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宗老弟,实在对不住!”随心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惋惜,“我们哥俩身上有师命在身,要守着这虚空要塞,不然说什么也得跟你们去东域闯闯!”
这话恰好打断了天宗的思绪。他回过神,将关于陆鹤的猜想暂且压在心底,端起面前的琉璃酒杯,杯沿沾着的酒珠映着虚空星芒,语气郑重:“两位大哥,你们当真要一直守着这两域通道?”
“哦?老弟这话里有话啊。”如意瞬间听出了弦外之音,当即端起酒杯,与天宗的杯子轻轻一碰,“叮”的一声脆响,“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听听。”
“有些话,说出来怕唐突了二位,也怕冒犯了司天监的部署。”天宗指尖摩挲着杯壁,语气带着几分斟酌——毕竟是质疑监正的安排,需得拿捏好分寸。
“哈哈哈哈!”如意仰头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咱们从南域初遇的过命交情到如今虚空重逢,这份缘分早已不是外人可比。有话直说便是,无需藏着掖着!”
“呸!你还好意思说南域的事?”天宗心里狂骂!
“那我就斗胆直言了。”天宗深吸一口气,放下酒杯,眼神里满是认真,“两位大哥,并非小弟故意泼冷水——就凭这要塞里的人手和修为,若东域真要兴兵来犯,你们觉得守得住吗?”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静水,如意和随心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
其实他们早有疑虑:师父何等通透,怎会不清楚这要塞的实力?仅凭他二人加上一众普通弟子,别说抵挡东域大军,就连波日天藏亲率的精锐都拦不住。如今被天宗戳破这层窗户纸,积压在心底的不安彻底翻涌上来。
“老弟,有话不妨说透!”随心将酒杯重重顿在桌上,酒液溅出些许,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我们师兄弟也早觉得不对劲,就是猜不透师父的心思!”
“实不相瞒,我们师兄弟三人刚从南域过来。”天宗端起酒杯浅抿一口,语气沉缓下来,“北麟山脉的战场我们虽未涉足,却在远处看得真切——尸山血海,灵压崩裂,那战况惨烈到让人头皮发麻。”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二人:“监正大人让二位守在此地,意义本就不简单。
东域被太虚天压榨数百年,仇怨早已深入骨髓,他们绝不可能站在太虚天和中域那边。”
“继续说!”如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连忙举杯示意,“老弟不必顾虑,敞开了说!”
“那我便斗胆一问。”天宗身子微微前倾,眼神里带着探询,“两位大哥觉得,东域会不会站在南域这边?”
“绝无可能!”随心想都没想就摆手否认,语气斩钉截铁,“前几年东域还率军打到南域星子城下,双方死伤无数,结怨甚深。
如今不趁南域危难时落井下石,就已是东域仁慈了,联手根本不可能!”
“你们能想明白的事,监正大人怎会不知?”天宗追问一句,语气陡然加重,“可他偏偏让二位守在这要塞,掐死东域前往南域的唯一通道。
按常理说,此时若放东域兵力进入南域,正好能帮太虚天夹击南域,司天监作为太虚天名义上的附属,岂不是更该顺水推舟?”
“这……”如意和随心瞬间语塞,脸上的凝重又深了几分。
是啊,司天监虽向来独立,却也从未公然违背太虚天的意愿。如今南域战事胶着,放东域入局对太虚天有利无害,师父为何反要派他们来堵路?更何况,以要塞的实力,根本拦不住东域真要出动的精锐。
“老弟,快别卖关子了!接着说!”如意彻底坐直了身子,前倾着身体,眼神里满是急切。
“老哥稍安勿躁。”天宗抬手安抚,又抛出一个问题,“既然东域不站南域,也不站太虚天,监正大人却还要你们死死扼守通道,防备东域进入南域——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东域进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说完这话,天宗便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品着酒,将时间留给二人思考。观景亭内一时寂静,只有虚空罡风掠过护罩的轻响,如意和随心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显然已陷入沉思。
”站在哪一边?“
”这...“
“不站边?”随心率先反应过来,声音里满是茫然,“不是帮太虚天打南域,就是帮南域抗太虚天,难不成东域还能自己另立一派?”
这话问出口,他自己先摇起了头——东域虽有矿产支撑,可顶尖战力就波日天藏一人拿得出手,底层修士更是常年被压榨得灵气匮乏。
上次能打到星子城,纯粹是南域没把这“贫瘠之地”放在眼里,只派了些地方驻军应付,才让东域捡了个便宜。
“这……”如意也皱着眉沉吟,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按说东域跟太虚天不对付,跟南域又刚打了仗,确实哪边都不会帮。
可师父让我们守死通道,分明是预判东域会进南域——总不能是师父算错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天宗,眼神里满是困惑:“老弟,你这话我实在听不明白!天下五域就这两大阵营,东域既不帮太虚天,也不助南域,难不成跟师父一样喝多了老酒,要凭自己杀出一方天地??”
“两位大哥别急。”天宗放下酒杯,指尖点了点桌面,“那你们觉得,东域有单独起事的本事吗?”
“绝无可能!”如意想都没想就否认。
“既然如此,监正大人为何还要你们守在这里?”天宗追问,“若东域既不帮人,也不敢自己打,那么就应该老实的待在东域!这通道守与不守,又有什么区别?”
这话戳中了要害,如意和随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是啊,以师父的远见,绝不可能做无用功。
“难道……”如意突然身子一僵,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老弟你的意思是,东域还有其他的靠山?”
天宗凑上前去,看向如意和随心轻声的说道:
”二位大哥,难道忘记了我们当年在云栖城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