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嘛……”随心挠了挠头,立马转头看向如意,那副“我不懂但我师兄懂”的模样十分明显,“这事儿你得问我三师兄,他肚子里装的墨水多,我就知道些皮毛。”
“呵呵呵呵,东域啊——”如意果然来了精神,慢悠悠坐直身子,故意拉长了语调,指尖还轻叩着桌面,十足的装逼姿态。
他扫了眼天宗三人,见他们都乖乖放下酒杯,一脸专注地等着下文,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东域按地理说,本是块沃土千里的好地方。”如意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可坏就坏在它太靠近北域,北域的极寒罡风毫无阻拦地掠过虚空,直插东域腹地,硬生生把那片大陆冻得寸草难生,成了五域里有名的贫瘠之地。”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继续道:“但老话讲‘有失必有得’,这残酷环境倒催生出了遍地矿产——什么玄铁、星陨石、寒玉髓,全是打造飞船、炼制高阶法器的宝贝,五域和太虚天的军械,十成里有六成用的是东域的矿。”
“可除了矿产,东域连粮食都得靠外域运,自身实力在五域里排最末。”如意话锋一转,语气沉了几分,“也正因如此,它成了太虚天和中域最肥的羔羊,年年被盘剥得底朝天,东域的百姓,是五域里活得最苦的。”
“这也太欺负人了!”天相猛地一拍桌子,酒杯都震得晃了晃,脸上满是怒意。东域这境遇,让他想起了老丈人所在的南蛮大陆,不由得动了同情之心。
“可不是嘛!”随心立马接话,越说越激动,嗓门都提了起来,“这几百年还算收敛了!往前数,东域不仅要交海量矿石,还得凑齐妖丹额度!中域那帮奸商坏得很,故意压低矿价,只用妖丹结账,偏偏生活物资卡得死紧,东域人拿了妖丹都换不到米粮!”
“师弟,稍安勿躁。”如意抬手压了压,示意他冷静,“直到五百年前,有个人横空出世,硬生生给东域撕开了一道口子,让他们看到了摆脱控制的希望。”
“谁?”天宗下意识追问。
如意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带着几分凝重:“姜君临。此人如今已是五域禁名,所有关于他的记载,早就被天下五域联手销毁了。”
“噢?他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五域联手禁了他的名?”天宗眉头微挑,故作好奇地追问。
“具体细节我不便多讲,毕竟牵扯到家师当年的旧事。”如意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讳莫如深,
“你只需知道,此人当年差一步就统一了五域,可惜最后功亏一篑。而东域,正是在他败局已定之时,选择了出卖他——以此向太虚天换取了两项好处:一是免除每年上缴妖丹的苦役,二是太虚天开放了大量天人之争的名额给东域修士。”
“这……这也太趋炎附势了吧!”天相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酒杯重重磕在桌案上,“就算大势已去,背弃盟友也实在不光彩!”
“哎,也不能全怪东域。”如意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姜君临倒台时,东域已被战火拖得民不聊生,连孩童都要饿着肚子挖矿炼制武器。
最后能够在那场战争中全身而退,保全了东域,还为百姓换得这两项生路,对当时的东域掌权者而言,已是权衡之下的最优解了。”
他话锋陡然一转,眼神沉了下来:“可谁也没料到,安稳日子没过多久,东域内部就先乱了——这背后透着太虚天的影子。”
“哦?发生了什么?”天宗精神一振,连忙追问——这不就和东方冷提过的灵满教内讧对上了?
“东域一直是灵满教一统的局面。”如意缓缓道来,“时任教主东方丹增,是位难得的雄主,靠着矿产贸易和天人之争的机缘,把东域治理得日渐兴旺。可就在东域刚有起色时,他却突然失踪了,连半点踪迹都没留下。”
“教主失踪,灵满教立马分崩离析,两派为争权斗得你死我活。后来还是时任副教主的波日天藏强势镇压,才重新稳住局面,坐上了教主之位。”如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语气里带着几分忌惮,
“可这波日天藏,和东方丹增的理念截然不同——他野心极大,前些年直接率领东域大军入侵南域,一路打到星子城下才退兵。”
“所以我们守在这虚空要塞,明着是盘查往来船只,实则是奉了师命监视东域动向。”随心在旁补充道,“谁知道这波日天藏会不会哪天又突然兴兵,再掀战火。”
“原来如此!”天宗恍然大悟般点头,心里却暗自思忖——东方冷此前虽提过灵满教的内讧,但若非从司天监监正高徒口中证实,他还真不敢全信。
“只是有一事不明。”一直沉默听着的天玄突然开口,问出了关键:“你说东域内乱背后有太虚天的影子,那意思就是东方丹增的失踪与太虚天有关吧?那太虚天为何要好端端的抓他?就为了搞乱一个已经安稳了的东域?太虚天不至于这么短见吧?”
“这个嘛——”对于天玄的问题,如意拖长了语调,指尖轻叩着桌面,眼神在三人脸上扫过,卖关子似的顿了顿,最后看向天宗三人轻声问道,“三位老弟,你们可曾听过‘应许之地’?”
“应许之地?!”
三个字刚出口,天宗、天玄、天相三人齐齐惊呼,脸上满是震惊——他们此次去东域,一来是为了救人,二来就是为了寻找那应许之地。
“你们竟然知道?”这下轮到如意和随心愣住了。如意本想借这个隐秘彰显自己的学识,没成想对方反应如此剧烈,反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瞒二位大哥,我与苏家大少爷苏见仁是至交好友。”天宗定了定神,缓缓说道,“当年我初到五域,无依无靠,是苏见仁收留我做了他的护卫。相处日久,他曾跟我提及一桩旧事——他的爷爷奶奶,正是为了寻找应许之地,才离奇失踪,从此杳无音讯。”
“原来是苏家的人,那就难怪了!”如意恍然大悟,脸上的惊讶消散大半。
天宗趁热打铁,往前凑了凑,眼神里满是急切:“如意大哥,还请明示——这应许之地究竟是何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