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日本海上空。
风组的直升机在须弥座上方盘旋，探照灯扫过漆黑的海面。
机舱内，千原此刻已经化名为“佐藤健一”的后勤人员，正百无聊赖地核对清单。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眼下方，手指在平板上轻点，一组坐标悄无声息地发送出去。
“奇怪......”
飞行员调整着夜视仪，“雷达显示一切正常，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千原推了推眼镜：“可能是有鱼群干扰吧，听说最近鱼群有异动。”
……
数海里外。
一艘没有任何标识的小艇正随着洋流飘荡。
特殊的吸波涂层让它完美避开了雷达探测，辉夜姬的系统也默认其为海浪杂波。
上杉越叼着烟，暴躁地拍打着导航仪：“怎么回事？臭小子把我们诓来，自己倒跑没影了。”
船舱内，绘梨衣安静地踞坐在控制台前。
今天似乎是个重要的日子，她又穿回了那身红白相间的巫女服，红发用檀纸束起。
她手中的pSp屏幕闪烁，角色一个漂亮的连招Ko了对手。
“赢了。”她轻轻点头，然后抬头望向窗外的海面。
远处，须弥座的灯光如同星辰般闪烁。
海风渐起，小艇随着波浪轻轻摇晃。上杉越从舱底拖出一个金属箱，打开后露出整齐排列的试管、以及几把炼金道具和贤者之石子弹。
“那小子最好别玩脱了......”他嘟囔着，看了眼正在检查弓箭的绘梨衣。
少女的动作娴熟优雅，仿佛不是在准备战斗，而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一分钟后，远处的须弥座亮起了黄色的信号灯，上杉越眯起眼睛：“开始了。”
绘梨衣站起身，巫女服的袖口在风中翻飞。
她望向深渊的方向，黄金瞳在极盛的月色下，有些按捺不住亮了起来……
——
另一边。
路明非的惊呼声还在舱内回荡，一身特制潜水服的酒德麻衣已如游鱼般滑向深潜器顶部。
那只古龙血清在她血管中奔涌，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青鳞，黄金瞳在幽暗的海水中灼灼发亮。
“见鬼...”她无声地咒骂着，手指扣住舱体外沿的检修凹槽。深海的压力让她的耳膜刺痛，但血清强化的身躯正以惊人的速度适应着环境。
一缕黑雾从她周身渗出，渐渐凝实成半透明的灰色光膜，冥照进阶后的言灵·金刚界。
光膜包裹着她的身躯，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色泽，并不显眼。
酒德麻衣看着这灰光有些意外，她并不太熟练这个言灵。
“唔...言灵在进阶后，一般仍会保持一些原本的特性，金刚界仍然继承了冥照的一些特质。”
“可是，千万别有鱼群撞上来...”酒德麻衣小心翼翼地调整位置。
就在她刚找到最佳观测点，慢慢的将身体挪了过去之时，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抹反光。
酒德麻衣转过头……
只见，深潜器顶部的另一侧，另一双黄金瞳正透过灰白光膜与她四目相对！
“？”酒德麻衣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她死死盯着眼前的身影，那人黑色潜水服勾勒出修长的轮廓，面罩后的黄金瞳璀璨得近乎刺目，在幽暗的深海中如同两轮小小的太阳。
看不清面容，似乎同样包裹在金刚界中，却比她娴熟得多。
光膜呈现出更深沉的灰黑色，边缘圆润，黑色潜水服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似乎也刚从某处出来不久？
酒德麻衣的瞳孔骤然收缩。
右手悄悄滑向大腿侧的直刀，可对方却只是竖起食指抵在唇前，随后指了指下方。
林离似乎察觉到她的震惊，面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还调皮地眨了眨眼，金刚界的颜色像是灯光亮度一般变得亮了一丝。
“怎么可能......”酒德麻衣在心中惊骇道。
她认得这种运用方式，不彻底释放金刚界的手法，以牺牲防御力换取颜色接近冥照，这是连她都尚未掌握的精妙技巧。
两人隔着深潜器无声对峙。
酒德麻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海中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引起水流扰动，暴露两人的存在。
她缓慢地调整呼吸，借着深潜器探照灯的掩护，将耳麦音量调到最低。
“薯片......”她几乎是用气音说道，“外面有情况。”
苏恩曦的声音立刻传来：“什么情况？别告诉我你遇见深海巨怪了。”
“比那更糟。”酒德麻衣的视线始终未离开对面的身影，“有人...在深潜器外，ta在用......”
她顿了顿，“金刚界。”
耳麦里传来杯子打翻的声音。“等等...金刚界？！”苏恩曦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强行压低，“和你一样用过血清？”
“不....”酒德麻衣看着林离指尖凝聚的一缕光丝...
“ta的言灵......”她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像是原生觉醒的。”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深海中，林离好整以暇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似乎是在欣赏酒德麻衣的震惊。
耳麦中，苏恩曦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冥照已经是极为稀有的言灵了，遑论它的进阶...更别说是原生的......”
酒德麻衣死死盯着对面那人娴熟至极的言灵操控，突然福至心灵：“等等，原生的金刚界，所以......”
“金闪闪跑这来干什么？！”苏恩曦几乎尖叫出声。
林离似乎感应到她们的对话，黄金瞳中闪过一丝促狭。他指尖轻点，金刚界光膜慢慢的向前延伸，形成一个圆润的圆锥体，缓缓贴上了酒德麻衣的防护罩。
“见鬼！”
酒德麻衣浑身紧绷，这种直接的元素接触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引发言灵的对冲。
但林离的操作精准得可怕，两重光膜接触的瞬间，竟形成了完美的接驳。
“他疯了么......”她屏住呼吸，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金刚界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变得更加稳定。
————
舱内。
路明非竖起耳朵：“你们听没听见......”
一阵细微的震动声从舱壁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擦过外壳。
没等二人有动静，路明非便突然扑到舷窗前：“卧槽！快看！”
昏暗的光束中，一头体长超过十米的巨型大王乌贼正与两只锤头鲨缠斗。乌贼的触腕如巨蟒般绞住一头鲨鱼，墨汁在深海中晕染开来。
另一头鲨鱼趁机撕咬乌贼的头部，鲜血顿时染红了一片水域。
路明非瞪大眼睛，“卧槽，深海版《动物世界》......”
恺撒吹了个口哨，“我赌五美金，大王乌贼赢。”
楚子航皱眉：“不对劲，深度已经很深了，有可能是龙血生物。”
路明非看着乌贼那只车轮大的眼睛从窗前掠过，吓得往后一仰：“这玩意比出租车还大！”
很快，随着深潜器继续下沉，这场深海厮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下潜深度6500米，即将进入极渊范围。”楚子航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