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老弟,我随心说话向来直来直去,就不绕弯子了。”要塞顶楼的观景亭里,随心举着琉璃酒杯,酒液映着虚空的星芒,
“咱们虽说见面次数不多,却称得上一见如故。既是兄弟,我希望你能对我们多几分坦诚。”
“呃……不知随心大哥想要何种坦诚?”天宗也举起酒杯,指尖却不自觉摩挲着杯壁,心跳微微加快。
“起码,得让我们知道你的真名吧?”随心目光灼灼,直盯着他的眼睛。
“这个……我叫风……”天宗刚要随口编造一个化名,却被随心突然的自白打断。
“我叫随心,这是我三师兄如意。我们师门还有大师兄长命、二师姐百岁,底下还有个小师弟。”随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坦然道,“我们都是司天监弟子,监正便是我们的师父。师门上下,从无虚言。”
这般毫无保留的坦诚,让天宗到了嘴边的谎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脸颊泛起几分热意。
心底那丝想要坦白的冲动刚冒头,便被他强行按了下去——希望之地的身份牵连太大,容不得半分冒险。
“我……”他刚开口,便被如意慢悠悠的声音接了过去:“你也不必太过顾虑。其实你的身份,家师早已知晓。”
这话一出,观景亭里的欢声笑语瞬间凝固。天玄和天相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唯有天宗僵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过这份紧张并未持续太久。天玄悄悄用灵识传音:“放心,咱们如今都是仙境修为,三人联手,就算打不过,要走他们也拦不住。”天相也暗暗点头——比起当年在西域红袖招时的差距,如今双方实力已在伯仲之间。
天宗的心思却远比师兄弟复杂。旧世界时,司天监弟子石文轩搅动风云,让希望之地险些覆灭,那时他们对司天监恨之入骨。
可到了五域,司天监却对他们视而不见——初到西域时的排查告示不过是走个过场,之后便再无动静。
更奇的是,这司天监虽名义上替太虚天监管天下,实则独立于五域之外,对域间纷争向来冷眼旁观,连太虚天的号令都多有敷衍。
上次南域与东域交战,偌大的战场竟看不到半个司天监修士的身影,便是最好的证明。
“家师虽知你的来历,却从没想过为难。”如意将一杯酒推到天宗面前,语气平和,“当年南域一见,你我便有兄弟之谊。这份缘分,与身份无关。”
天宗心头一震,转头看向天玄和天相,眼神里带着几分征询。天相见状,立刻用胳膊肘碰了碰天玄,高声说道:“老四!你是我们几个里年纪最长的,这事你拿主意!我们都信你!”
“我相信尼玛!” 天玄此时心里怒骂道:“妈的,这几把烂事就丢给我拿主意!有好处的时候没见你吭一声!”
天宗深吸一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沉声道:“二位既然如此坦诚,我再隐瞒便是矫情了。我本名天宗,这两位是我的师兄天玄、天相,上次你们见过的那个光头,是我师弟般若。”
“天宗……天玄……天相……般若!”如意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赞许,轻笑道,“这才配叫豪杰之名,比什么‘风里来’‘水里走’像样多了!”
“哈哈哈哈哈!这才对嘛!”随心猛地拍案而起,晃悠悠地走到天宗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大笑,笑声未落,语气陡然一沉,眼神里满是认真,“天宗老弟,实不相瞒,我等守在此地另有要务。你老实说,此番前往东域,究竟所为何事?”
“不瞒随心大哥,是为救人。”天宗也不遮掩,坦然道,“我的几位朋友在东域被人绑了,我们此行正是去扎西城救人。”
“被绑了?”随心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如意,满脸疑惑,“三师兄,咱们司天监在东域布有眼线,若有异动早该报上来了,怎么没听说这档子事?”
他心里犯嘀咕——若是希望之地的人身份暴露被抓,司天监不可能毫无察觉,这可是师父特意叮嘱要留意的事。
“并非身份暴露。”天宗连忙解释,“他们是卷入了东域本地教派的争斗,跟我们的来历没关系。”
“本地教派?”如意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惊奇,“东域教派虽多,但是在灵满教的施压下,大多教派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虽说比较排外,但不是驱赶就是直接嘎了,怎会玩起绑架呢??”
“具体情形我也不甚清楚。”天宗苦笑道,“我那几位朋友天生喜好布道,听说东域宗教林立,便想去那边开宗立派,结果刚到扎西城没多久,就出了这档子事。”
“扎西城……”随心捏着下巴沉吟片刻,转头对如意说道,“三师兄,那地方在东域最北端,荒僻得很,灵满教虽说在东域势大,也不可能把势力铺到每一寸土地去。”
说罢他看向天宗,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老弟,实不相瞒,师父有令让我们守死这虚空要塞,防备东域那边的异动,实在没法脱身跟你们去救人,不然说什么也得陪你走一趟。”
“不不不,两位老哥千万别这么说!”天宗连忙摆手,脸上满是诚恳,“能在这儿遇上你们,解了通关的难题,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哪还敢再麻烦你们。”
他往前凑了凑,眼神里带着几分急切:“其实我正想向二位打听些事——这灵满教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实力有多强?还有就是如今东域的局势,是不是不太安稳?我们几个对东域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闯进去,怕不是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还请两位大哥告知小弟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