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黛的冷笑凝固在脸上。他看见自己最得意的三个觉醒者怪物正在簌簌发抖，不，是在融化。像遇到高温的蜡像般，从四肢开始化作彩色黏液，随后又重组。
“镜像...复制？”螺黛突然意识到什么，标本瓶从指间跌落，“你是灵月殿的...”
“太慢了。”何销打了个响指。螺黛的右臂突然自行扭曲，变成了一条挣扎的蟒蛇，“这是欺负我家姐姐的惩罚。”
螺黛的脸瞬间白了，连忙掏出匕首切断自己的右臂，再慢一步，那蟒蛇怕是就要张开嘴咬他了。
于念的惊呼被夜风撕碎。何销已经闪现在她身后，带着草莓甜味的气息拂过耳垂：“姐姐，想我了吗。”少年语气温柔，伸出手温柔的替于念治愈身体。
“玄烛殿下亲自驾到，真是荣幸。”新的声音从树丛传来。零举着直播手机微笑，镜头那端是燃烧的宴会厅，“不过您是不是该先关心下凤凰？他好像快被伪人分食了呢...”
何销的歪了歪头，看向零手上的屏幕。
屏幕里南星半跪在血泊中，背后凤凰虚影忽明忽暗。而看到南星遭遇的瞬间，于念已经挣开他的手冲向画面，这个动作让少年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冻结了。
“姐姐。”何销轻轻拽住于念的发尾，力道温柔得像在挽留，“被乱跑...”他指尖轻轻擦去于念脸上的灰尘，“那里很危险的，我会担心的。”
于念看着零手机直播画面里浑身浴血的南星，瞳孔骤缩。她猛地转向零和螺黛，声音几乎撕裂：“你们不都是x组织的人吗？！南星是你们的同伴，为什么要害他？！”
零歪了歪头，笑容优雅却冰冷：“同伴？南星加入x组织，不过是为了你。而现在，他越来越不受控制。”
他轻轻晃了晃手机，画面里的南星被伪人围攻，火焰微弱得几乎熄灭，“重生对我们来说，好处比坏处多。记忆缺失？那正好，他会更听话。”
于念的指尖发冷。她太清楚南星的状况。他现在属于浴火重生后的虚弱期，如果再死一次，重生的代价会侵蚀他的记忆，甚至可能让他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她猛地抓住何销的袖子，声音几乎带了点哀求：“销，救他……”
何销垂眸看着她，红瞳里闪过一丝晦暗的情绪。
姐姐为了他求我。
真碍眼。
他轻轻捏住于念的下巴，虎牙若隐若现，语气甜腻又危险：“姐姐，求我啊。”
于念咬了咬唇，她知道何销的性子，也知道二人水火不容的模样，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求你......”
何销笑了，指尖在她唇上轻轻一蹭：“不够诚恳。”
“何销！”于念急了，眼眶微红。
少年终于满意地眯起眼，松开手，懒洋洋地看向直播画面：“好吧，看在姐姐的面子上。”
他抬手，镜像空间瞬间展开，将三人笼罩。零和螺黛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隔绝在外。
画面里，南星已经半跪在地，伪人的利爪即将贯穿他的胸膛！
何销指尖一划，空间扭曲，下一秒，浑身是血的南星被强行拽入镜像领域，重重摔在地上。
“咳咳……”南星咳出一口血，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何销，“死、绿茶！你来干嘛！”
何销笑眯眯地蹲下来，歪头打量他：“哎呀，这么久不见，真是一如既往的狼狈呢，南少爷。”
于念立刻冲过去扶住南星，检查他的伤势。何销看着她焦急的样子，眼底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复那副天真无害的表情。
“姐姐别担心，其实有个更快的方法让他恢复哦。”他轻声说。
于念抬头：“什么方法？”
何销的指尖点了点南星染血的衣襟。那里，神迹系的符咒正隐隐发光。
“让他和符咒融合，突破SSS阶，异能会瞬间恢复，伤势也会痊愈。”
于念一愣：“SSS阶？可人类不是最高只能到SS阶吗？”
何销眨了眨眼，笑容无辜：“嗯？姐姐不知道吗？SSS阶是可以达到的哦，只是……”
他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他当然不会说，SSS阶的觉醒者，会被深渊之门吞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
永远消失。
这样姐姐就只会看着我了。
南星死死盯着何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哑声道：“死绿茶……你有这么好心？”
何销委屈地看向于念：“姐姐你看他，我好心帮他，他还这样。”
于念头大：“你们两个别吵了！”
南星冷笑：“我才不要你帮。”
何销微笑：“那你去死吧。”
于念：“何销！”
少年撇嘴，不情不愿地收回手。
南星喘着气，最终看向于念，低声道：“算了，看在你的份上。”
何销笑眯眯地接话：“看在姐姐的面子上。”
于念：“……”
这两家伙怎么每次遇到都这样……
何销笑了，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他伸手，轻轻覆在南星胸口，符咒的光芒瞬间暴涨。
“我的销最好了！”于念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何销指尖微顿，红瞳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当然，姐姐开心就好。”
被留在原地的零和螺黛眼睁睁看着三人消失在镜像领域里，脸色骤变。
“糟了……”零低声道，“如果南星真的突破SSS阶，或者被灵月殿带走……”
螺黛咬牙：“躲起来，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玄烛那家伙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把自己情敌送上SSS阶。”
两人迅速撤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血月升起的那一刻，整座城市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何销的红瞳在血色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他指尖的镜像异能正在南星周身构筑起突破SSS阶的能量场。而南星的身体悬浮在半空，凤凰图腾纹路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燃烧，琥珀色的眼瞳逐渐失去焦距。
“死...绿茶...”南星艰难地维持着最后一丝意识，火焰在他齿间跳动，“我...不需要...”
“阿星！”于念的呼喊让南星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她站在能量场外，浅灰色的眼眸里盛满担忧，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裙摆。
南星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算了，随你便...”
何销轻笑一声，腕间的红绳铃铛突然绷直。最后一层能量屏障破碎的瞬间，整个天空骤然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