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牧拖长了尾音，眼中笑意渐褪，转而覆上一层寒意，脸上的微笑也悄然收敛，只剩一片冷寂。
“你这废物，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就算我当真要戏弄你，你又能如何？”
“若不想陪我玩这场游戏，现在就可以去死。”
话音未落，一柄血红色的长剑凭空凝聚，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噗嗤”一声直插地面。
冰梦妍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色骇得踉跄后退，连退两步才勉强站稳。
怔了片刻，她愕然抬首。
这一席带着羞辱的话语，再加上强烈的无可奈何感。
气的其浑身发抖。
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咬住下唇，眼眶泛红，鼻尖忍不住的抽动。
她就那样木然地站在原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牧凝视面前少女许久，方才缓缓负手转身。
“怎么，你觉得不公平？”
冰梦妍眼中带着压抑的恨意，咬着牙道。
“本来就不公平！”
楚牧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公平？什么是公平？”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世间万物，何曾背离过弱肉强食的法则？”
“拳头，才是唯一的真理。所有的公平，都只属于有能力站在台上说话的人。”
“现在的你，没有这个能力，也就不配谈什么公平。”
“只能任我摆布。”
语气稍顿。
“冰梦妍，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说话。”
“如果你不愿意用命做赌注......”声音陡然转冷，“不如现在就自我了断，也省得浪费本座的时间。”
“反正你终归是要死的........”，冷淡的话语刚落，楚牧就转过身，低头俯视着冰梦妍，一字一句道。
“害怕面对未知的废物，不是我想要的玩具！”
言罢，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冰梦妍抬起头。
目光怔住，指尖深深陷入掌心，鲜血自指缝间渗出。
“呼.......呼......”，她的贝齿紧咬着嘴唇，突然伸手拔出地上的血剑。
低下头，眼中的恨意疯狂翻涌。
但表面却没有任何情绪。
“我打不过神使，就连外面的魔我都打不过。”
“你得帮我变强，我记得你在钟家说过，要带我看这个世界上最顶点的风景！”
“不然.......你就现在杀了我，反正我这个样子出去，还不如死在这儿！”
这耍无赖的说法，并没有让楚牧生气。
反而让其嘴角微微上扬。
这一幕并没有被低着头的冰梦妍察觉到。
“放心！”
“身为我的玩具，若是连一个神使都打不赢，放你出去岂不是在打本座的脸。”
“拿上你的剑.......”，说罢，转身朝着院门外离开。
冰梦妍望着楚牧离去的背影，深呼吸一口气，犹如在强压内心深处的恐惧。
等这口气吐出来后，她才连忙追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来到离院子不远处的一个小溪处停下。
楚牧俯视着下方潺潺的流水。
水清的可以一眼看到小溪底部的泥石结构，只不过里面并没有任何生物。
有的只是水！
冰梦妍见前方没有任何动静，她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木讷的站在那儿，一动都不敢动！
时间飞速流逝！
清晨的阳光一路来到两人的正上方，将两人的影子压的很短很短！
冰梦妍时不时抬头，打量着前方身影。
就在她等的有些着急的时候，楚牧才缓缓开口。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的东西吗？”
这道声音传来，令冰梦妍心中一松，终于说话了。
有时候她并不怕楚牧的厉声呵斥，反而更怕楚牧不说话。
寂静，意味着未知！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让人胆寒的。
她略作思索从体内将速度本源核心取了出来。
“你在说这个吗？”
楚牧没有回头，用鼻腔轻轻“嗯！”了一声。
“你识海里应该有我传给你的剑道感悟和一道剑术吧？”
“剑术？”，冰梦妍苍白的俏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轻声呢喃。
反复思索良久才僵硬的摇头，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剑术？”
“您.......是不是记错了？”
听到这句话，楚牧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难道你.......没有从我给你的剑道感悟中领悟出什么吗？”
冰梦妍不自觉地咽了咽喉咙。
即便是再迟钝的人，此刻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楚牧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怒意。
“抱...抱歉！”，心里的恐惧，让她下意识认错！
这话一出口，楚牧猛地转过身来，身上爆发出滔天的血气。
这瞬息间爆发出来的杀意，吓得冰梦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你给我记住，冰梦妍！”
“你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具，我不需要你感到恐惧。”
“更不需要你跟我道歉！”
“从今以后要是再听到你说出这些胆怯的话.......”，话音未落。
冷哼声响彻四周。
不用多说，冰梦妍都能从里面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最终无论能不能救出父母自己都会死！
所以在面前这个恶魔眼里，她就是一个死人。
一个没有恐惧只能听从指令的傀儡。
要是再表现出来恐惧，搞不好这个恶魔会直接拿她家族的人动手。
想到这儿，冰梦妍连忙强压住心中的惧意，但一开口还是不自觉的发颤。
“我......我明白了！”
“下次.....下次......”
“没有下一次！”，楚牧怒吼出声，“自己给我在这儿好好反省反省！”
“如果明天还是这副样子，这玩具你就不用当了。”
他掷下这句话，身形瞬间隐没，仿佛从未存在过。
可暴戾的气息却并未随之离去，反而像一道沉重的帷幕骤然压下，将溪边的一切牢牢笼罩，压抑得令人窒息。
冰梦妍惊魂未定，被吓得胸膛剧烈起伏。
她不明白为什么随时都表现的尽在掌握之中的恶魔会突然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