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从未叫过她全名，此刻听来，有一种令人心悸的郑重。
“我希望能培养出一个能给我解乏的玩具。”
“而不是一个卑微的仆人！”
“想要仆人，我要多少有多少.......所以我希望你能搞清楚你身为玩具该做什么。”
“从明天开始，我会好好调教你。”
“如果撑不住，或是再有今日这般愚不可及的懦弱.......”，楚牧凑近了些，冰冷的呼吸喷在少女的脸颊上。
语气带着浓烈的杀意！
“我会亲手了结你。”
“而你父母的下场，会比成为魔还要惨烈千倍万倍。”
说完，他松开手，站起身，仿佛多触碰一瞬都嫌脏似的。
“滚到外面去，自己清醒一下。”
楚牧转身走回椅子上坐着，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副不堪入目的样子。”
“否则........”
话音未落，清冽的冷哼声回荡在院内。
冰梦妍被吓得抖了一下，趴在冰冷的碎石地上，破碎的衣衫难以蔽体，浑身剧痛，心中更是百味杂陈，恐惧、羞耻、后怕。
以及一丝绝处逢生的虚脱感交织在一起。
她嘴唇蠕动，试了好几次，才鼓起最后一丝力气，以头轻轻触地，声音沙哑道：
“是...奴婢...谢主子恩典。”
“我会成为您最完美的玩.........”
“具”还没说出口，一道低沉的声音就响彻整个院内。
“看来你真是蠢的可以......”
楚牧一巴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发出“嘭”的一声轰鸣。
由于没有用力，所以扶手并没有破碎。
但这一举动还是把冰梦妍吓得抖成了筛子，这是来自心里的恐惧。
无法克服！
“玩具需要自称‘奴婢’吗？需要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谢恩吗？”
“我要的，是一个能激起我一丝兴趣的‘人’。”
“而不是一个被打断了脊梁的奴隶。”
楚牧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连这都听不懂，我不知道要你这个废物到底有什么用。”
他站起身来，语气加重带着佯装的暴怒。
“冰梦妍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想死还是想活？”
冰梦妍趴在地上，冰冷的碎石硌着裸露白皙的肌肤，神情惶恐不已。
慌乱的抬起头，又惊恐的低下，连声道。
“奴婢......不......我......我想活.....”
她猛地咬住下唇，任由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内心急转！
错了......又错了......
这个喜怒无常的恶魔究竟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这个恶魔要我反抗他？
可我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他？
万一我反抗，他突然生气直接把我杀了，那父亲母亲岂不是还要承受这个恶魔更加暴怒的怒火。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冰梦妍你快想想办法呀.......
这扭曲的要求让她的大脑一片混乱，但求生本能却在疯狂刺激她的大脑。
反复在脑海里呐喊........
按他说得做！按他说得做！活下去！尽力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不按照他说的做，我们立马就得死。
你忘了这个恶魔前面是怎么折磨我们的吗？
你忘了吗？你难道就不想复仇吗？
快动起来.......不要再这么趴着......动起来啊.......
脑海里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恐慌。
她急促地喘息着，胸腔因之前的压迫和此刻的心悸剧烈抽搐。
几息之后........
在肾上腺素飙升的影响下，冰梦妍终于有了一丝勇气。
挣扎着，用颤抖的双臂支撑起上半身，不再磕头，而是努力挺直了盈盈一握的细腰。
让原本弯曲的脊梁打得笔直！
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耗尽了她全部力气，让其眼前发黑。
可刚对上楚牧犹如深渊般冰冷的眸子。
冰梦妍就被吓得眼神躲闪，无尽的恐惧就像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彻底吞没。
主要楚牧先前传输的记忆碎片在其脑海中翻涌，叠加着面对他时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早已压得濒临崩溃。
人若对上一头凶狠的狼，哪怕胜算渺茫，心底至少还能燃起点反抗的念头。
可她此刻面对的，根本不是狼可以比拟的。
而是足以将大地撕成粉碎的九级地震，是浪高超五百米、能将三十米深海床掀翻的六级海啸。
那是人力绝无可能抗衡的天灾，是纯粹的毁灭。
这也是让冰梦妍完全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原因。
尝试了好几次，她才艰难的稳住视线。
泪水依旧不受控制地滚落，但声音却奇迹般地稳住了一些，尽管依旧沙哑不堪：
“我...明白了。”
这话省略了所有敬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吐出来的，“我会...学会让你觉得...有趣。”
“否则...”冰梦妍哽咽，重复着之前的话，“...你就杀了我。”
楚牧平静的眸子微眯。
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少女娇弱的身躯上，从头到脚，缓慢而挑剔。
仿佛在重新评估一件死物突然显现出的那么一丁点不一样的光泽。
院内陷入了更长久的死寂。
只有寒风掠过竹林的沙沙声，以及冰梦妍极力压抑却依旧明显的、破碎的呼吸声。
良久，楚牧缓缓坐了下去，躺在椅子上，双眼微阖。
“滚出去。”
这次，语气里少了些许彻骨的杀意，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意。
“院子外缺个看门的，以后是你的狗窝。”
“天亮之前，把自己收拾得像样点.......至少，看起来要像件‘玩具’，而不是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破烂。”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冰梦妍心脏狂跳，不知道这算是暂时过关，还是另一场折磨的开始。
但她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也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仅是用尽最后的气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破碎的衣衫滑落，她下意识地用手拢住，每一步都牵扯着身上的伤痛，踉跄着、尽可能快地朝着门外仓皇逃离。
她太怕了.......眼前这个男人几乎就是她这辈子最恐惧的梦魇。
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