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没有洗澡吗？”姜尧问。
张扬摆手：“这不着急来看望你嘛，大伙儿都准备在外面吃个饭回去再洗。”
姜尧缓缓看向躺在他身边的周维，眼神仿佛要杀人。
周维愣了一秒，抬手闻了闻自己，惊喜地说：“不臭的尧哥，我今天偷懒来着，没出多少汗。”
“下去。”姜尧坚持。
“什么嘛，你这动了刀子肯定十多天都不能沾水，到时候比我还埋汰，怎么能嫌弃我。”
周维委屈地爬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维子你这不就是在自取其辱，鲤鲤没洗澡的话可能还好说，你就算了啊。”张扬大笑。
“来来来，一起臭。”
周维扑过去，压倒在张扬和张博兆身上。
“尧哥，你们昨天晚上出去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会搞成这样？我哥还问我来着。”
沈益安扒了根香蕉，给他递过来。
姜尧接过咬下一口，想了想，问：“鲤鲤没告诉你们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敢问。”
“你是不知道，今天一整天鲤鲤心情都不好，应该是为你这事生气呢。”
三两口吃完香蕉，姜尧扔掉皮，表情无奈。
“也没发生什么，就是跟鲤鲤一起去小吃街吃饭，那里不是新开了一家富贵阁嘛。没想到出来的时候遇到老街的那些混子帮派聚集在一起，他们估计是在商量什么机密，被我们撞见了，然后好几个人就来抓我们。”
沈益安震惊：“这叫没发生什么？太倒霉了吧，吃个饭出来能碰到这种事情？”
胡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别是撞见杀人分尸了，灭你们口呢。”
“我之前还纳闷来着，尧哥校霸出名那一年，不知道打赢过多少架，怎么还能因为打架伤成这样，原来是被追杀了。怎么样，要不要想办法弄他们？”
张扬压着眉毛，神情不善。
“不用了。”姜尧摆手，“天黑本来就没看清他们，况且比赛临近，咱们还是不要惹事。”
张扬有些可惜地瘪嘴，耸肩道：“好吧好吧，我就知道，自从鲤鲤来了之后，你是越来越佛系了。”
时间不早，姜尧开始赶人，临走前又叫住周维。
“维子，你等会儿。”
周维噢了一声，冲外面喊：“你们在楼下等我。”
“咋啦尧哥？”
姜尧让他走近些，表情突然变得凝重，低声问他。
“张扬跟我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我在手术的时候，于泽到底怎么了？”
周维挑眉，抬头看天花板：“鲤鲤不让我说，我答应过他的。”
姜尧的眉头不自觉拧紧。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不追问，但这件事，事关他的健康。我早上也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了，他能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没有问题我是不信的。”
“维子，你就告诉我，鲤鲤是不是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周维有些为难：“尧哥，我真不是专业的，你问我也没用啊，如果你担心的话，就带鲤鲤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姜尧眼底闪过低落。
“我有这个打算，但我不确定鲤鲤他……”
“你要劝动鲤鲤，有些难，他应该是很抵触这方面的讨论，所以最好让他自己想去。”
“这更难。”姜尧闭上眼，“但我会想办法的。”
周维拍了拍他的肩膀：“尧哥，这件事最好越早越好，全国赛结束就带他去吧。”
姜尧一直有预感，这会儿从他的眼睛里也看出严重性，他神情认真。
“我会的，那平时面对他情绪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周维摸着下巴：“多陪陪他，他骨子里很缺乏安全感，而且不愿意直面自己的需求，越到那种时候他可能就越要推开你，这种时候尧哥你一定要陪着他……”
……
于泽回来的时候，将自己带来的东西往外摆着，俨然一副把这里当做临时居住地的样子。
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一直跟着自己，于泽没有回头。
“怎么了？有话要跟我说吗？”
姜尧轻微挪动着躺麻木的半边身子。
“今天都练了些什么，跟我说说呗。”
于泽：“打不到球心痒了是吧？”
“是啊，你也不跟我聊聊外面好玩的事情，我都快躺自闭了，真想快点出院啊——”
于泽轻笑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姜尧床边。
“我今天训练的效果不太好。”
“是不是因为尧哥不在？”
姜尧跟他贫嘴，没想到于泽真的点头了。
他立马正色：“鲤鲤，我最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我不想成为影响你的因素。”
于泽趴在床边，眼睫耷拉着。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你。”
“其实我并没有耽误训练，甚至比他们做的都好，是老李眼睛太毒，他骂我心不在焉，罚我跑见线折返。”
他似乎是有些委屈。
姜尧摸着他的头，忍不住发笑。
“那咱俩还真是同病相怜，他刚刚在病房也臭骂了我一顿。”
“咱们教练本来就很严格，你是知道的。”
于泽抓住他胡乱蹭的手:“你是该被骂。”
“嗯？我当然知道我该被骂，但我怎么觉得你另有怨言呢。”
于泽哼冷一声:“我也想骂你，昨天凭什么自己去面对那些人。”
姜尧不服:“你这说的，好像面对他们是什么好事一样。”
“不是好事，我才更想和你一起面对。”
于泽抬头，眼底带着心疼。
“你还没跟我说，那些人是不是于麟的人，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姜尧双眸忽然发沉，他摇头。
“有两波人，最开始的确是于麟派来的人追我，他们没能抓住，前面另外有一波人在堵我。”
于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瞳孔微缩。
“那你这些伤……”
姜尧似乎是在回忆，眼底闪过厉色。
“他们更狠，也藏得更深，全程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抓住我之后就直接动了手。”
“我释放信息素，但是那好像对他们没用，他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所以我猜，他们应该都是受过训练的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