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一直陪程心到晚上。
她有点激动。
又去看他：“跨年夜，你就待在医院？”
顾寒坐在床边的陪护椅上，闻言掀起眼皮看她：“你不也在医院？”
程心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指着自己的小腿：“我那是被迫的！”
顾寒轻笑：“在哪里跨年不是跨年？”
程心双手交叠，当枕头一样枕，叹了口气说：“我要是能走，这会就出去倒数了。”
“倒数？”顾寒皱了皱眉，“很好玩吗？”
“气氛很好啊！”程心雀跃地看他，“那么多人在一起，期待着新一年的到来，看起来挺好玩的。”
顾寒没参与过，他对这种人挤人的活动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他也不会这时候说一些扫兴的话，安慰她道：“以后有机会的。”
“恩恩，也只能这样咯~”
顾寒低头，一直在给别人发消息。
程心瞄了一眼，屏幕上满是绿泡泡和灰泡泡，还有来有回的。
不过他手腕上还戴着她的头绳，她也不会乱吃飞醋。
“工作很忙吗？”她问道。
“还好。”他看了一眼她的石膏腿，“医生下午说可以坐轮椅吧？”
“嗯呐，可以坐轮椅，我都打算2号正常去学校上课了，不然老待在医院也不舒服。”
“这么努力？可以多请几天假。”
“别了。”程心想起学校的卷子，“请了假又不是不用做题了，都是一样的，还不如去学校呢。”
顿了顿，她继续说：“然后我在伤好之前，打算住在你买的那个房子里，姨姨和爸爸妈妈他们也过来住。”
“住吧，有你的指纹钥匙，明天我再叫个师傅上门，给叔叔阿姨也录上指纹，叫丁姨也不用回去打扫卫生了，我叫个钟点工上门清理一下。”
他三言两语就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说话的时候也没忘记打字。
他用的24键，手按得飞快。
程心偷偷看他侧脸，想到一会他就要回学校，她就想多看几眼。
顾寒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也没抬头。
他忙了半小时，程心就定定地看了半小时。
看得自己都有点昏昏欲睡了。
敲门声响起，她又清醒了过来。
“谁啊？”她疑惑地看顾寒。
门没锁，外面人自己打开了，路助理推了一个轮椅过来，叫了一声：“顾总，程小姐。”
程心小小的脑袋瓜打出了大大的问号。
顾寒看了一眼手表，又看她：“现在11点半，过去城市广场还来得及，去不去倒数？”
程心的脑壳一下子轰轰的。
“去！！！”她嘴比脑子快，说完之后才问，“怎么去啊？城市广场离这里那么远，到的时候都结束了，飞过去吗哈哈？”
路助理看向程心。
眼里明晃晃的：难不成你真是个天才？
顾寒：“嗯。”
程心：“？”
顾寒走过来，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来放在轮椅上，推着她往外走。
“整了台直升机，飞过去，来得及。”
程心：“？？？？？”
-
坐上直升机的时候，程心整个人都是懵的。
飞行员是路助理。
她直接震惊：“路助理还会开飞机那么牛逼？”
路助理看了一眼顾寒，咳了一声：“个人爱好，不值一提。”
这是程心第一次用这样的高度飞在崇丘市城市上空。
她感觉特别值得纪念，和顾寒拍了几张合照，又拍了几张自拍。
看了眼自拍，她说：“我居然在这种时候穿着病号服！！！”
她应该打扮得像个公主一样，才对得起用直升机奔赴跨年这件事。
顾寒微微一笑：“我觉得穿病号服也好看的，而且还有很多机会，明年后年大后年，想的话每年都可以坐直升机来跨年。”
程心晕乎乎的。
还好她哥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
要是他想谈恋爱，哪个女孩子扛得住啊！！！
飞过去果然很快，平时开车感觉都要五十分钟，飞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
程心赞叹道：“这天上不堵车果然爽。”
顾寒噗嗤一笑。
直升机在上空盘旋，能看到显示屏上还放着广告。
也能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在底下，像一群一群的蚂蚁一起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路助理开着直升机，盘旋了一会儿，说：“顾总，程小姐，我们得在那个大楼上空降落了，不能靠得太近，一会会有很多气球升空，这边不让飞。”
程心连忙回答：“那就挺好的，那个位置就很好。”
顾寒：“嗯，听她的。”
程心暗爽：嘿嘿嘿。
在一栋高楼楼顶停下的时候，已经是55分了，程心坐在轮椅上，穿着自己的长款羽绒服外套，顾寒给她围了一条暗红色围巾，最边上有大大的暗红色毛球，好可爱。
程心一看就很喜欢，她摸了摸毛球，爱不释手：“这是送我的礼物吗？”
“对，让路助理临时买的，今年没来得及提前准备……”
“我很喜欢哦。”程心笑着说，“非常好看，我很喜欢。”
顿了顿，她皱起小脸：“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她这几天都在医院里，什么都没做，也没想过有机会出来跨年，礼物也没准备。
顾寒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能快点康复，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程心又感觉自己的脸红了。
她哥可真是……
“只有一分钟了。”
顾寒蹲在她旁边说。
虽然距离人群很远，但是他们这里视野却很好，刚好对着整个电子显示屏。
也能看到道路上人潮涌动。
看到好多人举着气球。
路助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个氢气球，递给了程心：“程小姐。”
程心真的被惊喜到了：“这都有。”
“开始了。”顾寒说。
程心突然有点紧张，握住了他的手。
顾寒愣了一下，看向她的侧脸。
底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倒数声：“十！九！八……”
程心也跟着大声倒数：“十！九！八……”
她还不忘拉一下顾寒：“哥哥你也一起！”
顾寒木讷地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双手：“哦。”
“三！二！一！”
底下欢呼声一声盖过一声，礼炮声响起，程心开心地放飞了手里的气球。
这些气球起点高，飞得也高，底下好多好多气球都升上了天空。
她开心得脸红红的。
看向了顾寒，对上了他的视线。
程心莫名地感到害羞，咬了咬嘴唇说：“哥哥，新年快乐。”
顾寒微微弯了唇角：“新年快乐，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