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顾宪名，出了功法楼。
顾一白走在顾城的街道上，思考着要不要去找那个叫……朱承熠的人。
以他如今的实力，玄级低阶灵器，完全比不上用灵力凝聚出来的直刀的威力大。
将雷属性灵力附着在灵力凝聚的直刀上，听起来有种叠加的即视感，可雷电的特殊性，却无法完全激发。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商贩们高声叫嚷。
一些散修在街道的角落支开一张碎花布，把辛苦从山脉里找到的宝贝摆上，嘴里唤着什么。
世俗凡人挑着担子，贩卖着家里婆娘半夜起来蒸煮好的馒头。
沿街的杂货铺，丹药铺，拐角的饭店陆续揭开门板，上街拉客。
不知不觉间，顾一白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闪过，从他背后偷袭过来。
他微微侧首，脚下一点，胯骨轴一转，躲了过去。
大白虎一下子扑了个空，正准备再次嬉戏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顾一白那张情绪不高的脸。
用结结巴巴的声音问：
“你……不……开心？”
它能注意到顾一白的情绪变化，其实一点不奇怪。毕竟以它四阶的实力，还是能够觉察出来的。
顾一白在高兴的时候，一见到它就会抱着它的脑袋一顿撸，撸到爽了才会罢休。
心情不好的时候，顾一白只是象征的摸一下它的脑袋，然后就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这次虽说有回应，但明显兴致不高，这个状态，正好介于感兴趣与不感兴趣之间。
顾一白摸了摸大白虎的脑袋，坐在小院里的石头凳子上，任由阳光洒在脸上。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偌大一个无定河流域，炼器师与炼丹师的品阶都太低了。”
“资源……有限。”
“我知道，修士依靠修行时的积淀，打破自身桎梏成就更高，只要灵气浓郁，天赋不差，用时间堆也能达到很高的境界。”
顾一白抬头伸出手，让阳光从指缝中穿过。
“炼器与炼丹则不一样，他们需要庞大的资源支撑他们去练习，从一次次失误中积累经验，最后厚积薄发，一举突破。
可是……碍于地域限制，贫瘠的资源无法支撑他们快速成长，哪怕天赋不错，也要蒙尘。”
“这就是流域大陆的规则，”这时，关旭从房间里走出来。
“大家族，占据着绝大部分资源，可贪念让他们始终无法满足，为了争夺更多可支配资源，不顾一切发动战争。
就比如，两域大战。”
“你是想说，如果顾家想拥有高阶炼丹师或者炼器师，就必须让家族成为大陆上拥有话语权的大家族？”顾一白问。
“没错，魔族入侵，就是一个机会，”关旭坐在顾一白对面，“你不是一直有这个想法嘛，让顾家走出玄溪河流域，走出无定河流域。”
“你说的没错，当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顾一白点头，毫不避讳的说，“当年逆伐赵家，让我顾家的地位跳脱性提高，我心里就生出了逆伐恒河流域的想法。
可是……当我真正了解了恒河流域的复杂性，我已经没有信心。
我害怕四个家族联合，害怕四家的灵海境，害怕……。”
“如果我告诉你，恒域四家族并不和谐，你信吗？”关旭突然露出戏谑的笑容。
“我信……，”顾一白点头，“但是这并不耽误他们联合。”
“实话和你说吧，”关旭收起笑容，神情郑重开口，“当时，我之所以被银甲追杀，是因为我得知了一个秘密。”
不等顾一白问，他直接说道：“在两域大战白热化阶段，恒域有人暗中私会关志存。
具体的内容我没听太真切，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溟域之所以能拉着恒域的鼻子走，都是那个人透露给溟河的。”
“这和我顾家要不要选择逆伐恒域有什么关系？”顾一白问。
“你想让顾家成为大陆话语者，就必须拥有超然的地位，”关旭突然板起脸，“魔族入侵是契机，它能打乱大陆的格局，而我……不，是你，你们这些小家族，就有了崛起的机会。”
“而你，之所以会急匆匆离开流断山脉，不正是想到了这一层，回来提前做准备嘛！”
听到这里，顾一白那双隐藏在白缎下的眼睛，露出一抹寒光。
随即笑道：“我果然没有说错，你一直都不老实。”
霎那间。
小院里除了大白虎哼唧哼唧的舔毛声，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仿佛禁止了一般。
“一白，一白。”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急急忙忙冲进小院，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二哥，你……怎么了？”顾一白看着顾宪亭问。
“哦，是这样，我感觉我要突破了，可是总找不到感觉，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你快给我看看。”
顾宪亭走到顾一白面前，张开双臂转了一圈。
顾一白眉头一挑，白缎上亮起两团光晕，磅礴的精神力瞬间钻入顾宪亭体内。
几秒钟后，顾一白嘴角一抽，骂道：
“你个老东西，你吃了多少丹药？”
“不多呀，这一年就把你给我的那些吃完了而已。”
“而已……？”顾一白无语的扶额，“那可是近百枚丹药，你一年全给吃了？”
“丹药不就是用来吃的吗？”顾宪亭两手一摊，满不在意道。
“你说的没错，丹药就是用来吃的，可你也要量力而行吧，那可都是玄级丹药。”顾一白的声音渐渐变成低吼，
“你和大哥还有三哥突破到灵河境后，我分别给了一袋子，就你特殊，不要命的吃，是吧？”
“哎呀，你先说说，我的身体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药力瘀堵，导致体内灵力不畅，给你造成一种要突破的假象。”
“什么，我不是要突破？还以为我能比大哥先一步突破到灵河境三层呢！”顾宪亭有些沮丧的说。
“行了，行了，我先给你疏通经络，等你彻底炼化这些药力，去白云秘境找……，”顾一白说到这，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道，“找大白虎打一架，让体内虚浮的根基夯实。”
言罢，拿出一把银针，咻咻咻的往顾宪亭身上扎。
几个呼吸后，一股强大的气息从顾宪亭体内爆发，很快又归于平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顾一白这时给大白虎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张开血盆大口就朝顾宪亭扑过去。