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祈灵半跪在碎石堆上，掌心贴着齐毓后颈的动作却轻柔如羽。
她苍白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战斗时的血痕。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她凌乱的发丝，指腹擦过她的额头时，睫毛上凝着的霜花簌簌而落。
黑眼镜的匕首已经出鞘三寸，镜片后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死死钉在张祈灵身上：“你到底是谁？哑巴去哪儿了？”
沙哑的质问裹着寒气，他的心里有了答案，可是……
他脚下的碎石随着肌肉紧绷簌簌滚落，随时准备暴起攻击。
墓道里的光将“张祈灵”的影子拉得极长。
缓缓抬眸的瞬间，周身萦绕的光晕竟带着不属于人间的苍茫感。
他随手抛出的冥火碑扔给黑眼镜：“我就是他。”
齐深的喉结剧烈滚动，围着眼前人打转的脚步几乎踉跄。
他瞳孔剧烈收缩，眼底兴奋的光芒几乎要冲破眼眶：“你是他的前世？”
这个猜测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终于来了吗？？？上次遇见时他就怀疑了。
“张祈灵”只是微微颔首，眉间的平静却透着千年岁月沉淀的威压。有些尘封的秘密，终究要在这场宿命的重逢中破土而出。
齐深猛然转头看向七仔，声音里带着濒临崩溃的颤音：“你真的是白虎？姑姑根本就是凤凰本体？对不对？”
这个颠覆认知的真相，让他仿佛坠入冰窟又置身火海，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他这是遇到了什么神仙般的存在。
七仔周身白光炸裂，化作三丈高的白虎虚影。它踏碎满地光，低沉的吼声震得岩壁簌簌落石：“唯有她性命攸关时，我才会苏醒。”虎目闪过一丝悲凉，“这异象维持不了太久，有话快问。”
王胖子颤抖着举起手，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那...那我们的血脉...”
他干裂的嘴唇渗出血珠，满心的疑惑几乎要冲破喉咙:“也是这样吗？”
白虎露出森白獠牙，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自己去寻答案。”
这轻飘飘的回应，却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聪明的人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解语晨的指节捏得发白，盯着白虎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小毓儿知道这些吗？”
“张祈灵”的指尖抚过齐毓的眉骨，温柔得近乎虔诚：“她不知。”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我们终会再见。”
吾邪突然冲上前，声音带着破音的尖锐：“她刚才明明看到你的真身！怎么可能不怀疑？”
“不会。”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容置疑，“现在她不会知道。”
“为什么？”白逸尘刚才的全力以赴让他十分的虚弱，嘴角还挂着没有干透的血迹。
七仔烦躁地甩动尾巴，虎耳不耐烦地抖动：“天机不可泄露！”
它的瞳孔开始涣散，“等异象消散，所有人的记忆都会被重塑...”
白虎与“张祈灵”的眼神同时变得混沌。当他们再次聚焦时，眼底已不见任何神秘莫测，只剩下众人熟悉的神色。
黑眼镜冲上前时带起一阵风，声音里满是焦急：“妹妹！哑巴！你们伤着没？”
齐毓在张祈灵怀中缓缓睁眼，唇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哥，我没事...冥火碑拿到了吗？”
黑眼镜举起那块漆黑令牌，苦笑道：“就这玩意儿差点要了咱们的命，怎么处理？”
靠在温热的胸膛上，思索片刻后轻声道：“净化它，为你所用。”
她转头看向张祈灵，眼中泛起水光：“你呢？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张祈灵下意识想摸后颈，却又放下手。那种若有似无的失落感萦绕心头，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记忆里悄然溜走，却连碎片都抓不住。
齐毓的目光转向瘫坐在地的白逸尘，他苍白的脸色与染血的七尾狐尾触目惊心。
“进灵池吧。”
白逸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以为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