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要塞的了望高台上,罡风猎猎吹动衣袍。如意和随心望着天宗三人的飞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东域方向,脸色都带着几分凝重。
“师兄,你说天宗老弟的话,可信度到底有多少?”随心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极高。”如意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坚定,“而且我敢断定,师父的部署,十有八九和天宗说的一样。”
“噢?何以见得?”随心有些惊讶,平日里师兄向来谨慎多疑,今日却对天宗这般信任,倒是少见。
“你忘了师父的性子?”如意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脑海中浮现出师父醉酒后的模样,
“他老人家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绝不会让我们守着这要塞做无用功。天宗说得对,我们守在这里,看似防备东域,实则是做给太虚天看的——用这份‘可有可无’的差事,把司天监摘出南域战事,坐观成败。”
“可我总觉得,师父的心思不止于此。”随心难得收起了嬉皮笑脸,单手摩挲着下巴上稀疏的胡茬,眉头紧锁,
“师兄你想,要是天宗说的是真的,东域真跟那位搭上了线,这五域还能太平?现在光一个南域就打得天翻地覆,要是再加上姜君临的势力,还有希望之地那帮人掺和进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顿了顿,语气压低了几分:“师父他老人家,忍太虚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年太虚天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我们司天监明着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地里不知道擦了多少屁股。我总觉得,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是不是想....想……自立门户?”
“自立门户?”如意心头猛地一跳,像是有什么念头闪过,可转瞬又被他压了下去,摇了摇头,“不可能。”
“为啥?”随心追问。
“自立门户靠的是硬实力。”如意语气沉了下来,掰着手指分析,“咱们司天监,除了师父修为深不可测,剩下的人里,你我加上大师兄,二师姐他们,放到南域都不够顶尖宗门看的。
这些年能镇住五域,靠的全是太虚天的名号。更别说师父常年宿醉,要么就不见人影,连山门都懒得管——就这光景,拿什么跟太虚天抗衡,谈什么自立门户?”
“可……”随心还想争辩,如意腰间的银色传音铃却突然“叮铃铃”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罡风里格外刺耳。
如意连忙抬手按住铃身,灵力注入的瞬间,一道稚嫩却带着几分急促的声音传了出来:“三师兄!是我!”
“小师弟?”如意愣了愣,有些意外,“出什么事了?”
“师父有令!”小师弟的声音陡然严肃,“让你和四师兄带着要塞所有弟子立刻赶往南域!具体会合地址,等你们到了南域边境我再发讯!对了,大师兄和二师姐已经到了,你们动作快点!要是因为你们耽搁了时辰出了事,师父追究起来,我可不管求情!”
“去南域?”如意眉头紧锁,下意识追问,“那这虚空要塞怎么办?咱们走了,两域通道谁来守?”
传音铃那头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师父的原话,过了一会,有些迟疑地回道:“呃……师父说……那个要塞...我想想.....噢,对了,师父说那个要塞让你们……炸了。”
“你说什么?!”如意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里满是震惊,连一旁的随心都凑了过来,满脸不敢置信,“炸……炸了?”
.......
”你们说这司天监到底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 朝着东域急速飞行的天宗等人在船舱中讨论了起来,天相率先开口:”我怎么觉得这司天监就是个街溜子角色呢?“
”哈哈哈哈,老五!你这比喻形象!师兄我也觉得这司天监玩的就是一个出工不出力,完全把太虚天当傻子!“ 天玄在旁笑着说道。
”呃...街溜子我觉得不像,我倒是觉得有些像反骨仔!“ 天宗沉声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反骨仔?!“ 天玄和天相惊呼:”老六,你的意思是?“
”不错!司天监跟太虚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天宗开始回忆起过往说道:”其实我和般若刚来到五域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已经被发现了!“
”噢?被发现了?那你们俩还能活着回来?“ 天玄有些惊讶的问道。
”问题就出在这!“ 天宗潇洒的一个响指,”我刚到西域的时候,发现那凤尾城就在到处张贴告示,要抓捕陌生且没有户籍的修士!当时我只好混入苏见仁的商队中,一路去了中域!可是这抓捕的事情也就持续了个把月就没了下文!“
”这跟反骨仔有什么关系?!“ 天相疑惑道。
”这就说明,司天监对太虚天的命令是阳奉阴违,他们不是一路人!“ 天宗展开了自己的分析:”而且,你们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天玄追问道。
”那个姜君临当年战败,对他实施最后一击的正是司天监的监正!“
”还有这事!?“ 天玄和天相有些惊讶。
”不错!姜君临最后被监正打进了虚空!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姜君临死了!“ 天宗把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老六,你的意思是现在姜君临还活着,是因为当初监正手下留情了!?“ 天相听后问道。
”有没有手下留情我不知道!但是监正肯定是知道姜君临没有死的!因为我与如意和随心相识,就是在云栖城!当时他们是来查探僵尸事件的,他们俩也见到了姜君临!” 天宗缓缓说道。
“老六!你的意思是当年监正和姜君临一起演了一场戏给太虚天看?其实他们俩是一伙的?” 天玄想明白后追问道。
“当年的事情我们没亲眼所见,所以不好判断,但是....” 天宗思索半天后转而发问:“二位师兄,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监正已经发现了姜君临还活着,他为什么不告诉太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