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姐想如何呢？”
还在迷茫自己该起兵还是就这样忍气吞声的燕瑗含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想结婚。”
可她不想又怎么样？
她根本没有和燕煌钰抗衡的能力。
她只是一个皇女。
一个在自己姐妹里都算不上什么数的皇女。
时至今日，燕瑗含才有了自己似乎什么都不是的恍惚感。
她是穿越过来的。
可那又如何呢？
她是可以用上辈子先进的知识去办斗兽场，办商行，解决时疫。
她也可以用比这些思想落后的家伙更好的想法看待问题。
但这里是封建王朝。
她知道的那一切，根本不能在这里给她带来什么。
比起其他从小就接受这里教育的皇女，她这样格格不入的存在反而更显异类。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女而已。
而燕煌钰是一个真正踩着鲜血上位的胜利者。
也是一个纵容自己的骨肉在宫里互相残杀的帝王。
燕瑗含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要和他私奔吗？
去一个没有人可以打扰她们的地方，
可抛开凰国二皇女这个身份之后，她又算什么呢？
她什么都算不上。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身上流着那个她看不起的所谓封建代表的母亲的血。
若是她没了这身血，她说不定穿来第一天就死了。
燕栖夜观察了一会燕瑗含的表情，迅速在心里编好了准备说的鬼话。
“皇妹我倒是觉得，这李家小公子还是不错的。皇姐也不必如此抵触，要不先接触接触看看？”
明明自己也不要的燕栖夜扯起谎来眼睛都不眨，张口就是那她都没见过的李家小公子是如何的天仙，如何的完美，直听的凤凰怀疑神生。
这人原来这么会夸男人的吗？
“毕竟圣旨都下来了，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圣旨下来的？】
【不下来她能这么崩溃？】
“我不喜欢他，也不想辜负任何人。”
燕瑗含态度坚定，听不进去一点劝。
“可是皇姐，你问过他的想法吗？”
燕瑗含闻言顿了顿。
她还真没仔细问过念云。
可是，会有人愿意和别人共享心上人吗？
“二皇姐，皇妹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他，但是也没人说你喜欢他的时候不能再纳其他人啊。”
知道自家皇妹在安慰自己，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燕瑗含慢慢皱起了眉头：“可我纳了其他人，又怎么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姐，你爱他吗？”
“当然。”
“那你舍得让他因为你的执念被别人唾骂，甚至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胁吗？”
燕瑗含当即否定：“不可能，我不会让他遭受这些的。”
“可杀个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刚刚才被威胁过的燕瑗含闭嘴了。
这个世界的人命确实不值钱。
就连皇女的命也在赐名前无人在意，更何况一个戏子。
燕栖夜察觉到她的想法有些松动，继续劝诱：“皇姐，在这里，所有男人都知道女子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伴侣的，特别是像我们这种地位的，后院就算是几十个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燕瑗含抿唇不语。
“就算你纳了李家小公子，只要你去告诉他你是迫不得已的，他也会理解你的。”
“他会吗？”
燕栖夜笑了。
“当然会了，全天下的女子都这样，全天下的男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倘若他真的爱你，那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燕瑗含在自家皇妹的话里努力绕了两圈，突然觉得也许自家皇妹说的才是对的。
她一直坚持的是自己先进的想法，可是念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小公子。
她这样硬套自己的想法在他身上，不也是对他的一种强制吗？
她竟然无形之中给了他那么多压力吗？
“可是，他会不会觉得我骗了他？”
“皇姐，后院位置是可以平分的，爱可以是独占的。”
燕栖夜语气带着蛊惑。
“只要你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让他享受到你完全的爱，那他就算是通房，也是你唯一的爱人。”
一旁的凤凰听的有些想吐。
可惜祂是神，没有“吐”这个功能。
“难道二皇姐是怕自己爱上那个李家的小公子吗？”
“当然不可能！”
见燕瑗含开始动摇，燕栖夜拼命压下自己嘴角的那抹笑意，继续洗脑：“那二皇姐你有什么怕的，那李家公子只是上天给皇姐你真心的测试罢了。”
燕瑗含认真消化片刻，不得不承认现在自己除了照着自家皇妹的方式做就没有别的方法了。
逼宫吗？
她还没有那个实力，现在把他安全送出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燕煌钰派去的人估计已经在他身边了。
只要她说一个“不”字，她晚上就能看见他的头颅。
“晚晚，你说的对。那李家小公子不是问题，大不了让他独守空房。只要我接受了这场联姻，那我就能把他正式接回来……”
燕栖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独守空房？
独守空房孩子怎么办？
石头蹦出来吗？
“不，不能让他独守空房。”
燕瑗含：“啊？”
“二皇姐你想，母皇不可能接受你没有子嗣对不对？”
“可以让念云有。”
燕栖夜嘴角抽抽。
可以个鬼！
她不接受！
那样血脉的孩子对她来说没任何用处！
“二皇姐，神树结果前男子会很痛苦的，而且那种痛苦是无法缓解的。”
想起来这个世界是如何让孩子诞生的燕瑗含沉默了。
好像是这样。
她不太舍得让他受这个苦，更何况他还要唱戏呢。
可她总不能没有一个女儿吧？
若是第一次就是女儿还好，若是一直是儿子的话……
不行，太心疼了。
“若是让那李家小公子生，那二皇姐你不是既有后代又没让心上人吃苦吗？”
燕瑗含愣住了。
对啊，这个苦可以让别人吃啊。
但是她和他没有爱情结晶的话又怎么算爱情呢？
燕瑗含把这话问出了口。
“二皇姐，自古以来的事情就一定对吗？”
燕栖夜轻笑声，伸出手点点自己的心口。
“只要你相信自己爱他，那你就是爱他的。”
过了好一会，燕瑗含站了起来。
燕栖夜淡定地抿了口茶润润说了这么久有点干的嗓子。
“晚晚，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