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白家胜利,万事顺意

姒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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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2章 无忧无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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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过南岳山的青石板路时,晨露正顺着松针往下淌,在路面砸出细碎的水花。吴忧勒住缰绳,回望那道藏在瀑布后的山门,洪门弟兄送的七星刀在腰间沉甸甸的,刀鞘上的宝石被朝阳照得透亮,像七颗不肯熄灭的星子。

“前面就是‘落马坡’。”随行的洪门弟兄老马提醒道,他脸上有道横贯眉骨的刀疤,据说是当年跟天地会弟兄劫法场时留下的,“坡下有清廷的卡子,咱们得绕着走。”

吴忧点点头,翻身下马。十匹战马被他留在山腰的破庙里——马蹄声太响,容易惊动清兵。他将七星刀裹在粗布里,背上阿吉那把淬了蛇毒的弩箭,沿着坡侧的灌木丛往山下摸。老马和其他弟兄紧随其后,每人手里都攥着把短刀,刀身在草叶间闪着冷光。

刚摸到坡底,就听见卡子里传来清兵的笑骂声。吴忧拨开枝叶望去,只见三间土坯房围着个木栅栏,十几个清兵正围着火堆赌钱,火上烤着只野兔子,油星滴在火里滋滋作响。栅栏边的木桩上拴着条狼狗,耷拉着舌头打盹,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毫无察觉。

“左边有个豁口。”老马低声道,他指的是栅栏西南角,那里的木桩歪歪斜斜,显然被雨水泡松了,“我去引开狗。”

不等吴忧阻拦,老马已经摸出块石子,屈指弹向火堆。石子“啪”地打在铁架上,野兔子滚落在地。狼狗顿时竖起耳朵,冲着声音来源狂吠起来。清兵们骂骂咧咧地起身,有两个举着火把朝这边走来。

“就是现在!”吴忧低喝一声,率先从豁口钻进去。洪门弟兄鱼贯而入,手里的短刀精准地抹向离得最近的清兵咽喉。惨叫声刚起就被捂住,血腥味混着烤肉的焦香,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解决完卡子里的清兵,吴忧在土坯房的墙角发现个暗格,里面藏着本账簿,密密麻麻记着过往行人的姓名。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指尖猛地顿住——上面写着“三月初七,湘西苗人五名,往南岳山方向,携带可疑包裹”,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蛇形记号,与五毒教名册上的标记如出一辙。

“是五毒教的眼线。”老马凑过来看,眉头拧成个疙瘩,“这卡子不仅盘查行人,还在给清廷当眼睛。”

吴忧将账簿揣进怀里,又在暗格里摸索片刻,摸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竟是半张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湘西与湖广交界处的地形,其中“鹰嘴崖”三个字被圈了个红圈,旁边写着“粮草”二字。

“是清军的粮草库。”吴忧的眼睛亮了起来,“巴图要进剿湘西,肯定会在这里囤积粮草。”

老马用手指点着鹰嘴崖的位置:“这地方三面是悬崖,只有条栈道能上去,易守难攻。不过……”他话锋一转,“崖顶有个溶洞,据说能通到山后的乱葬岗,是当年土匪挖的逃生道。”

吴忧将地图折好塞进怀里,心里已有了计较。他对弟兄们说:“老马,你带两个人去蛊王寨报信,让阿吉组织苗人往鹰嘴崖方向转移,越多越好。剩下的跟我去探探粮草库的虚实。”

弟兄们纷纷领命,老马临走前塞给吴忧个牛角哨:“吹三声长哨,我们就带人来接应。记住,清军的粮草官是个叫‘黑煞’的满人,据说刀枪不入,你得小心。”

目送老马等人消失在晨雾里,吴忧带着剩下的七个弟兄往鹰嘴崖赶。山路越走越险,栈道悬在陡峭的崖壁上,木板朽得发黑,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云雾。走在最前面的弟兄突然“啊”地一声,脚下的木板断裂,整个人朝着云雾坠去,连呼救声都被风吞了。

“都小心!踩铁链走!”吴忧大喊着,抓住旁边的铁索。铁链上的锈迹蹭在手心,红得像血。他低头看向云雾深处,隐约能看见堆白骨,不知是多少年前坠落的可怜人。

爬到崖顶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粮草库就建在崖顶的平地上,是座用青石砌成的堡垒,四角各有座箭楼,上面的清兵正举着望远镜四处张望。堡垒门口立着两尊火炮,炮口黑漆漆的,对着栈道入口。

“硬闯肯定不行。”一个弟兄趴在岩石后,指着堡垒西侧的悬崖,“老马说的溶洞应该就在那里。”

吴忧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片裸露的岩壁,上面长着丛野杜鹃,花丛掩映处有个黑漆漆的洞口。他对弟兄们使了个眼色,八人分成两组,一组往箭楼方向移动,故意弄出响动;另一组则趁着清兵注意力被吸引,猫着腰冲向溶洞。

刚跑到洞口,就听见箭楼上传来呐喊声,显然是吸引注意力的弟兄被发现了。吴忧不再犹豫,带头钻进溶洞。洞里比想象中宽敞,岩壁上渗着水珠,滴落在地上的水洼里,发出叮咚的回响,像极了有人在暗处敲锣。

“小心脚下。”吴忧举着火折子四处照,发现地上有不少新鲜的脚印,显然常有人走动。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岔路,左边的通道飘来淡淡的霉味,右边则隐约传来说话声。

他示意弟兄们熄灭火折子,贴着岩壁往右边摸去。转过弯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通道尽头竟是间密室,十几个清兵正围着张桌子喝酒,桌子上摆着烤羊腿和烧酒,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满人,光着膀子,胸前的护心镜闪着寒光,想必就是粮草官黑煞。

“等巴图将军进了湘西,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黑煞灌了口酒,酒液顺着络腮胡往下淌,“到时候把那些苗人全宰了,女的卖到关外,男的拉去修长城,哈哈哈!”

清兵们纷纷附和,笑声在密室里回荡,刺耳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吴忧握紧手里的七星刀,刀鞘上的宝石硌得手心生疼。他对弟兄们做了个手势,八人同时抽出兵刃,朝着清兵扑过去。

黑煞反应极快,一脚踹翻桌子,手里的腰刀顺势劈向离得最近的弟兄。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弟兄的短刀被劈飞,人也被震得连连后退。黑煞狞笑着追上来,腰刀横扫,眼看就要取了那弟兄的性命。

吴忧纵身跃起,七星刀带着风声直取黑煞后心。黑煞似乎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身,护心镜正好挡住刀锋。“铛”的一声,火星四溅,吴忧只觉得虎口发麻,刀差点脱手。

“好小子,有点力气!”黑煞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可惜啊,今天要让你死在这里!”他挥舞着腰刀冲上来,刀风凌厉,逼得吴忧连连后退。

其他弟兄也被清兵缠住,密室里刀光剑影,惨叫声此起彼伏。吴忧看准黑煞的破绽,突然矮身,七星刀贴着地面横扫,正好砍中他的脚踝。黑煞惨叫一声,单膝跪地,胸前的护心镜露出个破绽。

“去死吧!”吴忧怒吼一声,七星刀直刺过去,穿透护心镜,深深扎进黑煞的心脏。黑煞瞪着眼睛倒在地上,临死前还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解决完剩下的清兵,吴忧在密室的角落里发现个暗门,里面堆满了粮草,麻袋上印着“湖广巡抚府”的字样,足有上千石。他让弟兄们在麻袋上浇上煤油,又在暗门处布置了绊索,这才带着人从溶洞撤退。

刚钻出洞口,就听见鹰嘴崖顶传来震天的呐喊声。吴忧爬上岩石望去,只见老马带着阿吉和几十个苗人正往栈道冲,后面跟着黑压压的清兵,为首的正是巴图——个骑着黑马的满人,盔甲上插着三根野鸡翎,手里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快撤!”吴忧大喊着,和弟兄们一起冲下去接应。苗人看见他,顿时士气大振,阿吉举着苗王留下的蛇头拐杖,一杖将冲在最前面的清兵敲得脑浆迸裂。

众人且战且退,很快就钻进了溶洞。吴忧让最后一个人进洞后,猛地拉动绊索。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溶洞入口的岩石坍塌下来,将清兵挡在了外面。

“往乱葬岗走!”吴忧带着众人往溶洞深处跑,身后传来巴图气急败坏的怒吼声,还有火炮轰击岩石的巨响。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光亮,还有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钻出洞口,发现自己竟在片乱葬岗里,坟头的石碑东倒西歪,不少棺材板被野狗刨开,白骨散落得到处都是。

“穿过这片林子,就是湘西地界了。”阿吉喘着气说,他的拐杖上还沾着清兵的脑浆,“巴图一时半会儿追不过来。”

吴忧点点头,却没放松警惕。他望着乱葬岗深处,那里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隐约有黑影在晃动,不像是野狗,倒像是……人。

“谁在那里?”他举起七星刀,声音在寂静的乱葬岗里格外响亮。

雾气里的黑影慢慢走了出来,竟是十几个穿着破烂军装的汉子,手里拿着生锈的兵刃,为首的是个瞎了只眼的老兵,脸上的皱纹里嵌着泥垢,看见吴忧手里的七星刀,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闯王的刀……真的是闯王的刀!”老兵泣不成声,“我们是大顺军的残部,在这乱葬岗躲了十年,就等着有人来带我们杀回去!”

吴忧愣住了,他看着这些形容枯槁的汉子,突然明白老者说的“后盾”是什么意思。不是洪门,不是天地会,而是这些藏在民间的火种,是从未熄灭的希望。

他将七星刀插在地上,刀柄上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想杀回去吗?”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跟我走,回湘西,那里有场硬仗等着我们。”

老兵们纷纷站起来,眼里闪着久违的光芒。阿吉和洪门弟兄也握紧了手里的兵刃,乱葬岗里的风似乎都变得滚烫起来。

吴忧拔出七星刀,转身朝着湘西的方向走去。身后的队伍越来越长,有苗人,有洪门弟兄,有大顺军的残部,还有闻讯赶来的百姓。他们的脚步踏在乱葬岗的泥土上,发出沉闷而坚定的声响,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前路依旧布满荆棘,巴图的大军还在身后紧追不舍,清廷的眼线像毒蛇一样潜伏在暗处。但吴忧知道,只要这把七星刀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他们就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阳光穿透雾气,照在吴忧的脸上,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藏着整片星空。路还很长,很长……

乱葬岗的腐叶在脚下碾成泥,混着未干的雨水,散发出腥甜的气息。吴忧踩着半截断裂的石碑往前走,七星刀的刀鞘在腰间磕碰着,宝石与石碑的棱角相撞,发出细碎的脆响。瞎眼老兵带着大顺残部跟在后面,他们的军装早已看不出原色,却把生锈的长枪握得很紧,枪杆上的“大顺”二字被摩挲得发亮。

“前面是‘阴阳界’。”老兵突然停下脚步,独眼望向雾气更浓的地方,那里的树木歪歪扭扭,枝叶全朝着一个方向生长,“过了界碑,就到湘西了。只是……”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地方邪性得很,白天是路,夜里就成了坟场。”

吴忧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块歪斜的界碑,正面刻着“湖广”,背面刻着“湘西”,碑石上布满了深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界碑周围的草长得格外茂盛,却都是黑绿色的,叶片边缘带着锯齿,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磨牙。

“不管邪不邪,都得走。”吴忧握紧刀柄,“巴图的骑兵最快天黑就能追上,咱们没工夫等。”

他率先跨过界碑,脚刚落地,就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脚底往上爬,像是踩进了冰水里。身后的人陆续跟上,不少人打了个寒颤,大顺残部里有个年轻的后生突然“哎呀”一声,指着自己的鞋——鞋底不知何时沾满了黑泥,正冒着丝丝白气,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

“是‘阴土’。”阿吉蹲下身,用树枝挑起一点黑泥,放在鼻尖闻了闻,“埋了太多死人,怨气太重,能蚀东西。快用糯米擦!”

众人赶紧从背篓里抓出糯米,往鞋底和裤脚上撒。糯米一碰到黑泥就冒出白烟,还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斗法。吴忧看着手里剩下的糯米,心里有些发沉——这是苗王留下的最后一点存货,用完就再也没有了。

穿过阴阳界,雾气渐渐淡了些,前面出现一片竹林。竹林深处隐约有灯火,还传来纺车转动的“吱呀”声。吴忧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贴着竹秆往前摸,很快就看见间孤零零的竹楼,楼前晒着些草药,一个穿着蓝布衫的妇人正坐在屋檐下纺线,手里的纺锤转得飞快。

“有人吗?”吴忧轻声喊道,握紧了七星刀。

妇人抬起头,脸上带着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是过路的?进来歇歇脚吧,外面要下雨了。”她的汉话很标准,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怪异,像是在模仿别人说话。

吴忧走进竹楼,发现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幅刺绣,绣的是湘西的山水,针脚细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山是倒着的,水是往上流的。妇人端来碗热茶,水汽氤氲中,他看见她的指甲缝里藏着黑泥,和阴阳界的阴土一模一样。

“你们是从湖广来的?”妇人突然开口,纺锤还在手里转着,发出单调的声响。

“是。”吴忧不动声色地将茶碗推远了些,“想借个路,去蛊王寨。”

妇人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似乎藏着东西,细看又什么都没有:“蛊王寨啊……早就没人了。上个月来了队清兵,把人都杀了,尸体扔去喂了万蛇窟的蛇。”

阿吉猛地站起来,手里的蛇头拐杖“咚”地砸在地上:“你胡说!我们就是从蛊王寨来的!”

妇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眼神变得空洞:“哦……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她站起身,往灶房走去,“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山里的野笋,很新鲜。”

吴忧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她的后颈上有个青黑色的印记,像是个“尸”字。他对阿吉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跟了过去。灶房里堆满了柴禾,墙角的水缸里泡着些东西,看不清是什么,水面上漂浮着几缕黑发。

“她是‘走尸’!”阿吉压低声音,声音发颤,“是被人用尸油养着的傀儡!”

吴忧刚想说话,就见妇人突然转过身,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一片浑浊的白。她手里端着个陶碗,碗里盛着墨绿色的液体,散发着和万蛇窟一样的腥气:“吃吧……吃了就不饿了……”

“动手!”吴忧大喊一声,七星刀直刺妇人的心口。刀锋刺穿她的胸膛,却没流出一滴血,只有些黑褐色的粘液顺着刀身往下淌,发出刺鼻的气味。

妇人像是没感觉似的,依旧举着陶碗往前递。阿吉的蛇头拐杖突然射出毒针,正中她的眉心,她的动作顿时僵住,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似的倒在地上,很快就化成一滩黑泥,只留下那件蓝布衫。

灶房的水缸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里面的黑发缠成一团,钻出个披头散发的东西,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两只惨白的手,指甲足有三寸长,朝着最近的大顺残部抓去。

“是‘水尸’!”老兵大喊着,举起长枪刺过去,枪尖刺穿了水尸的肩膀,却被黑发死死缠住,怎么也拔不出来。

吴忧挥刀斩断黑发,拉起老兵往后退。水尸失去了目标,在灶房里疯狂地冲撞,水缸被撞碎,里面的黑水流了一地,漫过之处,青石板都开始冒烟。

“用火烧!”吴忧想起苗王说过的话,尸体最怕火。

阿吉立刻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灶房里的柴禾。火焰“噌”地燃起,水尸被火一烧,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迅速干瘪下去,黑发在火中蜷成一团,很快就化为灰烬。

火越烧越大,竹楼的梁柱开始噼啪作响。吴忧带着众人冲出竹楼,刚跑到竹林边,就听见身后传来巨响,整座竹楼塌了下去,火星溅到竹林里,燃起一片小火。

“是五毒教的余孽干的!”阿吉看着燃烧的竹楼,眼里冒着火,“他们用尸体守在这里,就是不想让咱们回湘西!”

吴忧没说话,只是望着竹林深处。那里的雾气又浓了起来,隐约能看见更多的灯火,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他突然明白,阴阳界不是界限,而是战场的开始,清廷和五毒教早就布好了局,等着他们一步步走进来。

“加快速度。”吴忧将七星刀拔出来,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天黑前必须赶到‘回魂崖’,那里有苗人接应。”

队伍继续前进,没人再说话,只有脚步声和兵刃碰撞的轻响。竹林里的风越来越冷,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吴忧不时回头张望,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脚步声、呼吸声,还有若有若无的纺车声。

走到竹林尽头时,天边突然闪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前面的山谷。山谷里密密麻麻全是墓碑,碑上的名字大多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只有最前面的一块是新立的,上面刻着“阿秀之墓”,旁边还插着束干枯的杜鹃花。

“是假的!”吴忧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他冲过去一脚踹倒墓碑,碑石碎成几块,下面露出的不是泥土,而是无数白色的骨殖,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

“哈哈哈……”一阵女人的笑声突然从山谷里传来,回荡在墓碑之间,“找到你了……吴忧……”

闪电再次亮起,照亮了墓碑后的身影——是五毒教圣女!她明明已经被砍了头,此刻却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脖子上缠着圈黑发,手里拿着个银蛇蛊,蛊虫在她掌心扭动,发出“嘶嘶”的声响。

“你不是人!”阿吉举着蛇头拐杖,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圣女笑了笑,伸手扯掉脖子上的黑发,露出平整的脖颈,没有一丝伤口:“我当然不是人,我是万蛇的母亲,是不死的……”她突然将银蛇蛊往地上一摔,蛊虫落地的瞬间,无数毒蛇从墓碑后钻了出来,吐着信子,将众人团团围住。

“抓住吴忧,赏你们活人血!”圣女的声音变得尖利,像无数蛇在嘶鸣。

毒蛇们蜂拥而上,大顺残部的长枪和苗人的弩箭根本挡不住。吴忧挥舞着七星刀,刀光所及之处,毒蛇纷纷被斩断,绿色的蛇血溅了他一身,散发出腥臭的气息。

“往山谷东侧跑!那里有座吊桥!”老兵大喊着,用长枪挑起一条扑向他的金环蛇,狠狠砸在墓碑上。

吴忧跟着他往东侧冲,阿吉和洪门弟兄断后,用砍刀和毒箭拼死抵挡。吊桥就架在山谷之间,木板朽得发黑,铁链上锈迹斑斑,和断云渡的吊桥一模一样。

“快过桥!”吴忧第一个冲上去,木板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哀鸣,仿佛随时会断裂。

身后的毒蛇越来越多,圣女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让人头皮发麻。阿吉最后一个上桥,他刚跑到桥中央,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吴忧喊道:“吴公子,照顾好苗人!”

他猛地拔出蛇头拐杖里的毒针,刺进自己的心脏。毒发的瞬间,他的身体突然冒出绿烟,朝着桥下的毒蛇扑去。绿烟所过之处,毒蛇纷纷抽搐着死去,圣女的笑声也戛然而止,显然是被毒烟所伤。

“阿吉!”吴忧的眼泪涌了出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阿吉的身体坠入蛇群,被无数毒牙撕咬。

过桥后,他没有犹豫,挥刀砍断了铁链。吊桥“哗啦”一声塌了下去,将毒蛇和圣女的身影都挡在了对岸。

雨终于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冰冷刺骨。吴忧看着对岸的山谷,那里的墓碑在雨中若隐若现,像是无数个沉默的鬼魂。他知道,阿吉用自己的命,为他们换来了时间。

“走吧。”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独眼望着湘西的方向,“回魂崖就在前面,不能让阿吉白死。”

吴忧点点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将七星刀重新佩好。队伍继续前进,每个人的脚步都格外沉重。雨幕中,回魂崖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崖顶的火把在风中摇曳,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但吴忧的心却沉得厉害。他不知道崖顶等着他们的是接应的苗人,还是新的陷阱。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往前走,为了阿吉,为了苗王,为了所有牺牲在这条路上的人。

崖顶的火把越来越近,隐约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吴忧握紧了七星刀,刀鞘上的宝石在雨水中闪着微光。他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里,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通向未知的崖顶。路还很长,很长……

回魂崖的风裹着雨丝,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吴忧踩着湿滑的石阶往上爬,每一步都要抓着旁边的野草才能稳住身形。石阶两旁的崖壁上凿着些奇怪的符号,雨水冲刷后变得鲜红,像是刚泼上去的血。

“快到顶了。”老兵喘着气说,他的独眼里进了雨水,视线有些模糊,“火把就在上面,应该是接应的人。”

吴忧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七星刀。自从阿吉死后,他心里总有种不安,像有根细针在扎。圣女的不死之谜、阴阳界的阴土、会纺线的走尸……这些事太过诡异,不像是五毒教能独自做到的,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操盘。

爬到崖顶时,雨突然停了。一轮残月从云缝里钻出来,照亮了眼前的景象——崖顶的平地上搭着几顶帐篷,十几个苗人正围着篝火说话,为首的是个老妇人,穿着苗族的银饰衣,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正是苗王的妻子,苗婆。

“吴公子!”苗婆看到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吴忧松了口气,刚想上前,却注意到苗婆的银饰衣上沾着些黑色的粉末,和万蛇窟里的驱蛇粉一模一样。但驱蛇粉是苗王的独门秘方,苗婆从不碰这些东西。

“苗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吴忧停下脚步,七星刀的刀柄在手心微微发烫。

“阿吉派人报信,说你们要过来。”苗婆笑着说,拐杖在地上轻轻点了点,“我带了些干粮和伤药,快进来歇歇。”

她身后的苗人纷纷起身,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却没人上前帮忙。吴忧注意到他们的脚踝都有些僵硬,走路的姿势像是提线木偶,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阿吉……他没跟你们一起?”苗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提到阿吉,吴忧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牺牲了。”

苗婆的脸上没有悲伤,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哦……死了啊……也好,省得受苦。”她转身往帐篷走,“快进来吧,我炖了蛇汤,补身子。”

“不用了。”吴忧突然拔刀,七星刀的寒光直指苗婆,“你不是苗婆!说,你是谁?”

苗婆的身体猛地一僵,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睛里闪过一丝绿光:“你怎么发现的?”

“真正的苗婆从不喝蛇汤,她怕蛇。”吴忧的声音冰冷,“还有,你的拐杖是龙头的,真正的苗婆只用凤头拐杖。”

“哈哈哈!”假苗婆突然狂笑起来,身体开始扭曲,银饰衣下的皮肤裂开,露出青黑色的鳞片,“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别想走了!”

她身后的苗人也纷纷变了模样,眼睛变得浑浊,嘴里长出獠牙,朝着众人扑过来。这些根本不是苗人,而是被蛊虫控制的“尸苗”!

“保护吴公子!”老兵大喊着,举起长枪刺向最近的尸苗。枪尖刺穿了尸苗的胸膛,却被里面的骨头卡住,拔不出来。尸苗没有痛觉,张开嘴就往老兵的脖子咬去。

吴忧挥刀斩断尸苗的头颅,拉起老兵往后退。洪门弟兄和大顺残部也纷纷拔刀,与尸苗厮杀起来。尸苗虽然动作僵硬,却刀枪难入,被咬到的人很快就会浑身发黑,失去意识,变成新的尸苗。

假苗婆挥舞着龙头拐杖,拐杖头突然喷出毒液,溅在地上燃起绿色的火焰。她的速度快得惊人,像条泥鳅似的在人群里穿梭,不少弟兄都被她的拐杖击中,倒地不起。

“她是‘蛇母’!”老兵的独眼瞪得滚圆,“是五毒教的老妖怪,据说活了上百年,能用蛇蛊控制尸体!”

吴忧想起五毒教名册上的记载,蛇母确实是圣女的师父,当年因为练蛊走火入魔,被苗王驱逐出湘西,没想到躲在回魂崖,还学会了控制尸苗的邪术。

“用雄黄酒!”吴忧大喊,他记得苗王说过,蛇蛊最怕雄黄酒。

洪门弟兄立刻从背篓里掏出酒瓶,将雄黄酒泼向尸苗。尸苗被酒液沾到,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冒出白烟,很快就瘫倒在地,化为一滩黑泥。

蛇母见状,知道硬拼讨不到好处,突然转身往崖边跑,拐杖在地上一点,竟像片叶子似的往崖下飘去。“吴忧,我在‘断魂谷’等你!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她的声音在崖间回荡,带着恶毒的笑意。

解决完剩下的尸苗,崖顶一片狼藉。吴忧看着地上的黑泥,突然发现里面有个小小的铜片,上面刻着个“夜”字——和夜枭、太监后颈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是夜家的人。”吴忧捏紧铜片,指节发白,“夜枭、五毒教、蛇母……都是夜家的人!”

老兵凑过来看,独眼突然睁大:“我想起了!当年闯王麾下有个姓夜的谋士,据说精通蛊术和机关,后来背叛了闯王,投靠了清廷!”

吴忧终于明白,这不是简单的反清复明,而是一场延续了几十年的复仇。夜家的人恨闯王,恨所有跟大顺有关的人,他们布下天罗地网,就是要把所有反抗者赶尽杀绝。

“必须去断魂谷。”吴忧将铜片揣进怀里,“蛇母知道夜家的秘密,我们必须找到她。”

“可断魂谷是湘西的禁地。”一个幸存的苗人颤声说,“那里的雾能让人产生幻觉,进去的人从来没出来过。”

“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去。”吴忧的眼神坚定,“我们不能让阿吉、苗王白白牺牲。”

众人没有反对。老兵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焰重新燃起,照亮了每个人疲惫却坚毅的脸。吴忧看着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有些债,必须还;有些仇,必须报。”

天亮时,队伍出发前往断魂谷。苗人为他们带路,沿着崖壁上的栈道往前走。栈道比鹰嘴崖的更险,不少地方只有半尺宽,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云雾。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面突然出现一片浓雾,白色的雾气像似的,伸手不见五指。苗人大声提醒:“到断魂谷了!大家手拉手,别松开!”

吴忧握住老兵的手,老兵握住洪门弟兄的手,像串蚂蚱似的走进雾里。雾气很冷,带着股甜腻的香气,闻多了让人头晕。走了没多久,吴忧突然感觉手里一轻,老兵的手不见了!

“老兵!”他大喊,却没人应答。雾气里传来隐约的笑声,像是老兵年轻时的声音,还有枪声、炮声,像是回到了当年的战场。

“别信幻觉!”吴忧咬了咬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些。他想起苗王说过的话,断魂谷的雾能勾起人内心的恐惧和执念,只有心无杂念的人才能穿过。

他闭上眼睛,不去听周围的声音,只凭着感觉往前走。手里的七星刀突然发烫,像是在指引方向。不知走了多久,他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竟在片空地上,周围站着老兵、洪门弟兄和幸存的苗人,每个人都脸色苍白,显然也经历了幻觉。

空地中央有座祭坛,上面绑着个人,正是真正的苗婆!她的嘴里塞着布,看到吴忧,眼泪立刻涌了出来,拼命地扭动着。

“苗婆!”吴忧赶紧上前解开绳子。

苗婆刚被松开,就抓住吴忧的手,声音颤抖:“快……快离开这里!蛇母在祭坛下面埋了炸药,要把整个断魂谷炸塌!”

话音刚落,祭坛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冒出刺鼻的火药味。吴忧抬头一看,蛇母正站在祭坛顶上,手里举着火折子,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一起死吧!哈哈哈!”

“快跑!”吴忧拉着苗婆就往谷外跑。众人纷纷跟上,身后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碎石像雨点似的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跑出浓雾时,每个人都浑身是伤,不少人被碎石砸中,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吴忧回头望了一眼断魂谷,那里的雾气已经被硝烟取代,整座山谷都在坍塌,轰鸣声震耳欲聋。

“往‘凤凰寨’走。”苗婆喘着气说,她的胳膊被碎石砸伤了,血顺着银饰往下滴,“那里是湘西最后的据点,还有几百能打的苗人。”

吴忧点点头,扶着苗婆往前走。阳光透过硝烟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知道,蛇母虽然死了,但夜家的阴谋还没结束,巴图的大军还在逼近,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凤凰寨的轮廓在前方越来越清晰,寨门的旗杆上飘扬着苗人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吴忧握紧手里的七星刀,刀鞘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像是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

路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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