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香气里混入了腐臭味，于念看着面前五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复制体，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没有异能感应的她甚至分不清哪个是螺黛的本体，“看来那个林雅是你的人了，把我勾引到这里，想要做什么呢？”
“于小姐真是敏锐啊。”最左边的“于念”突然变形，化作穿黑色西装的阴柔男子，身披黑色斗篷，金线镶边绣绿色火焰，中间还用银色丝线绣着食尾蛇刺绣。
“加入x组织，川柏承诺给你和南星一样的地位。”
于念突然笑了，“真可惜，你们的队服不符合我的审美呢。”
螺黛叹息着抛出一枚硬币。金属在空中扭曲膨胀，落地时已成三米高的刀锋怪物。它的躯干由旋转的餐刀构成，关节处嵌着尚未消化的人体残肢。
“那行吧，我这人也不会强求他人。不过我很好奇，”螺黛退到怪物投下的阴影里，“没有异能的你，怎么对抗我的艺术品？”
第一道刀光劈来时，于念翻滚躲过。裙摆被削去一截，露出绑在大腿的战术带。于念迅速的抽出自己的匕首防卫，刀锋怪物发出微波炉般的嗡鸣，胸腔裂开吐出第二具刀轮攻击向于念。
于念突然冲向喷泉。刀轮擦着她后背划过，带起一串血珠。在怪物收势的刹那，她抡起沉重的青铜花瓶砸向喷泉雕像。断裂的水管喷出高压水柱，正中怪物胸腔里的人体残骸。
“吼——！”
怪物踉跄后退。那些残肢突然疯狂抽搐，连带整个躯体开始失衡。
于念趁机跃上它后背，用拆下的水管勒住核心处的硬币，随后一匕首捅了下去。金属悲鸣声中，她听见螺黛的惊呼：“你怎么知道弱点？”
“因为你的异能有个缺陷。”于念喘着气落地，虎口已被割得血肉模糊，“被转化的物品...永远保留原本的密度。”
远处传来建筑倒塌的轰鸣。于念突然转头，那个方向爆发出熟悉的火焰波动。南星在强行使用异能？这个认知让她心脏骤缩。
“真是感人的默契。”螺黛冷笑着退入黑暗，伸出手又丢出两个硬币，“那再试试这个？”
……
灵月殿的主殿忘忧宫内，檀香在青铜炉中烧出蜿蜒的青烟。何销突然捏碎了手中的草莓大福，甜腻的馅料顺着指缝滴落在星图上。腕间的红绳铃铛正发出刺耳的震颤，那枚系在于念发丝上的玉兰花苞标记正在剧烈闪烁。
“标记在...减弱？”何销眯起猩红的眼瞳。镜像异能让他能感知所有标记对象的状态，此刻代表于念的光点正像风中的烛火般飘摇。
“四天零七小时...”少年舔掉指尖的豆沙，猩红瞳孔在黑暗中收缩，“姐姐果然在骗我，才离开我几天就有危险了。”
水晶球映出模糊的画面：燃烧的庄园、扭曲的伪人、南星被血染红的侧脸、还有...于念染血的裙摆。
何销的虎牙狠狠陷入下唇，血腥味在口腔漫开。他想起五天天前于念说“出去散步”时飘忽的眼神，和那个该死的凤凰小子传来的简讯。
手中的墨玉麒麟佩被攥得发烫。何销突然轻笑出声，：“没异能还敢乱跑...是被那家伙的羽毛糊住脑子了吗？”
镜像空间在面前撕开裂缝。何销踏进去的瞬间，在藏书阁整理书写预约卷宗的林先知仿佛预知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主殿，随后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林先知。你预知到了什么？有于念的消息吗？”一旁在帮忙整理的夏逸看到林先知的状态以为他感知到了什么，连忙询问道。
林先知当然知道这几日夏逸突然来找他是为了想知道于念的消息，开口忽悠道，“放心吧，她今晚就会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夏逸眼睛一亮，正准备在说什么，林先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的卷宗不够了，你再去帮我拿一份。”
与此同时，宴会废墟中的南星单膝跪地。他的火焰已经烧尽第七波伪人，但新涌来的怪物正在融合，十几个伪人互相吞噬形成的巨茧中，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胎动声。
“于念...”南星咳出带着火星的血沫，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他看见某个伪人举着正在直播的手机，镜头那端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巨茧轰然炸裂。
玫瑰园的喷泉已被染成淡红。于念喘着粗气后退，战术带上的麻醉针早在两分钟前就用完了。面前三个由觉醒者改造的怪物正在重组身体，那曾经是某个强化系能力者的手臂，现在却扭曲成带着骨刺的鞭状物。
“这个是用火系觉醒者做的。”螺黛的服装一尘不染，他爱怜地抚摸怪物溃烂的皮肤，“虽然比不上南星的凤凰之火...但烧焦你的腿应该够用了？”
带着硫磺味的烈焰扑面而来。于念翻滚躲闪时，左肩仍被擦出一道焦痕。她咬牙扯断珍珠项链，珠子在地面弹跳着形成简易绊索，这是何销教的小把戏。第一个怪物踉跄时，她抄起断裂的大理石柱狠狠砸向其膝关节。
“何必挣扎呢？”螺黛又抛出三枚标本瓶。玻璃碎裂声中，新的怪物抽搐着站起，“让我抽走你的灵魂...会比被伪人撕碎舒服得多，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变成那种硬币的，我会把你的灵魂放在标本瓶里观赏，你看多美啊。”
那几个变化成的怪物，最危险的是一只精神系改造体。它腐烂的太阳穴插满电极，每次尖叫都让于念眼前发黑。在即将被触须缠住的刹那，她突然听见铃铛声。
清越的，带着檀香气的铃铛声。
下一秒，精神系怪物的头颅突然180度扭转。它浑浊的眼球暴凸出来，倒映出不知何时出现在月下的黑发少年。
“抱歉打断各位。”何销用鞋尖碾碎地上一截触须，腕间新换的红绳铃铛叮咚作响，“你刚刚说的我可不答应呢，”他抬眼，血色瞳孔在月光下如同宝石，“她只能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