一拍拍回肚子里。
她和凤凰两个齐齐露出“她疯了吗？”的表情。
“她就是个精神病！”
又是一巴掌。
“糟粕！草菅人命的东西！我不同意的话连说都没说出来就威胁我要把他杀了丢去喂狗！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在这个破地方按照破规则战战兢兢地活着，就想要一点爱情而已！我就想要一个能够陪着我理解我的人而已！她凭什么不准我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活下去！”
燕栖夜：......
【凤凰，下人刚刚给她倒的是酒吗？】
凤凰表情凝重。
倒的当然不是酒。
下人没那个胆子私下换王府平常不准出现的东西。
可这人刚刚说的好像有点东西？
凤凰心下警觉起来，却没告诉燕栖夜。
另一边燕瑗含一口气把燕煌钰骂了个狗血喷头，把手里的茶水当作酒水一饮而尽。
“晚晚，如果我们不是生在皇家该多好，皇宫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凤凰作为燕栖夜亲口认证的封建糟粕代表，以及庇护这个国家的神明代表，对燕瑗含的精神状况表示担忧。
【你府里的茶叶是不是变质了，她都出现幻觉了。】
【我是不像燕于飞那样铺张浪费，但还没穷到揭不开锅好吗？】
“二皇姐。”
燕栖夜选择性失聪，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的，就算三皇姐也是一样的，母皇指定谁就得纳谁做正夫。”
“可是皇妹，这根本就不正常，母女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你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吗？”
燕栖夜在燕瑗含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点头。
“当然是正常的，皇家本就是这样。儿臣儿臣，母亲是女儿的君，女儿是母亲的臣，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同样的，君可杀臣，臣也能弑君。
燕瑗含的心落了下去。
她现在甚至想嘲笑一下自己了。
她的皇妹再怎么样乖巧，终归也是这里的人。
她竟然指望她能够觉醒。
“是，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可自古以来如此就是它对吗？”
燕栖夜装作疑惑地偏过头，看向已经濒临崩溃的燕瑗含。
【你想怎么劝她接受？】
凤凰觉得燕栖夜不如再想想燕于飞的事。
燕栖夜轻笑声。
【凤凰，你知道吗，有一句很自欺欺人的话刚好可以拿来骗骗我心碎的二皇姐。】
【什么话？】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