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白家胜利,万事顺意

姒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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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1章 无忧无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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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的山雾比湖广更浓,带着股土茯苓的清苦气。吴忧踩着湿滑的青石路往前走,草鞋早已磨穿,脚底的血泡被石子硌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阿吉和几个苗人用藤筐抬着伤员,筐里的老者不时咳嗽,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那是中了“子母蛊”的后遗症,虽然太监已死,蛊虫却在体内留下了根。

“前面就是‘蛊王寨’了。”阿吉拨开挡路的蕨类植物,指着雾中隐约可见的竹楼,“苗王应该就在里面。不过……”他压低声音,“寨门口挂着‘生人勿入’的木牌,怕是不欢迎咱们。”

吴忧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竹楼的屋檐下果然挂着块黑木牌,上面用朱砂画着个扭曲的蛇形图腾,在雾中透着股邪气。他摸出闯王令,令牌边缘的锯齿在掌心硌出红痕:“有这个,他们会让咱们进的。”

走近了才发现,寨门口的竹篱笆上缠着晒干的蛇蜕,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麻。两个守门的苗人背着毒箭,脸上画着青黑色的图腾,见他们过来,立刻举起了手里的长矛,矛尖涂着墨绿色的毒液。

“站住!”左边的苗人开口,汉话带着浓重的口音,“蛊王寨不养闲人,滚!”

吴忧没动,只是举起闯王令。令牌在雾中泛出微光,上面的“闯”字与寨门石柱上的刻痕隐隐呼应。两个苗人脸色骤变,手里的长矛不自觉地垂下,像是看到了什么敬畏之物。

“进……进去吧。”右边的苗人声音发颤,“苗王在‘炼蛊房’等你们。”

穿过寨门,里面的景象让众人吃了一惊。竹楼之间的空地上摆满了陶罐,里面泡着各种毒虫,有的还在蠕动。几个穿着黑袍的苗人正在火堆前念念有词,火上的铁锅里煮着黑乎乎的东西,散发着腥甜的气味。

“别怕,那是在炼‘护心蛊’。”阿吉低声解释,“用来防外人下蛊的。”

炼蛊房在寨子最深处,是座圆形的竹楼,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用沉香木做的门,上面刻着苗王的徽记——一只展翅的雄鹰。吴忧刚要推门,门突然自己开了,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屋里很暗,只有中央的火塘燃着炭火,映着个盘膝而坐的老者。老者穿着苗族的银饰衣,头戴羽毛冠,脸上的皱纹里嵌着朱砂,正是苗王。他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三支香,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能看透人心。

“你来了。”苗王开口,声音沙哑却有力,“带了‘信物’?”

吴忧将闯王令放在石桌上,令牌与鼎沿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苗王拿起令牌,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突然叹了口气:“闯王要是看到今天,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苗王认识闯王?”吴忧惊讶道。

“何止认识。”苗王的眼神飘向远方,像是在回忆往事,“当年我爹跟他一起打天下,在潼关断了条胳膊。他说过,等天下太平了,就把湘西还给苗人,让咱们自己过日子。”他将令牌推回来,“这东西你收好,比我的命还重要。”

“夜枭的人追来了,还会用蛊术。”吴忧直奔主题,“他们假扮苗人,设下陷阱,咱们损失惨重。”

苗王的脸色沉了下来:“是‘五毒教’的余孽。当年他们背叛苗王,投靠了清廷,没想到现在还敢出来作祟。”他从怀里掏出个竹筒,递给吴忧,“这里面是‘破蛊丹’,能解百蛊,给中蛊的人服下。”

吴忧接过竹筒,刚想说谢谢,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还有人喊:“着火了!炼蛊房着火了!”

苗王脸色一变:“不好!是五毒教的人来了!”他吹了声口哨,屋外立刻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显然是早有准备。

吴忧冲到门口,只见寨子里火光冲天,几个黑袍人正往炼蛊房扔火把,嘴里还喊着:“交出吴忧,饶你们不死!”

“是假苗人!”阿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们带了火箭!”

苗王站起身,从墙上摘下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弯刀:“跟我杀出去!让他们知道,蛊王寨不是好惹的!”

吴忧跟着苗王冲出炼蛊房,只见寨子里的苗人已经与黑袍人厮杀起来。黑袍人手里拿着涂了蛊毒的弯刀,凡是被砍中的苗人,很快就浑身抽搐,倒地不起。

“用这个!”苗王将一把银剑扔给吴忧,“银能克蛊!”

吴忧接过银剑,剑光一闪,劈开了一个黑袍人的弯刀。那黑袍人露出真面目,竟是个面容阴柔的汉子,眼睛里没有瞳仁,显然是中了自己下的蛊。

“五毒教的‘傀儡蛊’。”苗王喊道,“杀他们的眉心!那里是蛊虫的巢穴!”

吴忧依言一剑刺向黑袍人的眉心,果然从里面钻出条白色的小虫,落地就死了。黑袍人倒在地上,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像是被吸光了精血。

战斗异常惨烈,五毒教的人虽然不多,但个个不怕死,还会用毒,苗人的伤亡越来越大。吴忧护着火塘边的伤员,银剑舞得密不透风,身上却还是溅到了不少毒液,皮肤立刻红肿起来。

“用这个擦!”阿吉扔过来一个水囊,里面装着黑褐色的液体,“是苗王的‘解毒水’。”

吴忧用解毒水擦了擦皮肤,红肿果然消退了不少。他看向寨门口,那里又冲进来十几个黑袍人,为首的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手里拿着个铃铛,正是控制行尸的“牵魂铃”!

“是五毒教的教主!”苗王怒喝一声,挥舞着弯刀冲了过去,“拿命来!”

两人战在一处,苗王的弯刀快如闪电,面具人的身法却更诡异,像条泥鳅似的滑来滑去,还不时摇响铃铛,让周围的苗人头晕目眩。

吴忧看准机会,将银剑掷了出去,正好刺穿了面具人的手腕。铃铛掉在地上,那些被控制的黑袍人顿时停下了动作,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

“抓住他!”吴忧大喊着冲过去,却被面具人一脚踹倒在地。面具人捡起铃铛,刚想摇响,突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阿吉的弩箭射中了他的后心。

战斗渐渐平息,寨子里一片狼藉,到处是尸体和血迹。苗王看着满地的族人尸体,老泪纵横,却硬是没哭出声。

“他们还会再来的。”吴忧走到他身边,声音沉重,“五毒教背后有清廷撑腰,咱们这点人根本不够。”

苗王抹了把脸,从怀里掏出张地图:“这是湘西的布防图,五毒教的总坛在‘万蛇窟’,那里有他们的老巢。只要端了总坛,就能永绝后患。”

吴忧看着地图上标记的万蛇窟,就在蛊王寨以西的深山里,周围画着密密麻麻的蛇形符号,显然是个极其凶险的地方。

“我去。”他握紧银剑,“阿吉跟我去,再带几个熟悉地形的苗人。”

“我也去。”苗王站起身,腰杆依旧挺直,“那是我跟五毒教的恩怨,该了结了。”

众人开始收拾行装,伤员被安置在炼蛊房,能战斗的则带上干粮和武器,准备连夜出发。吴忧看着苗王苍老却坚毅的背影,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民族之间没有仇恨,只有被利用的愚蠢。”

他不知道这场仗还要打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胜利的那一天。但他知道,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就不能放弃。

夜幕降临时,队伍悄悄离开了蛊王寨,朝着万蛇窟的方向走去。月光透过雾气洒下来,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也照亮了每个人眼里的决心。

前路依旧凶险,万蛇窟里的毒蛇和五毒教的余孽还在等着他们。但吴忧知道,自己必须往前走,为了苗王,为了阿秀,为了所有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生命的人。

他回头望了一眼火光中的蛊王寨,心里默默说了声再见。然后,他转过身,跟着队伍走进了浓密的夜色里,银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战。

万蛇窟的入口藏在一片猩红的杜鹃花丛里,花瓣上的露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吴忧用银剑拨开挡路的花枝,剑身上立刻沾了层黏腻的汁液,散发着淡淡的腥气——是蛇毒,沾染多了能蚀穿皮肉。

“跟紧点,踩我脚印走。”苗王拄着蛇头拐杖走在最前面,拐杖头的蛇眼是两颗绿宝石,在暗处闪着幽光,“这些花下面全是蛇洞,惊动了它们,咱们都得变成骨头渣。”

阿吉和三个苗家猎手紧随其后,腰间的竹筒里装着硫磺粉,每隔几步就撒上一把,用来驱散蛇虫。吴忧断后,银剑始终握在手里,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动静——这地方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有,只有他们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穿过杜鹃花丛,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溶洞,洞口的石壁上刻满了蛇形图腾,有的吐着信子,有的盘成螺旋,在火把的映照下像是活了过来。苗王从怀里掏出个陶罐,倒出些黑色的粉末撒在洞口,立刻腾起一阵青烟,洞里传来无数蛇类受惊的嘶鸣。

“是‘驱蛇粉’,能保咱们半个时辰平安。”苗王解释道,率先走进溶洞。

洞里比想象中宽敞,顶部垂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水滴顺着石尖往下落,“滴答、滴答”的声响在空旷里回荡,像是某种倒计时。地上的碎石间不时窜过细小的蛇影,通体碧绿,鳞片上带着金色的环纹——是湘西特有的“金环蛇”,毒性烈得很。

“往左边走。”苗王指着一条岔路,那里的石壁上有个模糊的鹰形刻痕,“这是咱们苗王的记号,通往五毒教总坛的后门。”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传来隐约的歌声,咿咿呀呀的,像是女人在哼唱。吴忧示意众人停下,自己贴着石壁往前挪,拐过一个弯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溶洞中央有个圆形的石台,台上绑着十几个苗人,男女老少都有,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烂,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齿痕。石台周围围着几十个黑袍人,正围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跪拜,女人手里拿着个银蛇蛊,正往绑着的苗人嘴里灌着什么。

“是五毒教的圣女!”苗王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她在练‘万蛇蛊’,用活人喂养母蛊!”

吴忧握紧了银剑,只见那圣女将银蛇蛊塞进一个孩童的嘴里,孩童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皮肤下像是有无数小蛇在游走,很快就不动了,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畜生!”阿吉忍不住骂出声,手里的弩箭差点脱弦。

圣女似乎听到了动静,突然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她的眼睛是绿色的,瞳孔竖成一条线,像极了蛇眼:“原来是苗王来了,还有……贵客。”她的目光落在吴忧身上,舔了舔嘴唇,“听说你身上有闯王的信物,正好用来做母蛊的容器。”

黑袍人纷纷站起来,手里的弯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石台上的苗人见状,拼命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含混的呼喊,像是在提醒他们快跑。

“救人!”吴忧大喊一声,率先冲了出去。银剑划破空气,直取圣女的咽喉。

圣女不慌不忙,从袖中甩出一条金环蛇,蛇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吴忧的手腕咬去。吴忧侧身躲开,剑势不减,却被几个黑袍人挡住。阿吉的弩箭紧随而至,射中了两个黑袍人的胸口,他们却像没事人似的,依旧挥舞着弯刀扑过来。

“是‘铁头蛊’!”苗王喊道,“砍他们的腿!那里没有蛊虫护体!”

吴忧依言一剑削向一个黑袍人的膝盖,那人顿时惨叫着倒地,腿骨被生生斩断。苗王的蛇头拐杖也没闲着,杖头的绿宝石突然射出毒针,正中圣女的肩膀,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脸色变得难看。

“给我杀了他们!”圣女怒吼着,从怀里掏出个青铜铃铛,摇了起来。

随着铃铛声,石台上那些干瘪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皮肤裂开,钻出无数小蛇,组成一个个蛇人,朝着众人扑过来。小蛇落在地上,很快就长成手臂粗的大蛇,吐着信子围了上来。

“撒硫磺!”吴忧大喊。

阿吉和苗人们立刻将竹筒里的硫磺粉撒出去,蛇群果然退缩了,发出痛苦的嘶鸣。但蛇人不怕硫磺,依旧往前冲,它们的身体刀枪不入,银剑砍在上面只留下道白痕。

“用火!”苗王突然想起什么,指着洞顶的钟乳石,“那些石头里含着沼气,用火攻!”

吴忧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又撕下块布条缠在银剑上,浇上随身携带的桐油。阿吉会意,一箭射向火折子,火星“噌”地燃起,吴忧挥舞着燃烧的银剑,朝着蛇人冲过去。

火焰烧在蛇人身上,立刻腾起蓝色的火苗,那是沼气被点燃的迹象。蛇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融化,变成一滩腥臭的液体。周围的黑袍人也被火焰波及,不少人身上着了火,在地上翻滚哀嚎。

圣女见状,知道大势已去,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银蛇蛊上,母蛊瞬间变得通体血红,朝着吴忧飞过来。

“小心!”苗王猛地推开吴忧,自己却被母蛊钻进了手臂。他惨叫一声,脸色迅速变得青紫,却死死抓住吴忧的手,“杀了我!快!”

“苗王!”吴忧的眼泪涌了出来,银剑举在半空,却怎么也砍不下去。

“别让我变成怪物……”苗王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睛里闪过一丝恳求,“照顾好……苗人……”

吴忧咬紧牙关,一剑刺穿了苗王的心脏。老苗王的眼睛慢慢闭上,嘴角却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

圣女趁他们分神,转身就往溶洞深处跑。吴忧怒吼一声,追了上去,银剑脱手而出,刺穿了她的脚踝。圣女摔倒在地,回头看着吴忧,脸上露出怨毒的笑容:“你以为赢了吗?总坛的机关已经启动,半个时辰后这里就会塌,你们都得陪葬!”

吴忧没理她,一剑砍下了她的头颅。银蛇蛊从她的发髻里钻出来,刚想逃跑,就被阿吉一脚踩死。

“快救人!”吴忧对着众人喊道,自己则冲到石台上,用银剑砍断绑着苗人的绳索。

阿吉和苗人们也纷纷上前,将幸存的苗人扶起来。那些苗人受了太多惊吓,浑身抖得像筛糠,被人扶着才能勉强走路。

“往这边走!”一个幸存的老苗人突然开口,指着溶洞另一侧的一条暗河,“这河能通到外面,是当年挖的逃生通道!”

众人赶紧跟着老苗人往暗河跑,刚跑到河边,身后就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钟乳石纷纷从洞顶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快跳!”吴忧第一个跳进暗河,冰冷的河水瞬间没过胸口。阿吉和苗人们也纷纷跳下来,扶着幸存的苗人往对岸游。

暗河的水流很急,吴忧被冲得不断翻滚,好几次撞到水底的岩石,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拼命往对岸游,眼看就要抓住岸边的岩石,突然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使劲往下拽。

他低头一看,只见圣女的无头尸体不知何时漂了过来,头发像水草似的缠住了他的脚踝,尸体的眼睛里钻出无数小蛇,正往他的腿上爬!

“滚开!”吴忧拔出腰间的弯刀,砍断了缠绕的头发,同时一脚将尸体踹开。小蛇失去了宿主,很快就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

他抓住岩石,奋力爬上对岸,回头一看,阿吉和几个苗人也带着幸存的苗人爬了上来,只有两个苗家猎手没能跟上,被落下的巨石砸中,永远留在了暗河里。

溶洞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河水也开始上涨。吴忧不敢停留,带着众人沿着河岸往上游跑,身后的溶洞在不断坍塌,轰鸣声震耳欲聋。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光亮,还有新鲜的空气涌进来。众人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终于从一个狭小的洞口钻了出来,发现自己竟在万蛇窟背面的山坡上,离蛊王寨已经不远了。

回头望去,万蛇窟的方向烟尘滚滚,整座山都在微微颤抖,显然坍塌还在继续。吴忧看着那片烟尘,心里五味杂陈。他们赢了,却失去了苗王,还有那么多无辜的苗人。

“吴公子,接下来去哪?”阿吉的声音带着疲惫,他的手臂被掉落的碎石砸伤了,血浸透了麻布。

吴忧望着湘西的群山,又看了看身边幸存的苗人,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他突然想起苗王临死前的嘱托,想起阿秀的笑容,想起父亲的期望。

“回蛊王寨。”他握紧了手里的银剑,剑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安葬逝者,救治伤员。然后……”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坚定,“去联络其他的反清力量,告诉他们,湘西还在,我们还在。”

阿吉和苗人们纷纷点头,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光芒。他们搀扶着彼此,慢慢往蛊王寨的方向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吴忧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万蛇窟的方向,那里的烟尘渐渐散去,露出光秃秃的山梁。他知道,这场战斗结束了,但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前路依旧漫长,危险重重,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那些牺牲的人,会化作天上的星星,照亮他前行的路。

他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身后的山风吹过,带着杜鹃花香,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又像是在预示着未来的风雨。

蛊王寨的炊烟在雨雾里散成一团白絮,像极了苗王下葬时烧的纸钱。吴忧蹲在晒谷场的石碾子上,看着苗人用竹席裹着族人的尸体往后山抬,雨水打湿了竹席,渗出血水,在泥地上拖出蜿蜒的红痕。

“剩下的硫磺粉只够撑三天了。”阿吉的声音裹着湿气,他怀里揣着个油布包,里面是从万蛇窟带出来的五毒教名册,纸页被雨水泡得发皱,“名册上记着十几个州县的联络点,都是清廷安插的眼线。”

吴忧接过名册,指尖划过“长沙府 刘三”的名字时顿了顿——这是夜枭当年在长沙的化名,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蛇形记号。他想起巡抚府那个断指的账房,想起五毒教圣女的绿眼睛,突然明白这些人从来不是散兵游勇,而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从湖广到湘西,网住了所有想反抗的人。

“得把名册送出去。”吴忧将纸页凑近火塘,借着微弱的火光辨认字迹,“交给南岳山的洪门,他们能认出这些眼线。”

“我去。”阿吉立刻应声,他的伤臂用树皮固定着,动作还有些僵硬,“我认得路,当年跟爹去南岳山采过药。”

吴忧摇摇头,目光扫过寨子里寥寥无几的青壮——能拿起武器的只剩七个,其中三个还中了蛇毒,正躺在竹楼里发抖。他将闯王令塞进阿吉怀里:“你留下守寨,我去。”

“可你……”

“我带着令牌,洪门的人会信。”吴忧打断他,从墙角抄起根铁矛,矛尖是用五毒教的青铜蛊罐熔铸的,泛着冷光,“三天后我回来,带硫磺粉和伤药。”

没人再劝。苗人都知道吴忧的脾气,像湘西的山藤,看着柔韧,实则宁折不弯。阿吉往他背篓里塞了把油纸包好的糯米——能防尸变,又塞了个竹筒,里面是苗王留下的解毒膏,墨绿色的膏体散发着艾草的气息。

雨越下越大,山路泥泞得像浆糊。吴忧踩着没脚踝的烂泥往前走,铁矛在手里当拐杖用,每一步都陷得很深。路过一线天时,发现崩塌的石块已经被人清理过,路面上留着新鲜的马蹄印,蹄铁的花纹很特别,是清廷驿站专用的“九环钉”。

他心里一紧,加快脚步钻进旁边的密林,攀着岩缝爬上峭壁。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马蹄声,一队清兵打着油纸伞从下面经过,为首的把总腰间挂着个熟悉的玉佩——是夜枭当年常戴的和田玉,只是边角多了道新的裂痕。

“前面就是蛊王寨,动作快点!”把总扯着嗓子喊,雨水顺着他的盔甲缝往下淌,“巡抚大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特别是那个叫吴忧的反贼!”

吴忧屏住呼吸,看着清兵的队伍消失在雨幕里。后背的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流,原来清廷早就知道蛊王寨的位置,只是在等他们自投罗网。他摸出怀里的名册,突然明白这根本不是送不送的问题,而是有人故意让他们带着名册跑,好顺藤摸瓜找到洪门的老巢。

“好阴的计。”他咬着牙啐了口,转身往回走。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密林深处传来窸窣声,像是有人在拖动重物。

拨开湿漉漉的蕨类植物,看见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正往树洞里塞尸体,尸体穿着清兵的号服,胸口插着支苗人的弩箭。汉子听见动静,猛地回头,脸上沾着血污,竟是之前在万蛇窟救下的那个老苗人。

“吴……吴公子?”老苗人吓得手里的刀都掉了,“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们要烧寨,我只能……”

吴忧捡起地上的弩箭,箭杆上刻着个“吉”字——是阿吉的箭。他突然明白,阿吉根本没打算等他回来,而是带着剩下的苗人去截杀清兵了。

“他们往哪走了?”

老苗人指着东南方:“往‘尸陀林’去了,说那里地势险,能设埋伏。”

吴忧的心沉了下去。尸陀林是片千年古战场,埋着宋末抗元的将士,据说夜里能听见鬼哭,苗人从来不去。他拔腿就往东南方跑,铁矛在泥地里划出深深的沟痕。

越靠近尸陀林,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浓。雨雾中隐约能看见倒在地上的清兵尸体,死状都很惨,有的被蛊虫啃得只剩骨架,有的被削掉了头颅,滚在泥水里。

“阿吉!”吴忧大喊,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却没人应答。

走进林子深处,看见棵被雷劈过的老槐树下,阿吉被绑在树干上,浑身是血,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个装名册的油布包。周围站着十几个清兵,为首的把总正用刀鞘拍着阿吉的脸,笑得狰狞:“说不说?洪门的据点在哪?”

阿吉啐了口血沫,眼睛瞪得通红:“狗鞑子,爷爷就是死也不会说!”

把总冷笑一声,一刀划破阿吉的胳膊,血立刻涌了出来:“不说?那就让你尝尝‘蚀骨蛊’的滋味。”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爬着条白色的小虫,正对着阿吉的伤口扭动。

“住手!”吴忧大喊着冲出去,铁矛横扫,将离得最近的两个清兵挑飞。

把总没想到他会回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抓住他!赏银五十两!”

清兵们蜂拥而上,吴忧挥舞着铁矛,矛尖的青铜碎片在雨里闪着寒光。他专挑清兵的关节下手,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就放倒了四五个。但清兵人多,渐渐把他围在中间,刀光剑影里,他的胳膊被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顺着矛杆往下滴。

“吴公子快走!别管我!”阿吉拼命挣扎,绳子勒得他脖子上青筋暴起。

吴忧没理他,看准机会掷出铁矛,正好刺穿了把总的咽喉。把总瞪着眼睛倒在地上,手里的瓷瓶摔碎,蚀骨蛊钻进泥里不见了。

清兵们见状慌了神,吴忧趁机砍断绑着阿吉的绳子,背起他就往林子深处跑。身后的清兵喊着追了上来,箭矢像雨点似的落在周围的树干上。

“往那边!”阿吉指着个被藤蔓遮掩的山洞,“里面有密道!”

钻进山洞,吴忧用石头堵住洞口,才发现洞里堆满了骷髅头,眼眶黑洞洞的,在火把的映照下格外瘆人。阿吉从骷髅堆里摸出块松动的石板,下面露出个仅容一人爬行的通道,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抗元将士挖的逃生道。”阿吉咳着血说,“能通到南岳山的后山。”

吴忧没说话,先把阿吉推进通道,自己才钻进去。通道里又黑又窄,爬了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清兵的叫骂声,显然他们找到了洞口。

“快爬!”吴忧推着阿吉往前,通道尽头透进微光,还有隐约的钟声——是南岳山的寺庙晨钟。

爬出通道时,雨已经停了。晨光透过松针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南岳山的山门就在不远处,几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和尚正扫地,看见他们满身是血,吓得手里的扫帚都掉了。

“我找洪门的‘铁臂张’。”吴忧喘着气说,从怀里掏出半块闯王令。

和尚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年长的低声道:“跟我来。”

跟着和尚穿过寺庙的侧门,来到后山的竹林。竹林深处有座不起眼的茅屋,门口站着个赤裸着上身的汉子,胳膊上全是虬结的肌肉,手里把玩着对铁球,正是洪门分舵主铁臂张。

“闯王令?”铁臂张接过令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是……吴先生的儿子?”

吴忧点点头,将名册递过去:“清廷的眼线,还有他们要围剿蛊王寨的事。”

铁臂张看完名册,脸色变得凝重:“这些眼线我们盯了很久,一直没找到证据。多谢吴公子了。”他对旁边的手下吩咐,“备马,带吴公子去见总舵主,再派人去接应蛊王寨的苗人。”

阿吉被送去寺庙的偏殿疗伤,吴忧跟着铁臂张往竹林深处走。穿过片茶园,眼前出现个隐藏在瀑布后的山洞,洞里灯火通明,不少穿着短打的汉子正在擦拭兵刃,看见铁臂张都纷纷行礼。

“总舵主在里面。”铁臂张指了指山洞最深处的石室。

吴忧走进去,看见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对着地图沉思,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手里拿着支毛笔,不像个江湖首领,反倒像个教书先生。

“你来了。”老者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令尊常提起你,说你是个好孩子。”

“您认识我爹?”

“何止认识。”老者叹了口气,“当年我们一起在闯王帐下当差,他是参军,我是文书。”他指着地图上的标记,“现在清廷在湖广增兵五万,主帅是个叫‘巴图’的满人,据说善用骑兵,下个月就要进剿湘西。”

吴忧的心沉了下去:“我们只有……不到二十个能打的苗人。”

“不止。”老者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封信,“这是广西天地会的回信,他们愿意派三千弟兄支援。还有云南的回民义军,也答应牵制清军的兵力。”他将信递给吴忧,“只要咱们能守住湘西,就能撕开清廷的防线,联合各路义军北伐。”

吴忧看着信上密密麻麻的签名,突然觉得手里的铁矛不再沉重。他想起蛊王寨的炊烟,想起阿秀坟头的野草,想起那些在战火中失去家园的人,原来他们从来不是孤军奋战。

“我回蛊王寨。”他站起身,眼神里燃着从未有过的火焰,“带苗人守住一线天,等你们的援军。”

老者点点头,从墙上摘下把宝刀,刀鞘上镶嵌着七颗宝石:“这是闯王当年用过的‘七星刀’,送给你。”他拍了拍吴忧的肩膀,“记住,湘西不是你的负担,是你的后盾。”

走出山洞时,阳光正好。铁臂张已经备好了马,还派了十个精壮的洪门弟兄随行。吴忧翻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瀑布后的山洞,那里的灯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无数双期待的眼睛。

“走!回湘西!”

马蹄声在山路上响起,清脆而坚定。吴忧知道,前面等着他的是一场恶战,是数不清的艰难险阻。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后有洪门的弟兄,有天地会的义军,有所有渴望太平的百姓。

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吴忧握紧手里的七星刀,刀鞘上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照亮了前方的路,也照亮了他眼里的希望。这条路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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